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射程之内》
宋争尔一时不知说什么。
裴谨程知道徐指为了挫她那初生牛犊的锐气,特意安排和姜蔓歌的比试。
十有八-九,也清楚她嘴上逞能,不过是为了维护他在这群人里的清白名声。
纷杂的种种想法像龙卷风,眨眼间席卷了她。
她扯扯嘴角,颓唐道:“你不是都知道了,还问什么。”
闻言,裴谨程反而轻笑了下。
她大概没意识到,这句话的腔调有多么像撒娇。
他伸出手,揉了揉面前少女的头顶。
柔软的发丝擦过他的指纹,在宽阔的手掌离去之时,还留恋地黏了几秒。
“比赛有赢就有输,我也会输。”裴谨程定定地看着她。
待到那双素来明媚的眼眸重新与他的目光对上,才又潇洒地补充道:“而且,不止一次。”
宋争尔极少听说裴谨程谈“失败”这回事,脸上渐渐显露出迷茫的神色。她已经太习惯裴谨程作为别人家的优秀孩子这个角色存在于自己的生活,无法想象他也会有常人一般的低谷。
至少她观看过的有视频录像的重大比赛,他都赢得漂亮。
当然,射击这项小众冷门项目,有赛事直播和回放的比赛也不多就是了。
裴谨程很快又说,“至于那些流言蜚语,不用去在意。”
宋争尔默了一秒,用牙齿轻轻啮咬下唇粘连的软肉,鬼使神差地问:“你喜欢齐乐吗?”
裴谨程手上使了点小劲,轻微地摇了摇她的脑袋,像是让她代替表达出“不”的意思。
然后,无奈地叹道:“一天天都在想什么。”
“到底喜不喜欢?”宋争尔鼓起脸,非要他给出明确的答复。
裴谨程抿嘴成线,低低地说:“不喜欢。”
宋争尔“哦”了一声,视线暗自在地上撒欢地转悠,像电线杆上喜悦的小麻雀,跳来跳去。
又忍不住抬眼看他,口是心非地:“她那么漂亮,你真没眼光。”
裴谨程盯她几秒,最后失笑:“嗯,我没眼光。”
兴许是练射击的缘故,裴谨程只要在认真地看人看物,眉头都会不自觉地皱起一点。
那双甚少泄出情绪的眼神,总是深邃得像深夜的潭水,仿佛能将人吸进去。
宋争尔被看得心神一荡,连忙将他的手拉开,自顾自盘腿坐下。
她怀里还抱着气步-枪和小礼盒,背对他快速拍两下地板,语调像电视剧里的老大,以掩饰内心的悸动,“坐!站一天了,怪累的。”
裴谨程在她看不见的地方,翻过手掌,感受到残存的温度一点点消散,若有所思地拢了手,学她盘腿坐在旁边。
裴谨程坐得笔直,宋争尔心猿意马地挠着膝盖,不敢看他,好一会才小声问:“所以你到底会喜欢什么样的人?”
连齐乐这样美丽的姑娘,都不够格进入他的心房。
没想到,裴谨程被问得一怔。
过了很久,他才双手撑在身后两侧的地上,仰首望向遥远的方位,即使那里只有白惨惨的墙面。
“不知道。”他含糊地说,“但我想,应该是志同道合的人。”
似乎想到什么,唇角缓缓地扬了弧度,“不过我们现在都太小,谈这个太早了吧。”
他扭头去看宋争尔,不想她正巧在看他,还慌张地赶忙撇开了眼,弱弱地说,“你说得对。”
似是觉得这话毫无信服力,又真心地替他抱不平:“那他们就更不应该瞎说你的情况,明明也不了解真实的你……”
明明,射击才是他生活的主旋律。旁的事,旁的人,都分不去他一点精力和注意力。
就算是宋争尔,也不行。
宋争尔垂下眼睫,深深地看着气步-枪。
可那又能如何。偏偏射击就是如此有魅力,连她也在接触后深陷其中。
裴谨程说话始终透着不以为意:“他们要说,是他们的事情。为这些莫须有的事情浪费时间,不值当。”
顿了顿,又说,“射击是一项需要摒除外界干扰的项目,专注自己,这就够了。”
又是射击。
宋争尔闭上眼睛,活动两圈眼珠,才再度睁开,疲惫地说:“射击是这样的。但生活还有很多射击之外的事情呀,如果你不去解释,不去浪费这部分的时间,久而久之,也会影响别人对你的判断和印象。”
眼睛恢复湿润,眼前的景象也重新清晰起来。
她喃喃道,“这样不好。”
裴谨程有点困惑,“为什么要在乎别人的看法?”
宋争尔忽然想起,昨晚姜蔓歌问她是否要将事情对裴谨程全盘托出,她搪塞地说裴谨程不会放在心上。
未料到的是,裴谨程实际上也真的不在意。是一丁点儿的在意也没有。
宋争尔静静地望着他,问得尖锐:“裴谨程,你是不是觉得我昨天没必要为你出头?”
语调轻柔,心却早已像块沥过水的旧布拧得紧巴。
“其实你照顾好自己就可以了。”裴谨程斟酌地说,“不管他们怎么讲,不会影响到我的。”
宋争尔滞缓地眨了眨眼睛,好半天没反应过来。
木楞地看他好久,她才站起身,利索地将气步-枪往枪包里一塞,不冷不热地说:“嗯,知道了。”
她看了眼时钟,快十点了,“时间不早了,这个点也没有公交车,你怎么回去呢?”
“我一会儿打车就行。”裴谨程停了一秒,想起来宿舍的门禁时间也差不多是十点,“你先回去吧,过会儿宿舍该催熄灯了。”
宋争尔点点头,罕见地没跟他再掰扯两句,甩了句“那我先走了”就匆匆转身而去。
她赌气地想,反正裴谨程知道灯的开关在哪。
两分钟后,裴谨程看到宋争尔一脸怨念地回来了。
他把后者落下的礼盒递上前去,轻声道,“笨死了。”
像是嫌弃,语气又很温柔,就和过去十多年的每一次一样。
宋争尔接过就走,走了两步,又回过头来恶狠狠地说,“我就笨,笨死你!”
然后转身跑了。
裴谨程一愣,摇着头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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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好心帮他说话,他还觉得我多此一举!”宋争尔对着姜蔓歌振振有词,“良心这玩意儿,他根本没有!”
末了,抓了抓一团乱的头发,忿忿道,“真是气死我了。”
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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