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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云》

41. 平平安安

“要我说啊,新皇就是个暴君!”

雪下的太大,街边的小贩全都收拾东西回家。在这冷天儿里,说些话来热乎热乎。手上动作不停,话头不知怎的就悄声转移到刚刚登基三年的新帝身上。

一书生模样的男子鄙夷道:“改朝换代,江山易主,清理门户不过是顺势而为,你一个市井之妇懂什么?”

“你说的是他刚刚登基那会儿的事!我可是听说有好些官员都被砍头了!”

“那些贪赃枉法残害百姓之人,杀了就杀了,也为我们谋福嘛。”

“就是就是,而且当年新皇还是太子的时候,去南方赈灾,治理的井井有条,回京当日还下了雪,来年就谋了个丰收好时节。不说丰功伟绩人人称颂,祥瑞之兆也是老天厚赏。”

“可短短三年,护城河里的水都不如新皇放的血多!”

两人就着明君暴君之事争论不休,险些掀起一场风波。

有人出来打圆场,“好了好了,朝堂之事咱们哪懂那么多,咱们这些市井小民能安居乐业不就好了,天家的事咱们也敢议论?赶紧收拾东西回家吧,这雪越下越大了。”

“哎…今年又下了这些天的雪,晨起还停了一阵儿,这会儿子又下起来没完没了。”

“赶紧走吧,再不走赶回家连碗热汤都没有。”

世人的浑说皆由宫墙阻隔在外,宫内是同外面一般无二的白雪皑皑。屋脊,庭院,花草,被厚厚的雪覆盖,银装素裹。院中一点黑就显得格外扎眼。

玄衣男子持着伞伫立在满天飞雪之下,几点白飘落在黑色大氅上。他伸手接住一片,落在掌心也瞬时融化。一双黑沉的眸子静静注视着手里的一滩水渍,霎时覆上了一层悲凉。

呼吸一出化为烟雾,朦朦胧胧的遮盖,让人更添几分神秘。

苏公公急急忙忙赶来,对着侍从劈头盖脸一顿骂:“陛下害凉,这样冷的天也不拦在养心殿,你们一个个的干什么吃的!”说着就对着为首的侍从踹了一脚。

雪中那人听着动静也只低垂了一下眸子。

苏公公赶忙接过男子手中的伞帮他撑着,低声道:“陛下请回吧,养心殿内已经烧好了炭火。”

男子立在雪中不动,不知道在思量什么,苏公公也不敢催促,只得陪人在雪中站着。

久久,雪落的越来越多,苏公公的手也快撑不住了,就抬眸看了人一眼,不小心对视上那双黑沉的眸子,又慌忙低头。

“陛下,霍将军正在养心殿等您,请回吧。”

男子听到这才回神,迈步离开这雪地,直往养心殿奔走。

他一把撩起厚重的门帘,刚踏入殿内就听霍百龄喊叫:“你要御驾亲征?”

沈诀抬眼往他身后望去,看到只有他一个人,便问道:“筱筱怎么没一块儿来?”

霍百龄走到榻上坐下,倒了杯温酒,说道:“这么喜欢我女儿,你把她接到宫里住算了。”

沈诀也一并坐到榻上,脸上有一抹喜色,“真的?你舍得?”

“嗯。我去打仗,你看着她。”霍百龄围着炭火搓了搓手,把话题往回拽。

沈诀沉思片刻,“还是你看着吧。”随即拿起折子来看。

霍百龄掰了他的折子,说道:“你是君,我是臣,你是王,我是将。你去打仗算怎么回事?”

沈诀要从他手里抽回折子,没抽动,暗暗使劲,还是没抽动,霍百龄存心跟他较劲,他叹了口气说:“边塞战事我比你熟。”

“都是带兵打仗有什么熟不熟的?”

霍百龄想到别的,松了手,“是因为那些冥顽不灵的老家伙?”

沈诀看了他一眼,没应声,没点头。

但霍百龄读懂了,排解道:“任他们说就是了,你是一国之君,还有人敢到你头上放肆?”

“嗯……你口中冥顽不灵的老家伙,他们就敢。”

新皇继位三年,天下太平,祥和安定,百姓无不叫好,纷纷称赞。唯有一处遭人诟病,那便是即位三年后宫空无一人。

群臣之中,各怀鬼胎,纷纷上奏要圣上扩充后宫。沈诀借机查了一批人,杀了一批人,这才消停了一阵。

可还是有些执拗的老家伙不怕死的继续上奏,这些人除了让他耳朵生茧之外又没有别的过错,就只能任其烦扰。

“我实在是听烦了,索性借这个由头躲一躲。”沈诀如此说道。

霍百龄却觉得不对劲:“就因为这个未免太儿戏?”

他认真劝道:“此次边塞再犯来势汹汹,谋划三年绝不似从前那般势弱,你万一出了什么意外……”

“正因如此,所以该我去。”沈诀抢过话来。

他神色认真,推心置腹:“霍百龄,你还有妻儿,你要长命百岁。”

屋内炭火烧得火红,噼里啪啦作响。室外狂风潇潇而起,鼓起一阵把窗给吹开了,卷起千堆雪吹进室内,把奏折吹翻在地,把人吹的寒凉。

霍百龄看着对面的沈诀,他明明最怕冷,此下却呆坐在原地,无动于衷,任由风雪拍打在脸上。

所以是活不下去了,慷慨做英雄。

他以为三年能够释怀了,谁知人仍抱着寻死的念头。

想到新皇登基头一年,三天两头的不上早朝,马不停蹄的往天宁寺跑。带人把天宁寺上上下下,里里外外,翻了个底朝天。

人人都说,天宁寺虽供奉神佛,却有罗刹在侧,落下悬崖之人,都必死无疑。

可沈诀偏不信,一次又一次的奔赴那处,去寻他的月亮。

众人看他慌乱无神的样子,也不敢劝。

等他信的时候,是把自己折腾的半死不活的时候。

国不可一日无君,久不理政,朝中纷乱。

霍百龄曾冒雪去天宁寺找过他一次。推开寺门,烟雾缭绕中,只见沈诀蜷缩在蒲团上,双臂抱紧,瑟瑟发抖,额间还汩汩地流着血。

“沈诀!”霍百龄冲过去查看,把大氅解下盖在他身上,搀扶他起身,“你可别死,我没法跟世人交代。”

行至宫中,太医赶来医治。人没死,却跟死了没区别。不仅哭瞎了一双眼,还高烧不退。

霍百龄烛风等人不放心宫中的管事,更怕一个没看住让他直接撒手人寰,便轮流到宫中看顾。

又值霍百龄在宫里留宿。夜依旧漆黑,云团密布,遮星挡月,不见清辉。

夜晚静谧,无人言语,窗外连一声鸟叫也无。他刚换了一次冷帕子,却听沈诀嘴里嘟囔,凑近仔细听,喊的是“清月”。

万籁俱寂,红烛摇曳,有人神魂俱灭,徒留躯壳遗世。

还真是……欠揍的可怜。

几人轮换,足足看顾了半月,才把人从阎罗殿拉回来。他从浑噩中醒来,以为禾清月的死是一场噩梦,所以在梦里拼命挣扎,撕裂黑暗去找光源。好不容易挣脱病魔,却落入另一场深渊。

看着几人不可言说的表情,他不再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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