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怪狂欢夜》
最终两人决定轮流守夜,把岩石当床板,树叶当被子就这么将就一晚上。
第一个守夜的是应归燎,他不知道从哪儿折来了一片芭蕉叶,做出一副贴心的模样将叶片盖在钟遥晚身上,还跟着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没事的,老钟。往好处想,我们旅馆里的床板不也是这么梆硬,被子不也带着一股子潮气吗?跟这儿也差不了多少,四舍五入等于没换地方睡。”
钟遥晚无语地把叶片往身上扯了扯,在心里吐槽他这可差太多了,至少旅馆有屋顶,没有四面漏风,也没有不知名的虫子在耳边嗡嗡飞。
不过心里吐槽归心里吐槽,他还是没说出口。
万一把他惹毛,待会儿怪物来了,应归燎没有叫醒他可就糟糕了。
在这种地方,同伴的可靠性比什么都重要。
带着这份复杂的思绪和身心的疲惫,钟遥晚最终还是抵抗不住困意,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不过刚刚见到那么血腥的一幕,导致他一晚上都没有睡好。噩梦像是蜘蛛网一样缠了他一整晚,破碎的画面、凄厉的惨叫、飞溅的暗红……在梦中反复交织、上演。
“呃……!”他在一片窒息感中猛地惊喘一声,倏地坐了起来,心脏在胸腔里狂跳不止。
待看清周围依旧是寂静的树林和守夜的应归燎时,他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抬手抹了一把额头上沁出的冰冷汗水。
本来说好一人守半个夜,但是钟遥晚才睡了一个多点就醒了。他四下看了一圈,发现应归燎正坐在岩石上发呆。
睡意全无,那就守夜吧。
应归燎倒是个没神经的,交班以后说睡就睡着了。他的呼吸平稳,似乎睡得还很香的样子。
钟遥晚看着他这迅速入睡的模样,心里不知是该佩服还是该无奈。
时间在寂静中缓慢流逝,林间偶尔传来不知名夜虫的鸣叫。
钟遥晚抱膝坐在岩石旁,警醒地注意着周围的动静,思绪却不由自主地飘远。
一直到东方天际渐渐泛起鱼肚白,应归燎才醒过来。
钟遥晚一晚上没睡,这会儿已经顶上熊猫眼了。他的精神状态不是很好,但是也不困。
两个人在野地里躺了一晚上,身上脏得就和去泥潭里打滚了一样。
“怪物应该消失了吧?”钟遥晚其实还对应归燎的话有些半信半疑,毕竟这是他第一次见到这种非自然事件,这个世界上有妖怪已经够离谱了,再有灵力是不是就有点出格了?
再者说,那个怪物真的一到白天就会消失了吗?
应归燎将他那块罗盘掏了出来,他的手指推着指针转了一圈,罗盘上的刻字便散出了一层盈盈绿光。
随后,应归燎的手指离开了罗盘,上面的指针就开始自发转动起来。它像是拥有了生命一般,欢快地转动了两圈以后便指向了两人的来时路。
——老虔婆被怪物啃食的地方。
白天有了光亮以后,钟遥晚也终于看清了那个罗盘的样子。
那是一只双层的青铜色罗盘,看起来已经有点历史了,边缘处还有些生锈。
这只罗盘不大,不像他在电视里看到的那些道士拿着的那么大、那么笨重。它像是一个指南针一般,正好可以被握在手掌里。
罗盘有两层,底层是圆形的,上方还有一层六角形的装饰,每一个角上都刻了一个钟遥晚看不懂的字符。
总之应该不是写着东西南北。
“应该已经消失了。”应归燎看着罗盘得出了结论。
“行,那我们回去看看吧。”钟遥晚深吸一口气。
他们小心翼翼地沿路往回走,钟遥晚这才发现他们昨天逃跑的时候根本就是慌不择路的。一路都是往丛林深处跑的,中途还蹋坏了好几棵小植物,在杂草间强行踩出了一条生路。
虽然白日里的亮光消减了恐怖的氛围,但是钟遥晚这会儿还是不敢太放肆,只敢跟在应归燎身后。
钟遥晚眼尖,在一些叶片上还发现了一些已经干涸的血迹,这些血迹在阳光下显得格外触目惊心。
血迹是滴溅状的,像是一朵炸开的烟花,应该是那个怪物在追击他们的时候从嘴角滴落的。钟遥晚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还健在的四肢,还好昨晚跑得快,要不然这血就不知道是谁的了。
他们一路往回走,直到寻到昨天他们躲藏的砖墙才终于回到主道上。
昨天到达村子的时候天色就很黑了,钟遥晚这才注意到这砖墙是深红色的。墙体不宽,但是正好可以躲下两个人。
在他的附近还有许多类似的砖墙,看起来是同一材质的,错落在不同的地方,连接起来看的话会发现这些墙体正好可以连成了一个四边形。
这是一栋房子。
破碎的墙体就像是被巨人啃过的骨头,断裂的砖墙交错地支棱着,每当山风吹过,断裂的墙体还会发出呜咽般的共振,像是在吟奏一曲哀壮的丧乐。
房子的屋顶已经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石块与碎砖散落一地,在它们中间的也不是普通的地面,而是一层斑驳的水泥地。地上散落着碎砖和陶片,边角处似乎还有一个用砖石堆起来的简陋炕头,配上杂乱的边墙,显得异常凄凉。
这栋房子正好在半山腰的地方,很可能是被落石给砸成这样的。
而这里最触目惊心的莫过于正中间的一滩血污。
血迹已经凝固成了胶状,表面凝结出了一层透明的膜。老虔婆的身体连带骨头都被昨晚那只怪物啃食干净了,现场甚至连碎肉都没有一块,凑近看的话倒是可以在那滩血里找到几缕白色的断发。
不过也分不清是那老虔婆的还是怪物的。
应归燎的罗盘一到案发地就开始疯狂转动,指针快速地打旋,几乎都要转出重影了。
“罗盘只能指出大致的方向,距离思绪体太近的话,会被磁场扰乱。”应归燎看起来似乎对这种场景很熟悉的样子,他看了一眼那滩血迹还能够面不改色地上前去查看。
另一边的钟遥晚就没有他这么从容了,虽然已经做过了心理准备,但是真实看到案发地的时候他还是觉得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恍惚间似乎还能够闻到昨晚那股令人牙酸的腥臭味。
“呕……”钟遥晚扶着墙,把昨晚吃得那点面糊都吐了出来,他感觉耳根子嗡嗡的,都没有听清楚应归燎在说什么。一直到他把胃里清干净了才抬头去寻应归燎,“喂,你找到那个什么思绪体没有啊?我们能不能、呕……能不能走了?”
此刻应归燎正俯在那个炕头不知道在翻找什么,这种乡村里的自建房,炕头几乎都有几块砖是松动的,主人家可能会藏些什么宝贝在炕里。
建造炕的砖用的和建造墙体的是一样的。
应归燎围着那炕头摸索了一圈,手指指节不断地在砖头上敲动,耳朵也贴近在旁边,探听哪里的空间有缝隙。
钟遥晚见应归燎不回话,只能在一旁急地来回踱步。他现在无比地想念旅馆里那张潮湿又冰冷的床,起码那里没有一大滩的血腥现场。
话说这种情况应该要赶紧找警察才是吧?!
那边的应归燎没有注意到钟遥晚的动静,他尝试着摁动砖头,忙活了半天才终于找到可以被取出的砖头。
他将挡住密闭空间的砖头挪开以后果然出现了一个黑漆漆的小空间。
应归燎朝着洞里张望了一眼,即使现在是白天,这个屋子还没有顶棚,炕下的小洞里仍然透不进光线。应归燎看不清里面有什么,只能把手伸进去摸索。
他的指尖蹭到了一些尘土,贴着砖墙左拍右拍,将秘密空间都给摸了个遍也没有在里面发现任何东西。
看着应归燎的表情从胸有成竹转向疑惑,钟遥晚也意识到了什么。可是他刚要开口就感觉喉间一阵收缩,又干呕了一阵直到把胃酸都吐干净了才艰难地再次望向他:“里面是空的吗?”
“对,不过这炕也够奇怪的,里面还有一层砖头,不过不像外层是水泥垒起来的,里面就是松松垮垮地堆了一层。她一个老太婆,还怕把炕睡塌了不成?”应归燎嘀嘀咕咕地吐槽着,他的语气轻松,但是脸色却显得有些阴沉,他不确定地看了一眼手中仍然在咕噜噜转动的罗盘,小声嘟囔,“可是这附近都被砸的稀巴烂,也不剩下什么了。思绪体还能藏在哪里?”
“鬼知道!”钟遥晚已经快虚脱了,现在视线都不敢往正中间瞟,“找不到就先回去吧,指不定是你那个破罗盘坏了呢,正好回去修修吧!”
应归燎挠了挠头,虽然他不觉得罗盘坏掉了,但是现在看起来回去应该确实现下情况的一个解决方案。
现在对于眼下的情况他也是全瞎全盲,对于这起事件的了解只有那个老虔婆的精神状态不太稳定而已。
虽然不确定这个老虔婆是不是和那个“思绪体”有直接的联系,但是既然她总是嚷嚷着“神要来接她了”这种神神叨叨的话,那么从她着手一定是个好的切入点。
毕竟鬼怪和“思绪体”,要是凭空去和人讲述的话,他们应该也会觉得你神神叨叨的。
两人达成一致以后就开始往回走,山间的路不复杂,沿着小道走很顺利就回到了村庄。
旅馆距离方才的房屋废墟不过五分钟的旅程,但是山里的环境很好,即使是居住的村庄里也种植着大量的树木。
从旅馆门口眺望过去的话,竟然只能看到树木和弯曲的路面。
“我们要不要和老板娘说一下,那个老虔婆死了,是被怪物吃掉的,让她赶紧报警。”钟遥晚的脸色惨白,看起来他才是那个被怪物吸干精血的人。
“嗯……”应归燎若有所思了片刻,“先去了解一下情况吧。”
两个人还在旅馆前面商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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