《望凤栖》
深冬的寒意将散未散,连日的春雨一阵一阵的下个不停。
娜仁端着一碗姜汤到床榻边,诺敏捏着鼻子,一饮而尽。
“大祭司离开凌霄宫后,公主就再没练过拳,奴婢知道练拳枯燥,可能强身健体啊,公主怎可一直躲懒,等大祭司……”
诺敏立马抬手止住娜仁喋喋不休的嘴,转移她的注意力。
“慕砚竹来了?”
“是的,他刚到就跟着苍狼部的首领去了校场,这敖登竟如此不将公主放在眼里。”
诺敏看着娜仁气的通红的眼眶,拍了拍她的手。
“他能把苍狼部做到四大部落之首,又怎会是好相与之辈,只怕这会儿本宫没被囚禁的消息,已经出现在布日固德的案上了。”
“公主……”
“无妨,早就料到的事。”
“腾格里传出的假消息,也就只能阻止布日固德在我们来的路上不动手脚。”
“不过...他现下可顾不上本宫。”
诺敏撩起一束有点翘边的长发,顺了顺,想起昨日敖登拿起雀羽令的右手,唇角微勾,“眼下这个敖登比布日固德有意思多了。”
而此时的布日固德是真的着急上火。
他的哈敦失踪了。
“废物!废物!都是废物!那么大个活人怎么可能凭空消失?!”
布日固德猛的一拍桌子,声音震得茶水都溅了出来,他双唇紧抿,整张脸阴沉密布。
跪在堂下的暗卫脸色苍白,眼神惶恐,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
为首的声音哆嗦“主...主...主上,小人却是一直守在帐外,并...并未看到有歹人出入。”
“帐...帐内也并未有声响传出……”
“好啊,既然眼睛和耳朵都无用,那就都别要了。”
布日固德广袖猛地一扬,“给我拖下去,剁了他们的耳朵,挖了他们的眼睛!”
“主上饶命……主上……”
等呼喊声渐弱,陆祁安才上前,“主上,那歹人既然没有当场灭口,而是绑走哈敦,必有所求,与其大张旗鼓的寻找,不如等他自己露头。”
“那可不是什么‘歹人’!”
“我还是低估了我那堂妹!这是刚刚传来的消息。”布日固德将信笺递给陆祁安。
“大公主到了苍狼部?!”
“是啊,以我那堂妹的心机,腾格里十有八九已经反水了。”布日固德揉了揉突突跳的太阳穴,总觉得有事要发生。
“慕先生此刻应已到了苍狼部。巴图,你也去一趟,告诉先生,此时不管付出什么代价,我都要拿下苍狼!绝不可让诺敏得逞!”
“主上不可,属下离开,谁来保护您?!”
布日固德走下台阶,双手扶住陆祁安的臂膀,“巴图,所有人中,我最信任你,这次除了此事,你还得帮我把诺敏押送回来,慕先生是个文人,所以这件事我只能交给你来办。”
陆祁安想了想,计划被打断,是得去找陛下问问下一步要如何,遂拱手作揖:“巴图定不会辜负主上的信任。”
等他回到自己的帐篷,立马招来属下吩咐,“密切注视布日固德的一举一动,若他有所察觉,可直接圈禁,等陛下裁决。”
苍狼部校场,顶部用雨帘遮的严严实实。
万俟庭身着一袭墨色劲装,墨发仅以一根简单的皮绳束成马尾,随着他舞枪的动作,在风中飞扬。
他腰腹发力,力贯臂膀,枪杆带着沉闷的风压横扫千军,震得枪尖微颤。
等他收势,慕砚竹上前给他递了一块汗巾,低声道“陛下,既然那位公主自己送上门,我们何不直接拿下她,再以北朔王的性命相挟,何愁她不交出隐枭卫。”
万俟庭睨了他一眼,“你何时跟陆祁安一般天真了?布日固德派去的人可也是以一敌十的好手,可曾占得上风?”
“她不会毫无准备就来苍狼,必有后手,况且...咱们这位圣女可是善武的。”
犹记得昨日,她进帐时,那悄无声息的脚步声,毫不掩饰她会武。
是多有把握自己能全身而退,才如此明目张胆。
他真是越发好奇她会怎么做了。
“走吧,这位公主也是时候来加码了。”
暮云低垂,细雨如酥,诺敏披着一件鸦青色斗篷站在离主帐不远处的青丘上,娜兰举着桐油伞侍立在左侧。
忽闻远处马蹄踏碎泥泞,暗一披着蓑衣疾驰过了岗门,下马行礼。
“殿下,属下已将信交给了武成王,武成王同意了,只是他说……”
“说什么?。”
暗一低声道“他说他要是帮了公主这么大的忙,公主...公主陪他用顿膳不过分吧。”
诺敏轻笑一声,“还是如此不着边际。”
“苏布达哈敦已被安全送至玄虎部,三王子说都听您的安排。”
“江致呢?”
“江少主说随时都可以。”
“回去吧,现在可以跟敖登好好谈了。”
诺敏走进主帐时,万俟庭刚刚沐浴完,披着湿发正在批着文书,而堂下八张小案已经坐满了,都是苍狼部的万户长,见她进来,也无人起身行礼让座。
万俟庭头也未抬,“公主稍后。”
就把她晾在了中央。
鸦青色斗篷混着桃粉色袍角,掠过青石砖,诺敏踏上台阶,等众人晃过神,她已兀自坐在了万俟庭右侧,竟将万俟庭往左侧挤了半寸。
“挪些地方。”她解下斗篷时不忘用手肘轻碰他肋下,随后朝帐外唤道,“取本宫的越窑青瓷来。”
少顷,娜兰便捧来茶具,见自家公主坐在万俟庭旁边,也没多惊讶,倒是堂下众人直接傻眼,一个个你看我,我看你,就是慕砚竹也快惊掉了下巴。
这位公主果非凡人,就他家陛下那生人勿近的眼神,她竟然视而不见。
万俟庭身形在她坐下那刻,就陡然僵住,掌中信笺更是被攥出深深褶皱。
他看着她素手碾茶,衣袖翻飞,顷刻间,案几上茶香与墨香氤氲成片。
“你……”他喉结滚动,却见她含笑端起首盏茶汤递到他手边,唇角牵起两个小小的梨涡,“尝尝。”
万俟庭怔忪之色只如水面涟漪,在他眼底一掠而过,但下颌线微不可察的收紧,还是没逃过慕砚竹的眼睛。
他家陛下脸上难得出现这样的神色,真是稀奇。
“公主倒是悠然自得。”
诺敏微微垂下眼帘,从容的端起自己面前的那盏青瓷茶盅,轻嗅茶香。
余光瞥见他端起茶盅的右手,她才低头浅啜了一口,抬眸就对上他的视线,那对梨涡似乎更深了一些。
万俟庭移开视线,目光游离至堂下,看着一个个戏谑的眼神,“慕砚竹留下,其他人都下去吧。”
毡帘刚一合拢,一年轻的万户长便再也忍不住,用胳膊肘轻轻撞了身旁的同僚一下,挤了挤眼,那一位也立刻会意,压低声音笑道;“你瞧见没?首领的眼神跟在沙场上简直判若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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