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云》
柳忆安离开后,沈诀才挪步到亭里。他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只看到柳忆安是捂着脸走的。小心翼翼站到人面前,也不知道应该先捂哪边脸。
思索一瞬,罢了……她那点力气,打上去脸还没疼,手先酸了。
他弯下腰,把脸凑过去,准备迎着。
禾清月看着凑近的脸,眨了眨眼,伸手弹了一下,“你干嘛?”
“准备挨打。”
禾清月想着,他也欺瞒了,理应挨打,伸出手来,看着那张脸却没舍得。昨日那张泪花花的脸在她脑子里还没散,放下手说道:“明日册封大典,我要做皇后。”
沈诀没感觉到脸上的疼,顿住了,愣了愣没反应过来。半晌,看着人认真的眼睛,张开了嘴,一言未出,又闭合。禾清月没听到回应,再次重复,“我说我要做皇后,你不答应?”
他依旧愣怔。
“听不懂还是听不清?”禾清月伸手挑起他的下巴,黑眼珠微微下移看向她的手指,又定在那处,一动不动。她松开手,“算了,怕是压根就没想让我做皇后。”禾清月自讨没趣,双手抱臂,转身离开。
人已走出好远,沈诀才回神,疾步追上去,同人并排走着,走了好久,顿了好久,似乎是在斟酌用词,上了廊坊的台阶,还没开口说话,禾清月都有些烦了,“没话说就别跟我。”
沈诀这才小心翼翼道:“你说的是真的吗?”
禾清月继续走着,“是真的啊,没话说就别跟。”
“不是问这个,是……”
好不容易有勇气问出口,翘起的青石砖将他绊了一跤。身子失去平衡整个人向前倾斜,眼看着离青石板地越来越近,左臂被人及时拉住,但力气太小反而被他一起带倒。
马上要跟着一块遭殃,禾清月闭上眼,感觉天旋地转的,可摔到地上却一点也不疼,再次睁开眼,沈诀正在她身下当人肉垫。
“摔疼了吗?”
在问谁啊?她的四肢,甚至每一根头发丝都在他身上,怎么疼?
“不疼,你呢?”
他回了句,“还好。”
禾清月撑起双手翻身而起,休整片刻伸手拉他,沈诀捏住她的手腕,起了一下,腾空半秒,又躺了回去。
他眼神飘忽,道:“可能……扭了下腰。”
“……”
“我去叫人。”禾清月刚要走又被地上那人拉住脚踝,她垂眸,他抬眼,“做我的皇后吗?”声音里带着十分的期盼。
这都什么时候了,居然还想着这个。
禾清月无奈道:“做做做,满意了吗?”说完让人松开手,离开去叫人。
听着人远去的动静,躺在地上那人,双手捂着脸,肆意大笑。枝头难得几只落鸟,也被他的笑声惊飞了。
他太高兴了。
可冰块敷到腰上的时候他笑不出来了。他本就是个畏寒的人,秋日也不如夏日那般热腾腾,一个冰凉的东西接触到身上,简直冷的要打颤。
禾清月包着冰块,挪了下位置,在红肿的地方来回按着,“你居然连人都不带,就这么有自信能留住我?”
沈诀沉默地摇了摇头,“我以为你会跟他走,没打算拦。”
原是没自信能留住。
红肿消解许多,禾清月拉下他的衣裳,一边盖一边悠悠道:“其实我还蛮喜欢……”话没说完,沈诀就如同惊弓之鸟般转过身,力度大速度快,险些再次将腰给扭伤。
那双黑眸低落的看着人,禾清月无奈一叹,道:“我喜欢杭州。虽然多雨,但我喜欢雨,还喜欢做掌柜,虽然很忙,但我很充实。尤其喜欢那里的人和物,喜欢和玉隐阿姐喝茶,喜欢和魁先生拌嘴,喜欢去郦大娘家做客,喜欢给汐汐做漂亮衣裳。”
她是说,不止柳忆安,杭州的其他更值得她喜欢。
“京城会下雪,明日过后执掌中宫也会很忙,乔心竹柳嫣然可以陪你喝茶,喜欢喝酒还有霍百龄,烛风没大没小可以跟你拌嘴,思念亲人算上禾知节,筱筱和谨言长得很快,他们的衣裳你还没做过。”
他是说,京城的其他是否也值得她留恋?
“在我的记忆里只看过两次雪。”
“京城会下很多场雪。”
她对上他的眼睛,他总是这么急切,仿佛她迟疑一刻,他就会恐慌一分。她明白他的害怕,但有些事情,急不得。
她缓缓凑近,抵上他的额头,微微弯起嘴角笑着,温声道:“那陪我看场雪吧,子煜。”
灼热的鼻息喷洒在他的脸上,他的喉咙有些干涩,喉结滚了一圈,道:“那要等到寒冬腊月。”
“嗯。”
“好……”
当然值得她留恋,她喜欢的一切在这里都可以轻而易举的拥有,还有一切喜欢她的,她都能感受的到。
——
册封大典的步骤很繁琐。
景明帝身着冕服升座太和殿,宣读册封诏书,昭告天下,百官进行朝拜。
朝拜结束,皇帝将册宝和凤印交给正副使,正副使率仪仗队,从太和殿出发,经午门、内廷中路至坤宁宫,全程礼部官员、侍卫、女官陪同,皇帝是不随行的。这样通过使节代替皇帝宣读册封诏书的行为,是为强调皇权“居高临下”的威严,而非夫妻平等的私人关系。
自古以来的规矩便是如此,没有人能坏了规矩。可要说到规矩……此刻正在前面领头,非要亲自去坤宁宫宣读诏书的景明帝——才是规矩。
为了今日的册封,禾清月在昨夜特意搬去了坤宁宫,沈诀不管规矩执意要让人留下,被禾清月甩了个冷眼。
一夜不见,也不知人气消了没,他得亲眼去看看。当然这只是其中一个原因,还有其他的原因。比如一夜没见,他就想她了,以及他们是夫妻不是君臣,他们是平等的不是尊卑分别的,他必须要亲自去。
坤宁宫内,禾清月身着礼服端坐在香案前静等着。这么盛大的典礼,她还真有点紧张。喉咙总是干涩,茶水喝了三杯,心里默念着受礼流程,听诏书,接金册、金印,向使者行礼,再行“六肃三跪三拜”的大礼……
听着动静,人来了。
正副使各带一列人,分了两列,速速到香案前站齐,禾清月正要起身行礼,他们又后撤了一步,在中间留了一条宽道。禾清月不明所以,向左右两侧的女官看了两眼,女官们更是一头雾水。这时,沈诀从队尾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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