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死对头和离之后》
上京。
谢言急得面红耳赤,却较不过这些没皮没脸的人。
几刻钟之前,他得知阿姐今日要归家,特地上街买她爱吃的糕点,这样一来她定能头一个感受到他的思念。
秋日午后的未央大街,此时乌泱泱的一片人围着一张桌子,原是有人在这儿开了一场赌注。
谢言接过仆从茂源买来的糕点,当即就皱了眉,“怎么只买了这么点牛乳菱粉香糕,阿姐最爱这个了,若是不够怎么说?”
茂源眨了眨眼睛,他们家二公子也是高兴昏了头,这类糕点不是一直都限量,况且买那么多姑娘能吃了吗?
话音未落,便听到人群讨论声中熟悉的字眼。
“不知裴世子会选哪家的贵女做世子妃?”
说起这个众人都来了精神,七嘴八舌开始下注,这些人倒并非空穴来风。
中秋将至,定然又有几桩金玉良缘要被敲定,加之近来长公主回京倒是惊起一番波澜,众人猜测是要为裴今越重新选定一门亲事。
裴家一家乃没落世族,到了裴父这一代几乎已无托举,一度沦落到要卖字画为生的地步。
好在裴父生了一副好面孔,称得上貌若潘安,先帝还在那会儿,长公主乃金尊玉贵的皇帝亲妹,性子养的娇纵跋扈,偏偏就看上了这破落户,向先帝求了这桩婚事。
可惜好颜色也得不长久,裴父去世后,长公主嫌弃京城是非,在空林寺青灯古佛多年。
如今怕也只有裴世子的事能搬得动长公主出山,算算裴今越和离三年,如今也二十有六。
被围在中间的男子摆手,“叫我说这谢家姑娘一怕是不能生育,二怕是太过古板,不讨世子喜欢,因而哪怕再为娴淑又如何?还不是被抛弃?”
末了还要添上一句,“不过是凭着自己的家世,便谁也瞧不上。”
旁边人应和:“女子还是不能读太多书,要不然成书呆子了。”
站在角落的男子原本是看个热闹,没想到这些人出口诋毁,所言尽无道理。
他声音弱弱反驳,“可谢家姑娘和裴今越还没和离呢。况且谢姑娘那般博学之人,那是裴世子没福气吧!”
见有人不应和他,原先说话的傅珂也不乐意了,指尖都要触到人的鼻子,“你胡说什么呢?江年实,这件事早不就人尽皆知了吗?”
江实年自顾自嘟囔:“我是听我爹说的,两人的和离书根本没有送到应天府好吗?”
江实年的父亲正是应天府知府事。
但没人再理会他的话,全部都跑去下注,比起这些,大家只想听到自己想听的跌宕起伏的议论。
谢言听清楚来龙去脉,本想不管自己的事,但听到那些诋毁他阿姐的话也忍不住站出来,冲着傅珂叫嚷,“什么人尽皆知?光凭一张嘴诋毁我阿姐清誉。”
见来人是谢言,站在一起的几人对了个眼色,哼笑一声,“我们又没有说错什么,你至于这般吗?”
谢言的脸的发青,恨不得跳起来怒吼,“怪不得学问像一摊狗屎,平日将力气都用在搬弄是非上了。”
他原本想要用自己的气势将几人镇住,没想到却被人团团围住,和他站一边的江实年也慌忙躲在人后。
糕点被打翻在地,碎成一块一块的,谢言还没来得及心疼,拳头便要落在他的身上。
“慢着!”
一只小巧的匕首“砰”一声钉在身旁的木桌上,几乎是擦着傅珂的侧脸过去。
后方遥遥传来一道清润的嗓音,天光透过的棱窗,映照在谢含章轻蹙的眉眼间。
众人纷纷回首,惊讶地察觉到是谁来了,给她让开一条道。
傅珂先前很久之前便在家中见过谢含章,当时她还未及笄陪着谢二夫人做客,满园子的花都不及她一分颜色。
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她颜色依旧,眉如远黛,目含秋水,一袭素裙衬得身姿窈窕,抬手拂鬓时,腕间银钏轻晃,连风都似要为她停驻。
傅珂看得一呆,竟也忘了刚才的惊险。
“二公子您快起来。”茂源替谢言拍了拍素衣上的土,可他现在也顾不上这些,拍了拍手心,转头便急不可耐的朝马车跑去。
是阿姐的声音!
“阿姐,你回来了。”
谢含章摸摸弟弟的头顶,不过三年时间,怎么都快比她高出一个头。
阿礼上前将插在木桌上的匕首收回袖中,嘴角的笑意更像是挑衅,“各位公子没被吓着吧?”
这时候谁会承认,皆嘴硬摆手,“我们就是和他开个玩笑,没什么别的意思。”
谁料还待谢含章说话,一道冷硬的声音突然插进来。
“都围在这里做什么?”
阿礼看清楚人脸,面色微变,压低声音对谢含章说:“姑娘,好像是谢老爷。”
谢含章听她说完,头也没抬,同样轻声道:“我知道。”她父亲的声音还不至于听不出来。
谢陵面冷如冰,只这一句便让众人都缄默下来,刚出言不逊的几人也都乖的像个鹌鹑蛋一般。
“一群人围在此处丢人现眼,今日每个人说的话,我都会派人如实告知贵府。“
沉默的气氛在长街蔓延,躲在角落的侍卫随山和婢女连秋相视一眼,皆是一副难言的神色。
连秋转过身狠狠掐旁边人一把,痛的他面目狰狞,“不是说夫人要回来了吗?花房里的翠兰正好开花了。”
随山啧了一声:“你看是这样吗?只接到世子一人,怕夫人还是要回谢家的。”
裴今越还未进城门,便被谢含章催促分两路走。进了城,又得知长公主已候他多时,只得先赶回裴家。
谢含章先行礼叫了声父亲,谢陵未曾正眼瞧她,自顾自的上了马车。
谢言坐在马车上手指紧捏着阿姐的衣袖大气都不敢喘,昨日兄长不是说好了这几日大伯会留在城郊处理族中的账目,为何此刻会在街上同他们碰面?
他悄悄支会旁边的茂源,让他先行一步赶回去告知母亲,阿姐同大伯遇上了。
上京东南西北皆有住坊之分,谢家府邸坐落于靠近东侧的坊间,一靠近这边便安静几分,街道上喧闹声立马被隔绝在外。这样的地段原先是没有多好的,但谢家宅院流传已久,早已不是价格还能估量的了。
得了消息的谢二夫人李氏携院中人等在宅邸门前,她扶着旁边丫鬟的胳膊,也是一脸难意,“谢仪人呢?他不是已经安排好了吗?大哥如何会回来?”
她说着往街角望了望,见马车还未转入街角,“可有派人去问大人何时回来?”
话音未落,有人跨过侧门的门槛走到李氏的身边。
来人是个二十出头的妇人,穿着一袭烟霞色罗纹被子,直领对襟处镶着一圈月白牙子边,墨色裙裾边贴金箔花纹,她缓步走来。
她先朝婆母行了一礼,扫了一眼身后站着的人,谢家管家和有头有脸的婆子都过来了。
她说谢仪去给她买安远坊的杏脯了,“母亲莫怪,最近实在嗜酸,夫君怜我辛苦才……”
她正是谢仪娶过门的妻子崔锦书,出身崔氏名门,嫁到夫家原本应该执掌中馈,怎料如今肚子里揣着谢家长孙,只能安生养胎了。
李氏瞧着她还未显怀的肚子,皱了皱眉,却未将心里话说出来。
谢家上下这么多下人,难道随便指派一个去买杏脯不成?今日是含章要归家的日子,长子这个兄长不是很上心呐。
崔锦书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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