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我与你知晓的夜晚》
林静水倒好一杯温热的水,摸走一块98%巧克力,拉过木椅走到床边坐下,将水递给傅丞山。
傅丞山跟不知情似的接过那杯水,礼貌地说了声“谢谢”。
她努力扯出一个笑容来回应他。
紧绷的身体需要放松下来,她解开巧克力的包装,把巧克力放进嘴里,黑金包装压在膝盖上,手指翻动,快速折出一只小飞机。
顺手飞出去的小飞机碰到床上的人的腿,摔下来掉到床上时,她才猛然反应过来:“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傅丞山先她一步捡起那只小飞机,捻在指尖转了转,才饶有兴致地看向她:“你也喜欢吃这种巧克力?”
还没等她回答,他又问:“我们以前是不是见过?”
他把水搁到床头柜上,袅袅氤氲的稀薄热雾笼在白玫瑰前,灯光柔亮,雾色温柔。
林静水重新坐好。“嗯。是见过。”
她喝了两口冰水,平复心情后,才娓娓道来:“几年前,那会儿我正在澳岛的铂御酒店实习,你手下的人临时住院手术,又赶上项目出问题,急需人手,当时的经理就让我去帮忙了。”
他回忆了一番,发觉对她印象模糊。但他记得在澳岛那阵可谓多事之秋,她说的项目,他还清楚当时出的是什么问题。
她指了指他手里捏着的小飞机:“这个。也是那时候跟你学的。”
“这个?”他好笑道,“你学这个做什么?”
从她这个角度望出去,是偷得一半微光的阳台,漆黑如墨白浪浅浅的广袤海,乌云后面蒙蒙亮的月,铺天盖地的雪。
很适合说起从前。
林静水说起刚来燕京那一阵,被一个供应商骗得差点血本无归的往事。
当时看的货,填的货单,签的合同,一切都好好的,合乎法规法律。
因为那个供应商跟她有一点沾亲带故的关系,加上之前合作的还可以,出于信任,她事先打了八十万过去。
三天后,对方人去楼空。
被骗的也不止她一个,只不过她的数额最大。
一打听才知道,原来那人欠了赌债,能骗一个是一个。
就是报了警,追查起来也需要时间,而且那钱也很可能要不回来了。
这还不是最严重的。最严重的是她已经事先答应客户要按时交货,意味着她得在短期内再找到一批新的货重新做好交付。
生意场是残酷而血腥的,得知你的难处他人只会言语几句同情,然后趁机加价大捞你一笔。
当时她跟唐明霏商量,一个继续找加价加的没这么狠的供应商,另一个挨个去给客户打电话致歉问能不能延期交货时间。
那是压力最大的一段时间,需要靠些什么东西来承载和消化部分痛苦。
傅丞山是她见过遇到大事依旧能稳如泰山的人。
他那能力她暂时学不来,但他缓解压力的习惯,她倒是能靠一靠。
再吃98%巧克力的时候,没有她第一次吃的时候那么难以忍受。
生活比巧克力苦多了。
得知她起诉骗钱的供应商,其家人仗着跟她有点亲戚关系,不停地打电话骚扰她。
一开始她还有心情跟他们解释,后来直接跟个恶人一样大骂出声:“他x的,你们把我的钱八十万全部还回来!还回来我就不告!都他x的是老娘的血汗钱!你们最好给我夹紧尾巴老老实实做人,再敢来骚扰我,我找人弄你们!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大不了同归于尽!”
在面对一些难缠的人和事时,体面只会被欺负得更惨,像只老虎一样示威起来,对面的人反而被吓得丢盔弃甲,不敢再来。
是在那时爱上了的这款巧克力,吃完一块,包装纸折成小飞机飞出去,她的心情真的会好一些。
傅丞山耐心地听林静水讲完往事。
这是一个太适合说往事的夜晚。
他顺道说起自己境况,说车祸后自己无法再进行长时间的深度思考,只好退居幕后,过着天南地北四处打发时间的闲散日子。
“现在的我,”他的表情有些许落寞,定定地看着她,“让你失望了吗?”
“没有。”她脱口而出,眼眶有些发热。
“谢谢。”
她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流泪的冲动瞬间收了回去:“等等,你跟我说的这些话,是……是不能让人知道的秘密吧?”
他也顺势摆出一副后知后觉的懊恼表情:“哎——你看我。脑子真是不中用了。既然你都知道了,一定要替我保守秘密,千万不要告诉任何人,以免动摇开睿集团和傅家的稳定。”
“这、这、这——”林静水观摩着他的态度,忽然有一个很不好的预感,她猜测他在怀疑自己是那晚摔他的人,只是苦于没有证据,只好装模作样地演戏。
不然他就是再糊涂,也不可能对一个没见过几面的陌生人道出如此秘密。
呵。要我“自首”是不可能的。她在心里这样说道。
她陪着一起演:“好吧。我会守口如瓶的。你不会杀人灭口吧?”
他被逗笑,说:“林小姐,现在是21世纪,法治社会。”
说着他举起左手晃了晃手腕上的佛珠手串:“我不造孽。”
林静水看着他,又想起前不久听说他设局报复的事情,谨慎地点了下头,问:“不过,你当时为什么会给我打电话?”
“因为觉得,”他的目光在她的脸上巡视了一圈,“你肯定会救我。”
她惊得倒吸一口凉气,连忙低头喝了一口冰水,避开他的目光审视,随后抬头,镇定地朝他微笑:“当然,谁让我是大好人呢。”
傅丞山回馈一个友好的微笑。
灯光下,那张俊雅的脸庞,因其额头上的伤疤,很难不令人扼腕长叹。
始作俑者良心难安,轻声而温和地喊他的名字:“傅丞山。”
“嗯?”
“你恨吗?”
瞧着她的视线方向,他明白她这话的意思,思考了两秒,摆出一副怅然若失的表情,垂眸,目光落到指尖把玩的小飞机上。
“那也没办法。”他最后这样说。
忽然变得很静,耳畔只有屋外的风雪声和海浪声。
他抬眸看过去,那位顾虑极深的救命恩人,正垂头丧气地盯着手里握紧的那杯水。
此情景,教他莫名想起自己之前在拍卖会上拍下的一幅画《InteriorwithIdainaWhiteChair》——
纵深而明亮的室内,身穿黑裙的女人坐在白色椅子上,像是在低头沉思。她的身旁是一张深褐色的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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