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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亡语少女并不精通训狗方法》

14. 渡海之鸟

小时候,俞一诗曾在院子里捡到一本绘本,也许是表舅妈在处理婴儿用品时遗漏的。她四下确认无人发现后,捡起绘本躲到角落翻开,很快就深深沉浸在故事里。

这是一则描绘海洋世界的故事,年幼的她从中认识了海獭、刺鲀、蝠鲼……以及那只她最最最喜欢的,优雅且美丽的生物,那便是——

“鲸鲨!”

面对头顶游弋而过的巨大阴影,俞一诗像个孩童般欣喜不已。

眼前是一面深蓝色的玻璃高墙,海水在幽光照耀下浮浮盈盈,一条大型鲸鲨于缸中缓缓游动,仿佛汪洋底下梦幻的星空。

无数鱼儿则在鲸鲨身下穿梭,或大或小的影子被投映在地面与人的身上,光影交错间,令人顿生置身海底的错觉。

“漂亮吧?”祝宣站于她身旁笑着说道,“这是全国最大的海洋鱼类展缸,是不是特别壮……观……”话还没说完,他的肩膀就被后方的某人硬生生掰了过去。

“祝宣。”樊望宇瞪着祝宣的眼神仿佛要杀人,皮笑肉不笑地咬牙道,“你怎么没告诉我她也会来?”

“樊少,你来啦?”祝宣对樊望宇的愤懑无动于衷,“哎呦,还打扮得这么帅气,我差点都以为你放我们鸽子了!”

樊望宇今天一身休闲装扮,浅色条纹衬衫加深色内搭,长袖被随意地卷至手肘处,头戴一顶巴拿马草帽,光往那一站就能从人群中脱颖而出。

与用心穿着的他相配比,俞一诗除了把校服换成了吊带牛仔裤外,与在学校时并无二致。

“是你说这有个可以和海神合作的项目我才来的!”樊望宇气极,“我还觉得奇怪,有项目你不找你爸汇报,找我来看什么?还好意思说为了让我在谋划上赢过樊昀熙,结果呢?”

祝宣佯装无辜地摊手:“是有项目啊,你看那个灯塔不是已经建好了吗,你不也该过去看看?不如这样,等我和一诗玩得差不多了,你利用身份职权带我们提前上去参观一下?”

“你休想!”樊望宇冷笑,“为了玩就把我拉过来当工具人?你怎么不先问人家愿不愿意陪你?”

趁俞一诗不注意,祝宣凑到樊望宇耳边小声道:“这不是为了向她表示感谢吗?人家前两天才帮你揪出帆船社的内鬼,虽说是作为诱饵吧……”

“你说谁是诱饵?”樊望宇莫名不满。

“再说了,我肯定比樊少好相处吧,你总这么假正经,连个笑话都不会讲,跟你待一块有什么乐趣可言嘛!”祝宣笑嘻嘻地转向俞一诗,“你说对不对,一诗?”

樊望宇对祝宣的说法嗤之以鼻:“你有什么权利替别人做决定,难道不应该问问她自己的想法吗?”

话间,他又忍不住偷瞄俞一诗。

漠然一瞥樊望宇,俞一诗迅速扭头不看他:“是祝少请我来的,我选祝少。”

——好啊!

樊望宇瞬间怒上心头,恨恨地转身迈步:“我走了!几岁的人还逛水族馆,幼稚,你们自己慢慢玩吧!”

“走好不送。”祝宣坏笑地对他背影招招手,立马转头拍拍俞一诗,“一诗,你怎么样?我们要不要先去玩过山车……一诗?”

见对方不回话,他定睛一看,发觉俞一诗此时正仰着头,出神地凝望鱼群,奕奕神采于眼眸中闪动。

祝宣见状轻笑一下,不再出声,选择与她一同抬头静静观赏,心想也罢,难得有一份闲暇时光,放空一下大脑也不错。

不过很快,他就笑不出来了。

因为俞一诗每到一个展馆,都会停留观察很久,搞得祝宣在附近都已经闲逛了两圈,对方还在原地不动。如此反复,还没到一半路程他便已经精疲力尽,叫苦连迭。

最终等到两人走出企鹅馆时已近中午,太阳爬得老高,日光也强烈异常。

“我不行了!”祝宣累得够呛,有气无力地瘫倒在长椅上,“求……求你让我休息一下!”

俞一诗仍然精力旺盛,坐在一旁专心研究着手中的地图:“没事,从我们现在呆的中心广场往北走,还有两爬馆、古生物馆、飞鸟馆,休息一阵再去,两个小时肯定能逛完!”

“你还要看?不玩项目吗!”祝宣快疯了,连忙举手投降道,“不行,我走不动了,我们先找个地方吃饭好不好?感觉比陪我姐逛街还累!”

她倍感遗憾地点头:“好吧……咦?”

无意间瞥见不远处有家排长队的雪糕店,立刻站了起来主动献殷勤,“祝少,你想不想吃冰淇淋?为了感谢你今天带我来玩,我请你吧!”

“好啊!我要最普通的鲜奶冰淇淋就行,谢谢!”祝宣顿时像抓住救命稻草般,欣然答应,“我看队伍有点长,正好我要打个电话,就在这里等你喽!”

“没问题!”

俞一诗踌躇满志,兴致勃勃地跑去排队。可好不容易轮上了队伍前边,她一看到菜单便直接傻眼:新西兰牛乳冰淇淋69,比利时可可冰淇淋79,热带风情水果冰淇淋89……

告辞!

她刚抬腿要走,又想到自己答应祝宣要请客,就这样走掉是不是不太礼貌?毕竟人家也挺照顾自己的,花钱请吃点东西也是应该的吧,至于贵……贵就贵点!大不了多吃两顿馒头!

该俞一诗点单时,她一狠心摒弃掉犹疑,开口对店员说道:“给我要一份……”

“两份新西兰牛乳,谢谢。”

她头顶后方突然传来了熟悉的嗓音。

“樊少?”俞一诗诧异地回头,“你还没走?”

“你就这么想赶我走?”樊望似乎宇脸色不佳,“你究竟在生我什么气,我不记得什么时候惹过你。”

俞一诗咕哝着不承认:“我没生气啊。”

“是吗?我不信。”樊望宇冷脸道,“从王家杰那次事件之后,你看我的眼神一直怪怪的,你该不会认为自己掉湖里是我害的吧?”

“我哪有这么不讲道理。”逃避似的别过头,俞一诗说完就要离开。

“喂,冰淇淋不要了?”樊望宇没好气地叫住她,“放心,我不是买给你,是买给祝宣的。他平时喜欢一次吃两份,你赶紧拿走。”

“……”

待到俞一诗回到长椅边时,祝宣已经打完了电话。

只见他放下手机,满是歉意地对俞一诗笑道:“抱歉,一诗!我有事要先走了,你下午慢慢逛,回去打不到车再叫我!拜拜!”

“啊?那冰淇……”看着祝宣头也不回地走掉,俞一诗握着两支开始融化的冰淇淋,不知所措地自言自语道,“岂不是要我两个都吃完?”

*

中午的太阳耀眼灼热.

看着手里的冰淇淋不断滴落,俞一诗只能是左一口右一口,大吃特吃,根本顾不上奶油沾得满嘴满脸都是。好不容易把两支都啃得只剩蛋筒部分,她才总算放松下来,抬起被冻得通红的嘴巴呼呼直吹气。

正在此时,一个身影不由分说地于她身边一屁股坐了下来。

“嘶……樊少?”被冰得龇牙咧嘴的俞一诗见到他,大脑不禁一片空白,“你怎么会在这里?”

“祝宣叫我来的。他说他临时有事要回去,正好我还留在园里,他就通知我了。”樊望宇上下扫视了她一阵,情不自禁皱起眉头,“所以你这是在?……”

俞一诗惊觉自己这样不太雅观,到处找纸巾未果后,她只能把剩下的蛋筒统统塞进嘴里,草草用手背抹了一下嘴,弱弱询问樊望宇:“来得正好,那个,你有没有带纸巾?”

“别靠近我,脏死了!”嫌弃地往后一躲,樊望宇取出随身手帕,几乎是下意识地为她擦拭起来,“你在外面能不能注意点形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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