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遁后他找疯了》
“驾!驾!驾!”
暴雨中,姜六航心急如焚,紧夹马腹,连连挥鞭,催促赤云急行。
雨水“噼噼啪啪”如急促的鼓点敲打在地面上,激起一片烟雾,将周遭景物笼罩。
姜六航抬眼望去,天地间一片混沌,模模糊糊看不真切。
她肩背绷紧,紧贴马颈,雨水顺着她低垂的帽檐汇成细流,又滴落在赤云额头的眉革上。
雨太大了!
赤云的速度不可避免地慢下来。
来不及了!
姜六航心越缩越紧。
她的眼前不由得浮现出恐怖的画面:浑浊的泥流裹挟着巨石和断木,轰然冲下,瞬间将山道上的人马彻底吞没,大哥奋力挣扎,却转瞬消失在泥流中。
不!
她没护住爹娘,又怎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世上又一亲人陷入绝境?
她不允许!
姜六航咬牙,又挥了一鞭。
快点!再快点!
终于,一人一马冲到了山道入口。
姜六航急切地朝山道望去。
没被淹!
她浑身松懈下来,像急行军数里后后停下,但紧接着,她身子又绷紧。
山头上流下的水不再清澈,而是浑浊的,裹挟着大量泥沙碎石和树干,而且流得很急,直冲而下。
泥石流随时可能爆发!
姜六航勒住赤云,翻身下马,举起铜号角,深吸一口气,将号嘴放到唇边,用力吹响。
“嘟、嘟、嘟——”急促的号角声响起,在雨幕中远远传开。
吹三下,停一下。
这是铁骨军的信号:危险!速退!
大哥,千万不要走上山道!
姜六航不知脸上流淌的是雨水还是汗水,她一遍又一遍地吹着。
不知吹了多久,忽然,“轰隆隆——!”
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骤然爆发,整个山体都在剧烈颤抖。
姜六航霍然抬头,只见高处的山体瞬间崩塌,泥浆、巨石、折断的树木混杂在一起,形成一道毁灭一切的洪流,以摧枯拉朽之势,排山倒海般向着山道猛扑下来!所过之处,一切都被瞬间吞噬、掩埋!
姜六航向侧面跃开,泥石流紧贴着她刚才站立的位置,汹涌奔腾而过。
泥石流终于爆发了。
大哥呢?在哪里?
姜六航死死盯向那奔涌的泥流,视线疯狂地在其中搜寻。
既怕找到,又怕找不到。
里面每一次现出疑似人形的物件,都让她心惊肉跳。
时间一点点过去,她全身冰凉,心底生出的寒意似乎把整个人都冻住了,连抬一下手都艰难。恍惚间,她似乎又回到了看到爹娘尸首的那日,血气在体内翻涌,眼前一阵阵发黑。
“六航!”
突然,一声无比熟悉的呼喊传来。
是……大哥的声音!
姜六航蓦地转头。
前方不远处,三十余骑在暴雨中疾驰而来。马蹄踏在泥泞中,溅起大片大片的水雾。泥石流几乎是擦着他们队伍的边缘过去。
转瞬之间,这队人马已冲到姜六航近前。为首一人飞身下马,几步跨到她面前,一把抓住她的胳膊。
那张常年温润如玉、带着和煦笑意的脸庞此刻阴沉得如同暴风雨前的天空,狭长凤眸里燃着熊熊怒火,声音又大又急:“六航!你不要命了?怎么敢站在这儿!”
“大哥。”姜六航仰起脸,轻轻唤道。
真好。
大哥活生生地在这里。
模糊的视线中,面前人死死盯着她,咬牙切齿:“你不知道这里多危险吗?若是被裹进泥流,纵使你武功高强,也……”
面色那样凶恶,声音那么严厉,抓着她胳膊的手用力到她感觉疼痛,可是,那手在细微地颤抖。她看进面前人的眼,那里涌动着愤怒,可更深处,她看见了害怕。
“大哥,我没事。”姜六航抬起另一只没被抓住的手,按到抓着她胳膊的手背上,带着安抚,“我事先看好了位置,肯定能及时躲开。”
可这句话并没熄灭面前人的怒火,反而像火上浇油,他几乎是吼着道:“天威之下,哪能确保万全?万一……”
声音穿透雨雾,震响在耳边。
近卫们面面相觑。
他们第一次见到总督对将军这样疾言厉色。
几人偷偷交换着眼神,其中一个用手肘使劲捅了捅他们的头领,眼神示意:头儿,快劝劝啊!
冯简岿然不动。
总督最多就是嘴上吼吼,打不起来。
再说,就算动手,以总督的武功……咳,也根本打不着将军。
姜六航的手微微收拢,横握住怒吼之人的手背,深深看着他:“大哥,你也知道这里危险,又为什么回来?”
秦信未完的话嘎然而止。
“你听见号角声,知道我在这里,担心我遇到危险,才掉头回来,对不对?”
她吹的号角经过精心改良,音质有所不同,声音也比一般的号角响亮,传出更远。整个铁骨军,独此一支,为她专用,在战场上传达将军命令。
姜六航握住这人的手摇了摇:“大哥,别气了。我和你一样,因为担心,才在这里呀!”
秦信脸上的表情顿住,目光定在义弟湿漉漉的脸上,抿住了唇。
半晌,他眼中翻腾的怒火像被雨水浇入,黯淡下来。
“这么大的雨,也不知道躲躲。”他抬起另一只手,用指腹擦了擦姜六航的脸,抹去上面沾着的泥土,克制地低声道,“看淋成什么样子了。”
——
众人策马往军营去。
路上,姜六航弄清了这群人为何会提前返回。
原来,大哥今天也遇到了两起夺命的意外,心中起了疑虑。听身边擅识天气的近卫说马上有一场大雨,立刻想到此地的特殊地形,召来熟悉当地情况的人询问,得知此段山路正是泥石流多发之地,丝毫没有犹豫,紧急调动人手,以最高效率处理完后续事宜,得以提前脱身。
他们通过山道不久,雨就下来了,于是在附近寻到一间山神庙暂避,打算等雨稍小些再赶路。
不想就听见了她吹号角。
后面的事情就是这样了。
反正衣裳已经湿透,也不需再避雨,众人直接往军营去。
姜六航听完,由衷夸赞道:“大哥你真警觉!”
大哥对主角、世界意志这一切一无所知,却能精准地察觉到危险。
秦信握紧缰绳,眸色发暗,声音被雨声冲刷得有些模糊:“遇到的事情多了,自然凡事都习惯往最坏处想。”
近两年,尤其是最近几个月,身边意外频发,仿佛老天在故意和他做对。
若不是近卫们机警,拼死相护,他早不知死了多少回。
恐怕义弟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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