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失的杀手》
时间在冰冷与剧痛的夹缝中缓慢爬行。每一秒都如同被荆棘拉长,带着血淋淋的刺痛。
我蜷缩在茂密尖刺的怀抱里,动弹不得,像一只被钉在标本板上的昆虫。失血和寒冷让我控制不住地颤抖,牙齿咯咯作响,每一次微小的颤动都引来更多尖刺深入皮肉。
听觉在极致的寂静中被放大到极限。
必须自救。不能在这里冻死,或者失血而死。
我尝试活动手指,僵硬而麻木。右手还能勉强动作,我小心翼翼地避开最密集的刺丛,摸索着身上。密钥还在,贴着皮肤传来冰冷的触感,那几颗螺丝和塑料头也还在口袋里。真是可悲的“遗产”。
目光落在身边一株被压弯的荆棘上,它的主干有拇指粗细,木质坚硬。
用一块边缘锋利的石片勉强削掉枝干上过多的尖刺,再用细藤蔓将另一截较短的枝干绑成横撑。
每一下动作都牵动全身伤口,汗水(或许是血水)不断从额头滑落,滴进泥土。当一副简陋无比,但勉强能用的拐杖成型时,我几乎虚脱。
接下来是离开荆棘丛。这比制作拐杖更考验意志。
不知用了多久,我终于浑身浴血地挣脱了荆棘丛的束缚,瘫倒在外围一片相对干燥的苔藓地上。
身上布满了纵横交错的划痕,许多地方还嵌着断刺,旧伤崩裂,鲜血将苔藓染成了暗红色。
我不敢停留。追兵可能随时折返。我拄着拐杖,咬着牙,沿着陡坡向下,朝着与猎人引开追兵相反的方向艰难挪动。
我必须尽快找到一个藏身之处。
在下行了近百米后,我在一面长满青藤的岩壁底部,发现了一个狭窄的裂缝。
拨开藤蔓,里面是一个仅能容纳一人蜷缩进去的浅洞,不深,但足够隐蔽,能挡风避雨。
我如同沙漠中濒死的旅人看到绿洲,用尽最后力气钻了进去。洞内弥漫着泥土和苔藓的气息。
我靠在冰冷的岩壁上,剧烈喘息,眼前阵阵发黑。处理伤口迫在眉睫。
我撕下身上还算干净的布条,蘸着岩壁上渗出的冷凝水,小心翼翼地清理伤口周围的泥污和血痂。没有消**品,只能寄希望于山泉的洁净和自身的抵抗力。
那些嵌入皮肉的荆棘断刺,需要用磨尖的螺丝尖端一点点挑出来。
做完这一切,体力彻底耗尽。
我蜷缩在狭小的洞穴里,感受着身体各处传来的、如同交响乐般层次丰富的疼痛,以及一阵阵袭来的、深入骨髓的寒冷和饥饿。
我从猎人那里得到的肉干早已在逃亡中丢失,水袋也破了。我只能依靠舔舐岩壁上的水珠和咀嚼洞内找到的少数几种确认无毒的苔藓来维持。
白天在昏睡和清醒的交替中度过。
夜晚降临,山林温度骤降。洞穴无法完全隔绝寒气,我冷得瑟瑟发抖。周玲和李医生呢?她们是否已经落入阿杰手中?猎人……他还活着吗?
不能放弃。我反复告诉自己,只要还有一口气,就不能放弃。
第二天,情况更加糟糕。伤口开始出现发红、发热的迹象,感染了。
我必须想办法发出信号,或者……主动去寻找那个观测站。
但以我现在的状态,离开这个洞穴,无异于**。
就在我陷入绝境,几乎要被高烧和绝望吞噬时,洞外隐约传来了一阵不同寻常的声响。不是风声,不是动物奔跑,更像是……某种有规律的、轻微的敲击声?嗒……嗒……嗒……
我的心猛地提起!是追兵?还是……猎人?
我屏住呼吸,握紧了那截磨尖的螺丝,将它抵在掌心,如同握着一把微不足道却倾注了全部希望的**。
然后,洞口遮蔽的藤蔓被轻轻拨开了一条缝隙。一张脸探了进来——是猎人!
他看起来同样狼狈,脸上多了几道新的擦伤,衣服被划破多处,眼神疲惫但依旧锐利。他看到蜷缩在洞里、浑身是血、奄奄一息的我,眉头紧紧皱起。
“你还活着。”他的语气听不出是庆幸还是别的。
我张了张嘴,想说话,却只发出嘶哑的气音。
他敏捷地钻了进来,狭小的空间顿时显得更加拥挤。他立刻检查了我的伤势,特别是那些发炎红肿的地方,脸色变得更加凝重。
“感染了。必须尽快处理。”他言简意赅,从他那看似空空如也的背包里又摸出那个陶罐,倒出一些黑乎乎的药膏,不由分说地涂抹在我的伤口上。
接着,他拿出水袋和最后一点肉干递给我。“吃吧。补充点体力。”
我如同濒死的难民,贪婪地吞咽着食物和水,干涸的身体仿佛久旱逢甘霖。
“你怎么找到我的?”我沙哑地问。
“记号。”他指了指洞外岩壁上几个极其不显眼的、用石头划出的细小箭头,“我甩掉那几条尾巴花了点时间,绕路回来的。幸好你没走远,也幸好……”他顿了顿,看了我自制的拐杖和身上处理的伤口一眼,“……你没蠢到坐在那里等死。”
“观测站……”我急切地问,“还能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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