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主卧底后怀崽了》
横雪山两座宫殿,中连拱桥,师徒俩一人一居,孟白絮这里穹顶雕花,广庭玉阶,如人间富贵宫,温庭树那边空余正气,修饰简略。
温庭树就站在中央广场上,琼花落在他头顶,玉色的砖瓦反射清透的晨光,渡一身仙气。
“师尊。”孟白絮老老实实地喊人。
温庭树:“调动周天气息,以金丹为基供养血气。”
孟白絮装作受教,“哦,好像不那么饿了。”
温庭树:“走吧。”
温庭树会每天送孟白絮上学,只送到横雪山的雪线处。
往上是温庭树营造的人间暖阁,往下是天然山道,积雪消融落下一片珍珠般的瀑布,壁上深黑的岩石刀劈斧砍般锋利。
珍珠瀑布将流畅的光阴反射到孟白絮姣好白皙的下颌处,脸庞上略有睡饱后的红晕,似红杏夭桃,在这凌冽雪线处独自占春光。
孟白絮低下头,看着温庭树正好一寸不差地踩在雪线之上。
——从未见过这样固步自封墨守成规的大家闺秀。
到底是什么困住了温庭树,让他永远不下山?
孟白絮假装脚滑,猛地拉住温庭树的手。
温庭树巍然不动:“别迟到了。”
孟白絮假装无事发生,怂怂地走了。
要是他叛出师门的时候,能把师尊一块打包带走,囚禁在浮光教当个面点师傅就好了。
从师父变成师傅,对于无欲无求的温庭树来说,日子还是一样过嘛。
孟白絮叹气,这比穷书生勾引大家闺秀跟他一起私奔还难。
穷书生还有文采,他没有,师尊总让他多看看书。
他想让师尊进幻境,但横雪山没有幻境入口,师尊又不肯出门,他只能安排柳溪施用飞鸢拉一个幻境过来。
“我去上学了。”
辟谷第一天的中午,同门都饿得有气无力,路上叫“大师兄”的声音都低了三分。孟白絮被感染了他们的低沉,不饿也馋,一步一拖沓地回横雪山。
顺着天梯爬到雪线附近时,孟白絮就地一躺,像软软的面团一样糊在离雪线七八个台阶的地方。
衣摆的裙幅散开,居高而视,像生在峭壁上的高山雪莲。
“饿了,走不动。”孟白絮气若游丝地偷偷瞥着出现的师尊,“不走了,反正回去也没饭吃,我就在这躺一躺,一会儿还下去上课。”
“过来。”温庭树居高临下地看着耍赖的徒弟,无可奈何地板起脸,惯常清冷的面容染上威严。
“肚子饿。”孟白絮侧了侧身体,故意背对着他。
温庭树目光无奈地看着徒弟,沉默,看起来是没招了。
孟白絮哼哼,若不是怕被温庭树察觉不对劲,他早就偷吃了。
这时,天梯下方出现两名玄色衣服的年轻修士,手里各捧着一方雕花木盒,拾步而上。
通往横雪山顶的台阶多达八千,孟白絮向来是御剑而上,快到了才走两步。
而这两名修士一步一阶,显然是为了表示对温庭树的敬重。
谁啊?来客人了?
孟白絮稍稍支起身子,瞄着下方的人越来越近,在看见其腰间佩带上的火焰纹时脸色一黑。
是谢家的人。
修真界有顶级宗门,也有长盛世家,谢家便是后者,自拥灵矿、典籍、州府,旁支分支无数,子孙中最具修真天赋者选为家主,堆上家族资源培养。
浮光教恰恰与谢家有仇。
孟白絮早死的爹叫孟扶光。
二十年前,前任谢家家主谢同尘以卫道名义追杀孟扶光,两人最后在西灵山一战,同归于尽。
当时孟扶光腹中已有胎儿,拼死诞下之后,用银鸢裹住小教主,送到诡夜城。
诡夜城是魔教老巢,留守老巢的人见到小教主又惊又怒,银鸢是孟扶光的保命法器,可以把人从任何一个阵法或大招伤害中带离,教主从不离身,如今转到小教主身上,只能说明已经到了保大保小的危急境地。
银鸢只认有孟家血脉的人为主。虽然教众不知道孟扶光什么时候怀孕,孩子他爹是谁,但不影响他们识别小教主。
孟白絮出山的目标只有两个,搞臭横雪宗,报复谢家。
然而横雪宗与谢家交好,谢同尘与温庭树曾是知交,一方有难一方必会支援。
得先让温庭树自顾不暇,再对谢家下手。
思索间,谢家二人来到眼前,看见躺地上的孟白絮不知其身份,停下来鞠了一躬,然后对温庭树恭敬俯身:“奉家主之命,献上生辰贺礼。”
谢家现任掌权人是谢同尘的弟弟,谢守拙。
二人将匣子打开,一斛决明珠,一封书信。
修士在老年期突破金丹,即便长生也只能以老年容貌示人,而一颗决明珠可以令修士容貌年轻一岁,因此极为珍贵罕见。谢家一出手就是一斛,想来是跟横雪宗继续交好的诚意满满。
温庭树拿起书信,看了一眼竖起耳朵的孟白絮,对那二人道:“请随我来。”
谢家修士微微一愣,往年温庭树不收贺礼,只说“心意已领”,他们连雪线之上都不曾踏过,搞得家主时常忧心温庭树想与谢家断盟。
孟白絮看着三人的背影,警觉地一骨碌爬起来。
当本教主是死的?他能放任一个名门一个正派在他眼皮子底下勾勾搭搭?
离间名门正派,也是他的任务。
孟白絮肚子也不饿了,腿也不软了,咻咻飞到两个修士之前,生硬地隔开他们和温庭树,一边问“师父,他们是谁”,一边扭头用眼神不善地盯着谢家人。
可惜谢家修士规规矩矩地盯着脚下,没有接收到来自温庭树爱徒的恶意。
温庭树勾了下嘴角:“中洲谢家的人。”
到了山顶宫殿,温庭树坐在琼花树下,展开信纸,提笔沾墨,对两名修士道:“请至侧屋小憩。”
谢家修士:“不敢不敢,得见宗主,惊为天人。家主唯愿与横雪宗结万世之谊。”
孟白絮腹诽,那怎么不派个千金过来联姻。
温庭树仍是道:“暂请二位休息。”
两名修士听出了温庭树的弦外之音,想必有什么话要和徒儿细说,便却之不恭了。
外人一走,孟白絮立刻指着桌上的决明珠道:“师尊,谢家这是嘲笑你年纪大,送这等逆天改颜之物,心术不正,不可深交。再说,您风华正茂,也用不上,估摸是打着等你退回的心思送礼。”
温庭树扯下腰间的乾坤袋,将一斛举世难求的决明珠尽数倒入孟白絮的囊中,“嗯,用不上,你收着。”
孟白絮一愣,但也不能阻止他说谢家坏话,他和温庭树挤在同一条板凳上,“师尊,你和谢同尘关系很好吗?”
温庭树:“如同结拜兄弟。”
意料之中的回答,孟白絮听了还是不高兴,居然都好到结拜了?要是他早生五百年,还有谢同尘什么事?有他给温庭树当徒弟,断然不会让这俩道貌岸然的东西义结金兰。
他孜孜不倦攻击谢家:“他在西灵山对魔教不择手段赶尽杀绝,过于偏激。师尊常说上善若水,流水可转圜,您怎么会与偏激之人结义?”
温庭树:“谢兄性情耿直,义薄云天,绝非滥杀无辜之人。西灵山一战,或有苦衷。”
孟白絮不接受这个理由,温庭树跟他的杀父仇人是兄弟,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换个角度想,若是谢同尘不杀孟扶光,说不定出手的就是温庭树了,毕竟这两老东西志同道合。
那就别怪我与你分道扬镳了。
“我去上课了。”孟白絮一肚子气。
真是的,温庭树过生辰居然不告诉他,而远在中洲的谢守拙居然知道?好好好,有谢同尘的弟弟送你贺礼,他不会热脸贴冷屁股给师尊过寿了。
“……”
温庭树沉默良久,将书信封好,放入匣子中,招来谢家的修士。
“你们谢家,如何教养子弟?”
横雪宗只有师父与弟子,奉行严师出高徒,不像谢家子嗣众多,骨肉亲情厚重。
两修士面面相觑,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堂堂宗主请教如何与叛逆徒儿相处,回忆着道:“有灵脉者,寄予厚望严格督促其修行;无灵脉不能修行者,置一处房产,按时发放月例,聘请护卫、先生、医士,唯愿吾儿愚鲁,无灾无难。”
温庭树仔细了解了谢家对待普通子女的关怀策略,不紧不慢道:“谢守拙对子弟功课有些松懈了。”
谢守拙虽比不上他哥谢同尘天纵奇才,天赋也算一流,不过儿子的天赋就差一些了,大抵无法再成为下一任家主。
谢守拙干脆把儿子谢靖送来横雪宗修习,望子成龙。
谢靖修习一般,吃穿用度却不一般,整个横雪宗弟子中,除了孟白絮是温庭树首徒地位超然,就数谢靖风头无俩。
温庭树知道,一山不容二虎,孟白絮和谢靖不太对付,连带着也敌对谢家。只要自己和谢家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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