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象般若》
简樾早已有了心理准备,侧身闪躲开,贴着墙往右边滑。
此时常凌刚好收拾完自己的床从右侧走廊过来,远远感受到简樾和另一陌生人之间剑拔弩张的奇怪氛围感到不明所以。
简樾看见常凌,张嘴想叫他,想到什么又闭上了嘴,只这一分神,“魏休”已然瞅准机会扼住简樾脖颈。
剧痛袭来,脚底腾空失去重心,眼前瞬间闪出白花,力量悬殊之下,简樾只能双手徒劳地抓他坚硬的手臂,很熟悉的触感,模糊间,简樾好像看到了简阳的脸,贴在“魏休”的脸上,涨成了猪肝色。
耳旁似有风呼啸。
“简樾!”
一声呼唤仿佛带着呼云啸海之势灌入,清越尖锐,直刺进了简樾脑海中。
眼前逐渐清明,眉心中央微微发热。
接着整个人似乎被抓住肩头狠摇两下,力道巨大,脑液都几乎翻腾了。
意识回笼,猛一睁眼,正对上常凌那张放大的脸,皱着眉探究着,两只大眼睛紧张地忽闪,谢随也站在身旁,吹灭了指尖的微光。
他怔一瞬,心脏猛跳,大力推开常凌,退远几步,直到离远他好几米,全身紧绷,目光戒备。
没注意控制力道,使的力大了些,常凌也没留神,一下子后背撞上了墙。
常凌疼得“嘶”一声:“你干啥!”
谢随懒散地靠着墙:“有后遗症了。”
楼梯下传来脚步声,回头一望,正是魏休,踩着嘎吱作响的木楼梯从转角转过来。
谢随疑惑:这个点还有在外面晃荡的NPC?
魏休同样摸不着头脑:他不过是下楼一趟,最多不超过三分钟,看简樾这明显不太对劲的状态,这么快就和这里的怪物撞上了?
怕出意外,他大步走过去,对着常凌两人沉声,语气不善:“滚远点。”
然而即将攀上简樾肩头的手却被一把推开。
他意外地看向简樾,后者盯着他,眼神陌生,站远了些,姿势防备,出声警告他:“你也别过来。”
魏休心中疑窦丛生。
谢随换了个姿势倚着墙,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这小子戒心还挺重。
“你入幻了。”谢随盯着简樾,实则是提醒魏休。
入幻,顾名思义,进入幻境,是在一层梦的基础上再加一层梦,梦中梦。
这是土地仙才会的术语,魏休曾在初级异族必修词典里见过。
此话一出,魏休明白了,眼前这俩人估计也是入梦来的土地仙。
看简樾表情,也大概知道他在幻境里又看见了什么。
“简樾,在梦里,很多东西都是虚构的,你眼前所见可能非实,但哪些是真,哪些是假,你得学会自己去判断。”谢随抱臂倚墙,“虚构出来的人,是看不清脸的。”
看不清脸……
简樾心下一动,脑海里闪过画面:
梦里的人,是看不清脸的。
“梦里的人,是看不清脸的。”记忆里的声线几乎与魏休的话音重合。
魏休认真地观察他的表情,隐隐带着期盼:“我之前和你说过的,你还记不记得?”
简樾沉默了会儿,不知在想什么,神情略有些松动,但随即又皱了眉头。
“什么意思?”
自从来到这个世界以来,简樾还从没见过谁的脸上是模糊成一团马赛克的。
触及到知识盲区,魏休哑了声,看向常凌那一边,两人几乎是同时摊手,都表示不清楚,他只好无奈回答:“我不知道,我们土地……我们一般是不需要这种判断方法的。”
简樾向前一步又顿住,其实就在刚刚,魏休说出那句话的同时,他似乎就已经认出了魏休。
可是……
他吐出一口气,下定决心似的向魏休走去,同时伸出右手,握成拳,定在魏休面前。
魏休愣了半晌,试探着也拿出右拳和他碰了一下拳面,简樾轻勾起笑,魏休也不禁笑起来,随即两人心有灵犀似的两手交握向上,松开,简樾两手平摊举起,作投降状,魏休双手举拳在简樾掌面上交错着各拍一下,下放击掌,发出一声清脆的“啵”声。
——这是简樾和他朋友们的球场庆祝动作。
再抬眼时,简樾面露笑意,魏休激动地说不出话,眼里隐含泪光,他一把抱住简樾,哭嚎:“兄弟!”
谢随看着全过程,但站位不太好,被魏休挡了大半,只看见两人的手花里胡哨地在空中乱舞,随后莫名其妙地抱在一起,她手肘捅了捅常凌,悄悄问:“干啥呢这是,在燃什么?”
常凌压低声音:“认亲呢,你不懂,这是男人之间的仪式感。”
……
魏休躺在床上,脚翘在沿杆上,一副大咧咧的姿势,问常凌:“你俩是这一片的土地仙?”他指的是常凌和谢随。
常凌点头。
“我咋没见过你们啊?”
“不是同一个区的,没见过很正常嘛。”
简樾打断:“不是,什么意思啊,合着就我一个普通人呗?”
常凌同情地看他一眼,魏休贱嗖嗖地安慰他:“没事,你有三个爹护着你呢哈哈……哎呀!”
话音刚落,头上重重挨了一巴掌,简樾收回手,瞥他一眼:“几天没揍你就犯贱。”
魏休捂着头,不说话了,他在简樾面前最多只敢嘴上占占便宜,或者平时小打小闹,真要杠上了绝对是要挨揍的。
夸张点说,从小到大,他俩干过的仗比吃过的饭还多,就刚认识那会儿,一日三顿饭前是必先掐一架的,魏休就单拳脚功夫而言,就没一次打过简樾,次次都被按在地上摩擦。
魏休干架喜欢搞偷袭战术,讲巧不讲猛,要的就是出其不意,这招用在制服妖魔身上屡试不爽,偏对上简樾就讨不着好,这小子就跟安了个读心器似的,他下一步要出什么招,要走什么步,简樾心里门儿清,总能先他一步防住。
那时候每每被简樾揍得不敢再还手,他就一屁股坐地上鼻青脸肿地恨恨安慰自己:哼!要不是不能用术法,简樾早该在他脚底板下哭爹喊娘了。
谁知成年后,自从他知道了简樾身体抱恙,就很少嘴贱故意找他干架了,到后来两人都长大了,简樾也懒得动手,就算魏休偶尔犯个贱,最多也只是头上不轻不重挨一巴掌,久而久之,两兄弟竟反倒不干架了。
想到这儿,魏休嘴皮子又痒起来,身子不动声色地移到了床边的柜梯间,他矫揉造作地撅着屁股,对着简樾晃一圈,嘟起嘴夹着嗓子:“嗯~樾哥哥的巴掌打得奴家好爽,奴家还要~想要樾哥哥的巴掌印在奴家的屁股上~”
话还没说完,一晃神整个人都已经溜到了床下,简樾满头黑线,眼见一脚踢不到他,顺手砸了个枕头过去。
魏休得意地接住枕头,一转头看见常凌面如便秘、如避蛇蝎的样子,掩饰般清了清嗓子,又操起一口少女音娇嗔道:“看什么看嘛!”
……
翌日大早,四人翘了课躲在天台上开小会。
魏休举手提问:“所以我们下一步计划是什么,只是找梦妖就完了?找到了就可以出去了?”
常凌摇头:“哪有那么简单,先不说就光找这步都难如登天,况且就算找到了也还不确定怎么才能出去,毕竟能不能出去全看梦妖的意愿。”
魏休两手一摊,觉得荒谬:“那不完犊子了?白给的猎物怎么会轻易放跑,咱们耗死在这儿不是毫无悬念?”
“所以我们还得找到可以让它放我们出去的理由。”虽然听起来就难。
简樾本打算只在一旁听着,四个人里面只他是普通人,在这方面他当然没有经验,自认插不上话,这种感觉很不好受,就像是打游戏时作为新手菜鸡却不小心混入了一支与每个人都不认识的精英队,想做点什么又怕弄巧成拙,遭人嫌挨人骂。
但不做点什么又觉得不太合适,自己虽然是全队重点保护对象,但也不能只当个拖油瓶吧,好歹得出一份力啊。
谢随注意到他欲言又止的样子,猜到他的想法:“你想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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