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Part 51! Part 51! Part 51! Part 51! Part 51! Part 51! Part 51! Part 51!

船只，缓缓驶入了那片曾经美丽如仙境、如今却仿佛通往幽冥的桃花瘴中。

船只艰难地穿过稀薄而污浊的桃花瘴，缓缓靠向记忆中的码头。尚未完全靠岸，黄药师已如一只青色大鸟般腾空而起，轻飘飘落在岸边的礁石上。黄蓉与陆冠英紧随其后，三人脚踩实地，眼前的景象却让他们心头猛地一沉。

昔日落英缤纷、如梦似幻的桃林，如今已大半化为焦土！无数桃树被拦腰炸断或烧成黑炭，地面上到处是焦黑的坑洞和散落的残枝败叶，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硝烟、血腥和草木灰混合的刺鼻气味。原本清雅幽静的小径两旁，随处可见激战过的痕迹——碎裂的机括、散落的箭矢、深深嵌入地面的飞镖，以及横七竖八倒卧的尸体。有身着皮甲、面目狰狞的金兵，也有穿着桃花岛仆役服饰的熟悉面孔，他们大多死状凄惨，显然经历了极其残酷的战斗。

"娘！郭伯母！" 黄蓉声音发颤，不顾一切地就要往积翠亭方向冲去。

"噤声！" 黄药师低喝一声，声音冰冷而严厉，瞬间制止了女儿的冲动。他目光如电，迅速扫视着周围环境，玉箫横在胸前，全身戒备。"跟紧我，注意脚下和两侧，机关可能已被触发或破坏，未必安全。"

三人沿着熟悉的路径，小心翼翼地向岛内核心区域潜行。越往里走，景象越是触目惊心。多处精心布置的机关枢纽已被暴力破坏或触发，地面上偶尔还能看到未能完全引爆的霹雳弹和火油燃烧后的痕迹。显然，敌人确实携带了大量火器，并且不惜代价地强行推进。

终于，那片熟悉的、依山傍水而建的居所院落出现在眼前。然而，院门早已破碎，围墙塌了半边。院内，更是狼藉一片，假山崩裂，花圃尽毁，地上遍布血迹和兵刃碰撞的划痕。

黄药师的目光瞬间定格在院落中央，那棵巨大的、如今已被烧得半焦的榕树下。

只见一个高大的身影背靠着焦黑的树干，兀自倔强地挺立着，仿佛一尊不倒的雕塑。正是铜尸陈玄风！他周身插着不下十支狼牙箭，尤其是胸口和腹部，几乎被箭矢插满，鲜血早已将他身下的土地染成暗红色。他双目圆睁，眼神凝固在生命最后一刻的狰狞与决绝，手中还紧紧握着半截断裂的熟铜棍。在他脚边，横七竖八地躺着数具金兵高手的尸体，而最引人注目的，是一个身着锦袍、头发散乱、胸口有一个恐怖凹陷的老者——正是长白山参仙老怪梁子翁！他脸上还残留着惊骇与难以置信的神情，显然是被陈玄风以同归于尽的打法，用最后的力量震碎了心脉。

“陈师兄！”黄蓉发出一声惊叫，就要上前去。

黄药师一把拉住她，缓缓走上前，蹲下身，伸出手，轻轻将陈玄风那怒睁的双眼合上。他的动作很慢，很轻，但那微微颤抖的指尖，却泄露了他内心翻腾的怒火与悲恸。这个曾经背叛师门、作恶多端的弟子，最终却用生命守护了桃花岛，践行了戴罪立功的诺言。

"玄风……你很好……你尽力了。" 黄药师的声音低沉沙哑，仿佛蕴含着万钧之力。

就在这时，一阵隐约的兵刃交击与呼喝声，夹杂着金兵的狞笑，从后山方向传来！

"后山！" 黄蓉瞬间判断出声音来源，急声道。

"走！" 黄药师毫不犹豫，身形一晃，已如一道青烟般向后山掠去，速度之快，远超寻常。黄蓉和陆冠英连忙提起全身功力，拼命跟上。

后山一片相对开阔的坡地，此刻正上演着一场惨烈的围杀。二十余名身着黑衣、动作矫健悍勇的金国死士，正围攻着两个浑身浴血、步履蹒跚的身影——正是铁尸梅超风和陆乘风！

鞭影狂舞如龙，破风尖啸。梅超风浑身是血，许多致命伤令她步履蹒跚，她却兀自咬紧牙关，将银鞭舞得密不透风。鞭梢过处，敌人无不血花四溅，为她这惨烈的挣扎平添一抹血色。陆乘风只能凭借精妙的剑法，和不断掷出铁菩提、飞蝗石等暗器，精准地打击试图靠近的死士，为梅超风分担压力。但他脸色苍白如纸，气息紊乱，地面上洒落着点点血迹，显然也受了不轻的内伤。周围，已经倒下了七八名金国死士的尸体。

"贼子敢尔！" 黄药师人未至，声先到，那声音如同寒冬腊月的冰棱，带着刺骨的杀意！他身形如鬼魅般切入战团，玉箫点出，看似轻描淡写，却精准无比地穿过一名死士的刀网，点在其咽喉之上！那死士连哼都未哼一声，便软软倒地。

黄蓉更是娇叱一声，打狗棒法施展开来，青影翻飞，"绊"字诀、"引"字诀、"戳"字诀交替使用，如同穿花蝴蝶，灵动莫测，瞬间便缠住了两名死士，棒影过处，骨裂之声清晰可闻。

陆冠英虽伤势未愈，但眼见父亲危在旦夕，也是目眦欲裂，强提一口真气，挥剑加入战团，与一名死士斗在一处。

黄药师父女的加入，如同虎入羊群，形势瞬间逆转！那些金国死士虽然悍勇，怎么是盛怒之下的"东邪"与尽得打狗棒法真传的黄蓉的对手。不过片刻功夫，这二十余名精锐死士便尽数毙命于玉箫与竹棒之下，坡地上再添十余具尸体。

激战甫停，梅超风再也支撑不住，哇地喷出一大口黑血，银鞭脱手，高大的身躯晃了晃，向着黄药师的方向，轰然跪倒在地。

"师……师傅……" 梅超风的声音微弱而沙哑，带着一种如释重负的解脱与深深的愧疚，"弟子……弟子和玄风……没有……辜负您的……嘱托……守住了……一时……" 她艰难地抬起手，指向陈玄风所在的方向，脸上露出一丝似哭似笑的表情，"他……先走一步……弟子……弟子这便……去寻他……黄泉路上……也有个伴……"

话音未落，她周身气力仿佛瞬间被抽空，又是一口鲜血喷出，整个人向前扑倒，气息已是微弱至极，陷入了弥留之际。

"梅师姐！" 陆乘风悲呼一声，想要上前，却牵动伤势，猛地咳嗽起来，嘴角溢出血沫，脸色更加灰败。他强忍着剧痛和眩晕，急促地对黄药师道："师傅！快！快去后山……老顽童……以前住的那个山洞！师娘、李萍、杨铁心夫妇….她们……还有念慈姑娘、瑛姑……都在那里躲避！金兵……金兵主力似乎发现了那里，正在围攻！我和梅师姐……是在这里……阻截这一路……追兵……"

他话未说完，又是一阵剧烈咳嗽，显然失血过多加上内力耗尽，也已到了油尽灯枯的边缘。

黄药师看着跪倒在地、生死不知的梅超风，又看看气息奄奄的陆乘风，饶是他心志坚如铁石，此刻也不禁眼眶微热。他迅速取出"九花玉露丸"，塞入梅超风和陆乘风口中，沉声对陆冠英吩咐道："冠英！你留下，照看你父亲和梅师姑！尽力施救，稳住伤势！"

"是！师祖！" 陆冠英含泪应下，连忙扶住摇摇欲坠的父亲。

黄药师不再多言，与黄蓉对视一眼，父女二人心意相通，同时展开身法，如同两道离弦之箭，以最快的速度向后山那处隐蔽的洞穴掠去！空气中，只留下黄药师那冰冷彻骨、仿佛来自九幽地狱的声音："蓉儿，今日，便让这些犯我桃花岛的金狗，有来无回！"

几个起落之间，那处位于悬崖下方、被藤蔓半掩的洞穴已映入眼帘。然而，此刻洞穴外，却是喊杀震天！约有三四十名金兵，在一个手持戒刀、身形魁梧的番僧指挥下，正疯狂地向洞口发起冲击！

洞口处，三道身影正拼死抵挡！瑛姑手持一柄短剑，剑法狠辣刁钻，全然不顾自身，只攻不守，状若疯虎，显然是将积压了数十年的怨恨尽数倾泻在了这些入侵者身上！穆念慈则施展着洪七公所授的"逍遥游"拳法与"新八步赶蝉"轻功，身形飘忽，在金兵中穿梭，双掌翻飞，虽内力不算深厚，但招式精妙，专攻关节要害，倒也牵制了不少敌人。而最令人意外的则是杨铁心！他手持一杆捡来的长枪，虽然枪法远不如年轻时精湛，但那股沙场宿将的血勇之气犹在，一杆长枪使得大开大阖，气势雄浑，竟独自挡住了正面的大部分压力！

三人身上都已带了伤，血迹斑斑，尤其是杨铁心，左臂一道刀伤深可见骨，但他依旧咬牙死战，半步不退！洞口内侧，隐约可见冯蘅、李萍、包惜弱三人相互搀扶，面色惨白，紧张地望着洞外的战况，她们手无缚鸡之力，只能将生死寄托于守护她们的几人身上。

眼看洞口防线在金兵悍不畏死的冲击下岌岌可危，瑛姑肩头再添一道伤口，穆念慈气喘吁吁，杨铁心更是摇摇欲坠……

"吼——！"

一声如同受伤雄狮般的怒吼，骤然炸响！黄药师身影如电，直接撞入了金兵最为密集之处！他不再使用精妙招式，而是将积郁了一路的怒火、悲恸、杀意，尽数化为最直接、最狂暴的力量！玉箫挥动间，如同死神之镰，每一次点、刺、扫、劈，必有一名金兵脑浆迸裂或咽喉洞穿！他身形飘忽如鬼魅，在金兵中穿梭，所过之处，筋断骨折之声不绝于耳，残肢断臂四处飞溅！竟是毫无保留地大开杀戒！那平日里清冷孤高的"东邪"，此刻化身为来自地狱的修罗，要将眼前所有的入侵者，撕成碎片！

黄蓉亦是双眼通红，娇叱连连，打狗棒法催谷到极致，"天下无狗"的终极杀招悍然使出！但见漫天皆是棒影，层层叠叠，如同天罗地网，将数名金兵笼罩其中！棒影之中，蕴含着无比的巧劲与穿透力，金兵手中的刀剑触之即飞，护身的皮甲如同纸糊，顷刻间便被点中周身大穴，或骨断筋折，或内脏破裂，惨叫着倒地身亡！

那为首的番僧见突然杀出如此两个煞神，武功高得不可思议，瞬间便将自己手下精锐屠戮近半，吓得魂飞魄散，怪叫一声，挥刀便向离他最近的穆念慈砍去，企图挟持人质！

"念慈小心！" 杨铁心看得分明，想要救援已是不及。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道青影后发先至！黄蓉的打狗棒如同灵蛇般探出，精准无比地搭在了番僧的戒刀之上，"缠"字诀发动，一股柔韧的力道瞬间将戒刀带偏，同时棒梢顺势向前一递，快如闪电般点中了番僧持刀手腕的"神门穴"！"当啷！" 戒刀落地。

番僧只觉手腕剧痛酸麻，还未等他反应过来，黄药师的玉箫已如同毒龙出洞，带着尖锐的破空声，点向了他的眉心！

"噗！"

一声轻响，如同戳破了一个熟透的西瓜。番僧的动作瞬间僵住，眉心处出现一个细小的红点，随即鲜血混合着脑浆汩汩流出，他瞪大了难以置信的双眼，直挺挺地向后倒去。

眼看首领一死，剩余的金兵斗志全无，四散溃逃。黄药师和黄蓉杀意正盛，岂容他们逃走？父女二人身形闪动，如同虎入羊群，玉箫与竹棒化作追魂夺命的利器，不过片刻，便将这伙围攻洞穴的金兵尽数歼灭！洞穴之外，尸横遍地，血流成河，宛如人间炼狱。

战斗停歇，黄药师持箫而立，青衫之上溅满了斑斑点点的血迹，他胸口微微起伏，眼中的杀意尚未完全消退。黄蓉也拄着竹棒，微微喘息，看着眼前这惨烈的景象，心中却无半分胜利的喜悦，只有无尽的悲凉与后怕。

而这悲凉之中，更夹杂着一丝唯有她自己才懂的恐慌。她怕桃花岛的烽火平息后，等来的却是襄阳城的噩耗。她怕那个承诺要陪她一生一世、看尽桃花开落的憨厚男子，会倒在冰冷的城墙之上。“靖哥哥，你答应过我的，绝不能食言…” 她下意识地握紧了打狗棒，仿佛那是此刻唯一能支撑她站稳的力量。

劫后余生的众人围了上来。冯蘅、李萍、包惜弱冲出洞穴，与黄药师、黄蓉等紧紧相拥，泣不成声。穆念慈扶住摇摇欲坠的杨铁心，看着他手臂上深可见骨的伤口，眼泪止不住地流下。瑛姑默默站在一旁，看着满地金兵尸体，眼神复杂，不知在想些什么。

黄药师轻轻拍了拍妻子的后背，目光扫过众人，确认除了杨铁心伤势较重外，其他人都只是皮外伤和惊吓过度，心中稍安。但他立刻想到了后山的梅超风、陆乘风，以及……死不瞑目的陈玄风。

"此地不宜久留，金兵可能还有后续人马。" 黄药师沉声道，声音带着一丝疲惫，却依旧冷静，"我们回居所那边，与冠英汇合，先救治伤员，再图后计。"

他抬头望向桃花岛深处，那里，或许还有残敌，或许还有未知的危险。但无论如何，他回来了，桃花岛的魂，就还在。

洞穴外的血腥气浓郁得几乎化不开，与桃花岛往日清雅的空气格格不入。短暂的劫后余生带来的激动很快被现实的严峻所取代。黄药师目光扫过疲惫不堪、伤痕累累的众人，最后落在杨铁心不断渗血的左臂上。

"铁心，你的伤需立刻处理。" 黄药师声音沉稳，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他上前一步，并指如风，迅速点了杨铁心臂上几处穴道，暂时止住血流，又从怀中取出金疮药，示意穆念慈为其敷上。

"多谢黄岛主。" 杨铁心脸色苍白，却依旧强撑着挺直腰板，目光扫过满地金兵尸体，沉声道："这些只是前锋，那灵智上人主力恐怕还在岛上别处搜寻，或是……在破坏岛上的核心机关。"

黄药师微微颔首，他心中亦有此虑。桃花岛机关重重，乃是最大屏障，若被逐一破坏或掌控，后果不堪设想。他必须尽快弄清岛上敌情，尤其是灵智上人的确切位置和意图。

"蓉儿，"黄药师转向女儿，"你护着你娘和诸位伯母，我们先退回居所院落，与冠英汇合。那里地势相对开阔，也便于防守和救治伤员。"

"爹爹放心！" 黄蓉紧握打狗棒，眼神警惕地环视四周。

当下，由黄药师开路，黄蓉断后，一行人搀扶着伤者，迅速离开了这片血腥的战场，沿着来时路，小心翼翼地返回那片已成废墟的居所。

回到院落，眼前的景象让冯蘅、李萍等人忍不住再次落泪。陈玄风的尸体依旧倔强地倚在树下，无声地诉说着之前的惨烈。陆冠英正跪在陆乘风旁，助其疗伤，脸色同样苍白。梅超风躺在一旁，气息微弱，若非"九花玉露丸"吊住心脉，恐怕早已气绝。

看到黄药师等人安全返回，陆冠英眼中闪过一丝解脱，但看到众人皆带伤，心又沉了下去。

"师傅，梅师妹情况不妙，箭伤及腑脏，毒性虽被药力压制，但……" 陆乘风声音沙哑，带着绝望。

黄药师快步上前，再次探查梅超风脉息，眉头紧锁。他医术通神，如何不知梅超风已是回天乏术？能撑到现在，全凭一股顽强的意志和对陈玄风的执念。他沉默片刻，取出银针，运指如飞，连刺梅超风胸前数处大穴，以精纯内力强行护住其心脉一线生机。

"能否撑过去，看她自己的造化了。" 黄药师收针，语气平淡，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沉重。他随即又查看了陆乘风的伤势，主要是失血过多和内息紊乱，虽无性命之忧，但也需静养。

"冠英，你做得很好。" 黄药师对陆冠英点了点头，随即目光锐利地看向西方，"现在，我们必须弄清楚，灵智上人到底在何处，还有多少金兵在岛上。"

他走到院落中央，闭目凝神，将自身灵觉提升到极致，仔细感知着岛上气息的流动。风中传来的细微声响，远处隐约的震动，空气中残留的能量波动……种种信息在他脑中飞速整合。

片刻，他睁开双眼，眸中寒光一闪："东北方向，'琴棋亭'附近，有强烈的内力波动和火药气息！灵智上人应在那里，他似乎在试图破解或破坏那里的'九宫迷魂'核心枢纽！"

"九宫迷魂"是桃花岛外围最重要的迷阵之一，若被破坏，岛屿东北方向的防御将出现巨大缺口！

"爹爹，我们必须去阻止他！" 黄蓉急道。

"自然要去。" 黄药师语气冰冷，"但此地亦需有人守护。" 他目光扫过众人，"蓉儿，你轻功佳，随我同去。铁心、乘风需人照料，冠英留下，与你冯师祖母、李伯母她们一同守护此地。瑛姑，念慈相助。"

瑛姑默然点头，短剑紧握。穆念慈也坚定地道："黄岛主放心，我们定当竭尽全力！"

安排已定，黄药师不再耽搁，与黄蓉对视一眼，父女二人身形一动，如同两道青烟，迅捷无比地向着东北方向的"琴棋亭"掠去。

疾驰之中，海风刮过面颊，黄蓉的心却早已飞向了遥远的襄阳城。“靖哥哥…你此刻在做什么？是否也正经历着苦战？你为人太过实诚，可千万别硬接欧阳锋那老毒物的杀招啊…” 一念及此，她心中便是一阵难以言喻的抽痛。她用力甩了甩头，试图将这份蚀骨的忧虑暂时压下——此刻，她必须专注于眼前的战斗，为了父亲，为了母亲，也为了这个亟待守护的家。

......

与此同时，襄阳城的攻防战已进入了白热化阶段，惨烈程度远超昨日。

城头之上，郭靖重伤不起，杨康则因那“噩耗”刺激，心神彻底失控，状若疯魔，只攻不守，完全不顾自身安危，疯狂地攻击着视线内所有的金兵，甚至几次险些冲入金兵密集之处，若非洪七公与一灯大师屡次出手相救，早已被乱刀分尸。但他的疯狂也确实在一定程度上阻滞了金兵的攻势，尤其是对欧阳克麾下那些白衣侍从，造成了不小的伤亡。

天罡北斗阵因郭靖的重伤而告破，全真六子只得结成一个较小的“六合阵”，以马钰、丘处机为核心，勉力抵挡着欧阳锋那诡异莫测、狠辣无比的“逆练九阴”攻势，但已是守多攻少，险象环生。欧阳锋似乎认准了他们是城中仅次于洪七公和一灯大师的威胁，攻势格外猛烈，那阴寒扭曲的掌力与违背常理的招式，让全真六子苦不堪言。

而另一边，欧阳克率领一众白衣侍从，趁机猛攻城防薄弱之处。他身法诡谲，出手阴毒，蛇杖挥舞间，已有数名守军倒地。全真六子中的王处一与刘处玄见势不妙，急忙分出身来，双剑合璧，堪堪挡住欧阳克的去路。剑光闪烁，与蛇杖交织，发出刺耳的金铁交鸣之声。

洪七公与一灯大师则成为了救火队员，哪里情况危急便冲向哪里。洪七公的打狗棒法虽精妙，奈何重伤初愈，内力未复巅峰，面对裘千仞那刚猛歹毒、势大力沉的铁掌功，只能凭借精妙招式和丰富经验与之周旋，难以取胜。一灯大师的一阳指力虽能克制欧阳锋的□□功根基，但欧阳锋那因逆练九阴而变得诡异莫测的劲力运用，使得指力往往被其以怪异身法或扭曲力场化解大半，效果大打折扣。

更糟糕的是，城防在金军不计代价的猛攻下，已是千疮百孔。多处垛口被砲石砸毁，云梯上的金兵如同附骨之疽，不断涌上城头，与守军展开惨烈的肉搏。吕文焕嗓子早已喊哑，亲兵也伤亡大半，只能带着残部在城头来回冲杀，填补缺口，但防线依旧在一步步地被压缩。

“哈哈哈！洪七！段智兴！我看你们还能撑到几时！”欧阳锋一掌逼退郝大通与孙不二，发出得意洋洋的怪笑，“襄阳城破就在今日！待我擒下你们，再慢慢炮制郭靖那小子，逼问出《九阴真经》上卷的下落！”

裘千仞也是一掌震退洪七公的打狗棒，狞笑道：“老叫化，识相的就乖乖交出打狗棒和降龙十八掌秘籍，或许还能留你个全尸！”

欧阳克更是冷笑连连，蛇杖疾点，逼得王处一连连后退，口中讥讽道：“全真教的牛鼻子，也敢挡小爷的路？今日便叫你们全军覆没！”

就在这万分危急的关头，突然，一名传令兵连滚爬爬地冲上城楼，脸上带着难以置信的狂喜，嘶声力竭地喊道：“将军！将军！援军！我们的援军到了！是……是四川制置使吴玠吴将军的旗号！从西南方向杀过来了！已经和金狗的后军接上火了！”

这一声呼喊，如同在干涸的沙漠中注入了一股清泉，瞬间点燃了所有守军几乎熄灭的希望！

吕文焕浑身一震，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猛地转头望向西南方向，果然看见尘烟滚滚，一支打着“吴”字旗号的宋军骑兵，如同利剑般，正狠狠地楔入金军相对混乱的后阵之中！虽然人数看上去似乎不算特别多，但那突如其来的冲击，以及带来的心理震撼，是无法估量的！

“天不亡我襄阳！天不亡我大宋啊！”吕文焕热泪盈眶，嘶声吼道：“弟兄们！援军已到！杀退金狗！保卫襄阳！”

“杀——！”

原本低迷到极点的守军士气，因为这突如其来的援军，瞬间爆发出惊人的力量！残存的士兵们如同打了鸡血一般，奋起余勇，向着登上城头的金兵发起了反冲击！

就连状若疯魔的杨康，在听到“援军”二字时，那血红一片的眼中，也似乎恢复了一丝极其微弱的清明，攻击不再那么毫无章法。

欧阳锋、裘千仞和欧阳克脸色顿时变得难看之极。他们万万没想到，一直被他们视为囊中之物的襄阳，竟然真的等来了援军！虽然这支援军未必能彻底扭转战局，但足以打乱他们的部署，极大地鼓舞守军士气，让攻城变得更加困难。

“可恶！”欧阳锋怒骂一声，攻势更急，想要在援军造成更大影响前，先拿下城头这些碍事的中原高手。

欧阳克也面露焦躁，折扇攻势愈发狠辣，试图尽快突破全真二子的拦截。

然而，洪七公、一灯大师以及全真六子，此刻却是精神大振！援军的到来，如同给他们注入了一剂强心针！原本有些萎靡的气势陡然提升，出手更加凌厉，竟将欧阳锋、裘千仞和欧阳克的攻势暂时压制了下去！

城头战局，因为这意想不到的变数，再次陷入了胶着。但胜利的天平，似乎开始向着守军一方，微微倾斜了一丝。

......

桃花岛，东北角，"琴棋亭"。

昔日清雅别致的亭台楼阁，此刻已大半化为废墟。亭子本身被炸塌了一半，周围的石桌石凳碎裂一地，地面上布满了焦黑的痕迹和散落的机括零件。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火药味和一种奇异的、仿佛檀香混合着血腥的气息。

数十名精锐的金兵手持强弓劲弩，围成一个半圆，警惕地注视着四周。而在废墟中央，一个身披大红袈裟、身材高大肥胖、面色红润如同婴儿，但眼神却锐利如鹰隼的番僧，正盘膝而坐。他双手结印，周身隐隐有淡金色的气流流转，正是灵智上人！

在他身旁，散落着几具桃花岛哑仆的尸体，他们都是试图启动或修复机关时，被灵智上人或其手下击杀。

"上人大师，"一名金兵将领恭敬地禀报，"各处搜寻的队伍回报，并未发现黄药师家眷主力，只剿灭了一些零散抵抗。他们可能躲藏在某处密室。"

灵智上人缓缓睁开双眼，眼中闪过一丝不耐与阴鸷："继续搜！掘地三尺也要把她们找出来！至于这机关枢纽……" 然而，他的话音未落，两道凌厉无匹的杀气，如同实质的冰锥，瞬间锁定了他！

"秃驴，好大的胆子！" 黄药师那冰冷彻骨的声音，骤然响起！他与黄蓉的身影，如同鬼魅般，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废墟边缘的一棵幸存的古松之巅！

黄药师！他竟然回来了？！而且来得如此之快！"黄岛主，别来无恙？" 灵智上人强作镇定，双手合十，周身淡金色气流加速流转，形成一道护体罡气，"贫僧此番前来，乃是奉大金皇帝之命，请黄岛主及家眷前往上京做客。"

"做客？" 黄药师嘴角勾起一抹讥诮的、充满杀意的弧度，"带着火器刀兵，毁我桃林，杀我门人，这便是金国待客之道？既然如此，那都留下做客吧 ….….. 都留在我的桃花岛上，给我做桃树的肥料！"

最后一个字落下，黄药师身形猛地从松巅扑下！人未至，那根莹润玉箫已化作一道青色闪电，带着尖锐的破空声，直刺灵智上人！这一击，含怒而发，快如惊鸿，含着黄药师滔天杀意！

灵智上人不敢怠慢，他深知“东邪”盛名之下无虚士，此刻更是挟怒而来，威力非同小可。他当即怒吼一声，将内功催谷至顶峰，周身气息鼓荡，双掌瞬间变得如同镀上一层暗金，猛地向前推出！正是他浸淫数十年的“大手印”功夫，掌风沉雄意图以硬碰硬，挡下这雷霆一击！

“嗡——！”

然而，预想中惊天动地的巨响并未出现。玉箫与那双暗金色的肉掌接触的刹那，发出的是一种令人牙酸的、如同撕裂厚革般的怪异声响！

灵智上人脸上的狞笑瞬间凝固，转为极致的惊骇与痛苦！他只觉得那根看似脆弱的玉箫之上，传来锋锐之劲！轻而易举刺穿了他引以为傲的“大手印”，势如破竹般钻入他的掌心劳宫穴，随即沿着手臂经脉疯狂窜入！

“咔嚓！咔嚓！” 两声清脆得令人心悸的骨裂声响起！

灵智上人发出一声凄厉无比的惨叫，跟着 “噗—— “ 了一声，一口鲜血脱口喷出。

他那双足以开碑裂石的肉掌，竟在接触的瞬间，指骨、掌骨被那股凝练到极致的箫上劲气震得寸寸断裂！诡异的劲力更是直接废掉了他的手腕经脉，两只手掌如同被抽去了骨头般，以一个怪异的角度软软垂下，再也提不起半分力气！仅仅一招！他苦练数十载的“大手印”功夫，赖以成名的双掌，竟被黄药师一箫彻底废掉！

灵智上人踉跄后退了七八步，脸部毫无血色，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滚落，看向黄药师的眼神中充满了恐惧与难以置信。他这才明白，自己与这位中原五绝之一的“东邪”，差距是何等巨大！

“放箭！快放箭！射杀他们！” 那名金兵将领见状，吓得魂飞魄散，嘶声下令。

数十名金兵精锐立刻举起强弓劲弩，密集的箭矢如同飞蝗般，向着刚刚落地的黄药师和仍在松树上的黄蓉覆盖而去！

黄蓉冷哼一声，打狗棒舞动如风，“封”字诀施展开来，青影缭绕，竟在身前形成一道密不透风的屏障，将射向自己的箭矢尽数磕飞！同时她身形灵动，在松枝间跳跃，寻找着反击的机会。

黄药师废了灵智上人双掌，身形只是微微一滞，面对攒射而来的箭矢，眼神冰冷，玉箫再次挥动，如同闲庭信步，那些势大力沉的箭矢竟无法近他周身三尺之内！他目光如同看着一个死人，锁定因剧痛和恐惧而浑身颤抖的灵智上人！

“密宗大手印，不过如此。”

灵智上人亡魂大冒，再也顾不得什么尊严，歇斯底里对着手下喊道：“挡住他！挡住他！给本座挡住他！” 自己则忍着手臂剧痛，狼狈不堪地向后急退，只想尽快逃离这个煞神。

那金兵将领见势不妙，今日恐怕要交代在这里。他眼神一狠，拔出腰刀，不再理会黄药师，而是将目标瞄向了正在应对箭矢、似乎无暇他顾的黄蓉，企图擒下或击杀她，以此牵制黄药师……

黄药师身形如鬼魅般一闪，避开几支射向要害的箭矢，一招“落英神剑掌” 取灵智上人后心要穴！这一掌去势更快，更狠，显然是要一举毙敌！

然而，那名金兵将领也在此刻发动了蓄谋已久的偷袭！他趁着黄蓉格挡正面箭矢的瞬间，猛地从侧后方窜出，手中腰刀带着凄厉的风声，狠辣无比地劈向黄蓉的后颈！这一刀时机、角度都拿捏得极准，显然是军中搏杀的好手，务求一击致命！

~第五十一完章~

~第五十二章~

Part 52! Part 52! Part 52! Part 52! Part 52! Part 52! Part 52! Part 52!

“蓉儿小心！” 黄药师虽在追击灵智上人，但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立刻察觉了女儿这边的危机。左手却并指如剑，凌空向着那金兵将领的方向猛地一弹！

“咻——！”

一道凌厉无比的破空尖啸响起！弹指神通！

那金兵将领只觉得持刀的手腕如同被烧红的铁钉狠狠刺入，剧痛钻心，整条手臂瞬间酸麻无力，“当啷”一声，腰刀脱手落地！他骇然变色，没想到黄药师在全力攻击灵智上人的同时，竟还能分出心神，以如此精妙迅疾的指力远程伤敌！

就是这么一阻的功夫，黄蓉已然反应过来。她虽惊不乱，打狗棒顺势回扫，使出“绊”字诀，棒梢精准地勾住了那将领失去力道的脚踝，运劲一扯！

“噗通！” 那将领下盘不稳，顿时摔了个狗吃屎。

黄蓉岂会放过这等机会？棒交左手，右手并指，闪电般点向对方背心“灵台穴”！她虽内力不及父亲精纯，但桃花岛的点穴手法何等精妙？那将领浑身一僵，顿时动弹不得。

这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

而在黄药师出指救黄蓉的那一刹那，早被吓得魂飞魄散的灵智上人，求生本能驱使下，他竟不顾身份，一个极其难看的“懒驴打滚”，向前扑，也借着这一滚之势，连滚带爬地向着不远处一片茂密的、尚未被完全烧毁的桃林残骸逃去，口中兀自嘶喊：“放箭！挡住他！快！”

残余的金兵见主将如此狼狈，更是心惊胆战，但军令如山，依旧拼命地向着黄药师父女倾泻箭矢。

黄药师眼神一寒，这些烦人的苍蝇着实碍事。他不执着于立刻追杀灵智上人，因为在他眼中，这秃驴早已如同死人。他身形陡然加速，如同穿花蝴蝶般在金兵箭阵中穿梭起来！玉箫每一次点出，必有一名弓弩手或咽喉洞穿或开膛破肚！他身法太快，金兵根本无法瞄准，往往只觉得眼前青影一闪，便已毙命当场。

黄蓉也解决了那名被点穴的将领，打狗棒展开，专门攻击金兵的下盘和关节，配合父亲，如同虎入羊群。父女二人联手，这数十名精锐金兵竟被杀得七零八落，溃不成军！

不过片刻功夫，除了少数几个见机得快、逃入桃林的金兵，以及那个已经连滚带爬消失在桃林深处的灵智上人之外，这片区域的抵抗已被彻底肃清。

黄药师持箫而立，看着灵智上人消失的方向，冷哼一声：“丧家之犬，暂且留你性命片刻。” 他心系岛上其他亲人和弟子安危，尤其是居所那边的情况，不愿在此过多纠缠。灵智上人双掌已废，身受重伤，短时间内已构不成太大威胁，当务之急是彻底清除岛上残敌，稳定局势。

“爹爹，那秃驴跑了！” 黄蓉有些急切。

“无妨，他跑不了多远。” 黄药师沉声道，“先回去与你娘她们汇合，确保她们安全，再彻底清剿残敌。这岛上，还有隐藏的老鼠需要清理。”

他走到那被破坏的“九宫迷魂”机关枢纽附近，仔细查看了一番。枢纽外部受损严重，但核心部分似乎因为埋藏较深，加之材质特殊，并未被完全破坏，只是运转受到了干扰。他运起内力，在几处关键节点或拍或点，暂时稳定了能量的紊乱。

“此枢纽修复需些时日，但暂时无碍了。” 黄药师直起身，“走，回去。” 父女二人不再停留，身形展开，向着居所院落的方向疾驰而去。

…

与此同时，襄阳城头的战局，因为吴玠援军的突然出现，发生了微妙而积极的变化。

虽然吴玠带来的兵力并非压倒性的优势，但他们选择在金军久攻不下、士卒疲惫、后阵相对松懈的时刻，从侧翼发起猛攻，时机把握得恰到好处。这支川军常年与金兵作战，经验丰富，悍勇异常，如同一把尖刀，狠狠插入了金军的软肋，顿时引起了不小的混乱。

完颜洪烈在后方看得分明，脸色阴沉得几乎要滴出水来。他精心策划的攻城行动，眼看就要成功，却被这突如其来的援军打乱。他不得不分出一部分兵力，去抵挡侧翼的川军，导致正面攻城的压力骤减。

城头之上，压力一轻的守军更是士气大振。吕文焕指挥着残部，配合着洪七公、一灯大师等高手，竟然发起了局部反击，将几处登上城头的金兵硬生生赶了下去！

欧阳锋叔侄和裘千仞虽然武功高强，但在洪七公、一灯大师以及结阵自保的全真六子联手抵挡下，一时也难以扩大战果。尤其是看到金军阵脚已乱，他们心中也不免萌生退意。毕竟他们是武林高手，不是军人，犯不着为了完颜洪烈的野心把命搭在这里，尤其是在《九阴真经》尚未到手的情况下。

“王爷，局势有变，今日恐难竟全功，不如暂且收兵，从长计议！” 一名谋士焦急地劝谏完颜洪烈。

完颜洪烈看着城头依旧在负隅顽抗的守军，又看了看侧翼与川军缠斗在一起的部队，知道今日确实难以破城了。他恨恨地一拳砸在帅案上，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鸣金！收兵！”

“铛——铛——铛——！”

代表着撤退的鸣金声再次响彻战场。正在攻城的金兵如蒙大赦，潮水般退了下去。欧阳锋和裘千仞对视一眼，也虚晃一招，摆脱对手，身形几个起落便下了城墙，汇入撤退的洪流。欧阳克见状，自然也带着残存的白衣侍从迅速撤离。

城头上，看着如同退潮般撤走的金兵，幸存的守军发出了震耳欲聋的欢呼！许多人脱力地坐倒在地，相拥而泣，庆祝着这来之不易的、惨烈的胜利。

洪七公和一灯大师也松了口气，但脸上并无喜色。他们看着满目疮痍的城头，堆积如山的尸体，以及重伤的郭靖、依旧神情恍惚、被朱聪和韩宝驹死死拉住的杨康，心中充满了沉重。

“快！救治伤员！加固城防！金狗可能还会再来！” 吕文焕强撑着疲惫的身躯，嘶哑着下令。

洪七公走到郭靖身边，探查了他的脉息，眉头紧锁：“靖儿伤势需得以精纯内力慢慢疏导。我们回去再想办法治疗。“

一灯大师也上前，看了看杨康的状况，叹了口气：“康儿心神受创太深，郁结于心，若不及时开解，恐生心魔，武功再难寸进不说，甚至有走火入魔之危。”

“当务之急，是稳住襄阳局势，同时想办法救治靖儿和康儿。” 洪七公沉声道，“还有……桃花岛那边，不知情况如何了……”

众人的心，再次悬了起来。襄阳之围虽暂解，但更大的担忧，却转移到了那海外孤岛之上。

......

桃花岛，居所院落。

黄药师与黄蓉返回时，陆冠英已为杨铁心包扎好了伤口，冯蘅、李萍等人也稍稍定下神来，正在帮忙照料依旧昏迷的梅超风和虚弱的陆乘风。见黄药师父女安然返回，众人皆是松了口气。

“师傅，那秃驴喇嘛 ……” 陆乘风虚弱地问道。

“双掌已废，重伤遁走，不足为虑。” 黄药师言简意赅，随即目光扫过众人，“岛上残敌未清，需得尽快肃清，以免再生事端。冠英，你伤势如何？可能行动？”

陆冠英挣扎着站起：“师祖，孙儿无大碍，愿追随师祖清剿残敌！”

黄药师点了点头：“好。你随我来。蓉儿，你留下，守护此地，以防敌人还留后手。”

“是，爹爹！” 黄蓉应道。

黄药师不再多言，带着陆冠英，再次消失在院落之外。这一次，他的目标是彻底扫荡桃花岛，将所有入侵者，一个不留地清除出去！东邪之怒，需要用血来平息！

黄药师带着陆冠英，如同两道索命的幽魂，开始对桃花岛进行最后的清剿。玉箫点出，必有亡魂。黄药师甚至很少动用复杂的招式，往往只是简单直接的一刺、一点，便结果了敌人的性命。他面色冰冷，眼神中没有任何波澜，仿佛只是在清理一些玷污了桃花岛的污秽。陆冠英紧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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