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别在这发癫》
余修远的手机“砰”地一声掉在了地上。
因为脚底下都是柔软的泥土,所以手机并无大碍,此时静静地躺在地面上。
也正因为脚底下是泥土,一股巨大的恐惧感攥紧了他的心脏,让他的心狂跳起来。
他死死地盯着地上的手机,迟迟不敢伸手去捡。
手机掉下去时背面朝上,他再看不见屏幕,却不妨碍他将刚才看见的信息在脑海里反复的回放。
脚底下……柔软的泥土……在脚底下……
他不由得想起了雷桦医生跟他们说的那些传闻,突然消失的病人,突然出现的洞口……被“吃掉”的人……
那万一,他们的脚底下也出现一个洞,让他们掉下去了呢?
不、不会的,怎么会呢?
他试图说服自己,这些应该只是谣传,那些都是不可能的事情,一定是有人在恶作剧……
可余修远心里明白这样的恶作剧没有意义,无论是凭空多出的1%电量,还是那些消息,难不成对方掌握了他现在的状态,就只为了吓唬他吗?
他努力想要镇定下来,想要去将手机捡起,但动作依旧带着颤抖。等他鼓起勇气将手机翻面,见屏幕已经彻底黑屏,再也无法按亮,变回了电量告罄的关机状态。
余修远不知道自己该不该松一口气,毕竟他实在不敢再继续跟那个“人”对话下去,恐惧的阴霾还笼罩在他的头上,他赶紧将手机收起来,快步走回了火堆旁边。
有叶向辰跟邵琅在,他顿时感觉好受了许多。
叶向辰看了余修远一眼,问:“怎么了?”
他说:“你的表情看起来很不好。”
余修远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表情,他觉得跟叶向辰说的一样,肯定好不到哪里去。
他明白,尽管叶向辰的声音轻柔,但大概率是为了不吵醒邵琅,仅是纯粹的这么一问。
可能是附近的人只剩下他一个,而叶向辰在意的只有邵琅,所以得以让他更清楚地感受到了叶向辰的“本质”。
……倒也不是说叶向辰一直在“装模作样”,说实话,他至今无法准确描述这种“怪异”。
说到“怪异”,余修远又想到刚才发生的事情,手里拿着的手机似乎冰冷得刺人,存在感前所未有的强烈。
他张了张嘴,想把那诡异的经历和盘托出,但叶向辰在他发出声音前,目光就先落在了他的手机上。
那一眼,让他所有已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他心头一紧,感觉叶向辰似乎早已洞悉一切。
可叶向辰什么都没有说,只是道:“要先回去吗?”
“小琅累了。”
余修远:“……我倒是想。”
他们这几天跟无头苍蝇一样在山里乱转,物资日渐消耗,却始终找不到出路。
有可能他们现在已经在黎明前,坚持下去就是胜利。
现在他面临一个抉择,是追求缥缈的,不知是否存在的希望,还是就此止损,保险起见打道回府?
经历了刚才的诡异事件,他几乎丧失了前进的勇气。若要回头,现在就是最佳时机。可是……
说回头,就真的能回头吗?
他有些焦虑地双手紧握,脑海中思绪繁杂。
主要是他们不知道现在所处的位置,万一回不去了……
叶向辰打消了余修远的顾虑,第二天一早,他自然而然地走在了最前面。
“走吧,小琅。”他轻声唤着刚刚醒来的邵琅,“他说要回去,走这边。”
余修远惊道:“你记得路?”
叶向辰说:“我知道回去的路。”
余修远只当是叶向辰的记忆力过人,但转念一想,既然叶向辰认得路,那前些时候怎么不带路呢?
有这样的能力,他们肯定不会走错路,怎么会在同一个地方打转这么久,迷路似的出不去?
他的心里有些忿懑,但在看到邵琅困倦地打着哈欠时,又化为深深的无力感。
邵琅不知道这两个队友之间的暗流浑然不觉,他昨晚没休息好,此刻困得眼皮打架。
叶向辰说可以背着他走,他都反应慢了两拍才拒绝,现在要回去正好,他也想回去躺床上睡觉。
他这几天将余修远的困境看在眼里,因为早就预感事情不会如此简单,因此对回程并不意外。
在叶向辰的带领下,他们仅用半天时间就在日落前回到了村子。
这说明他们其实根本没走出多远,更是让余修远备受打击,他身上的颓丧几乎要凝成实体。
他们回到村子的时候,村子里一片寂静,明明按照这个时间,许多人家都应该在准备晚饭,屋子升起炊烟,可现在实在是静的出奇,他们连一声鸡鸣犬吠都听不见。
余修远心里浮现起奇怪的感觉,明明还是白天,他却觉得背后发凉,快步跟着叶向辰回到住处。
开门的是陈罗云,见到他们的瞬间就红了眼眶。
“你们……!”
等待实在太折磨人了,从等待外界的救援,变成了等待他们的消息,最怕是两边都等不到,担心他们再也回不来。
余修远心里本来还有些忐忑。他出发前信誓旦旦,最后却狼狈而归。但同伴们什么也没说,孔薇薇眼中含泪,和陈罗云一起与他抱头痛哭。
邵琅对那场情感宣泄毫无兴趣,他的目光在屋内细细扫过,确认他们离开期间这里并无异样后,才径直去洗漱。等他再出来时,文学林已经到场,余修远正说到他们如何在山里徒劳打转。
“那你们找到吕希了吗?”
他问。
好消息是,文学林给出了肯定的答复。
坏消息是,吕希的状况不太好。
“他现在怎么样??”
余修远急忙追问。
“几天前有人在村里看见他游荡,”文学林道,“他那时跟梦游似的,怎么叫他都没反应,我们只能把他压在了医馆。”
要用绳子捆着,不然总想往外跑。
“怎么会……”
余修远不知道该说什么,他沉思片刻后,决定还是晚上去医馆一趟。
令人难过的是,如今除了吕希,他的同伴们身上或多或少也出现了类似的症状,所以外面危险与否已经不重要了,该中招的迟早都会中招的。
“我也去。”
邵琅道。
他感觉自己还没有完全摸透这个世界的异常,去医馆探查或许能有所发现,如果能碰上那个“吃人”的洞就更好了。
“山”不可能突然吃人,其中一定是有原因的。
这边都讲究冤有头债有主,跟海对面的无差别乱杀不一样。
叶向辰是邵琅的“挂件”,邵琅去哪他就跟到哪,于是他们在简单的休整过后,便出发前往医馆。
村里的道路上仍然空无一人,他们一路上遇到的唯一一个人,居然是乌勇。
“村、村长?”
余修远第一眼差点没认出来,惊讶地叫道。
只见乌勇颈侧的疤痕比他那时看见的,增长得更为惊人,如同一个可怖的鬼影趴伏在他的身侧,几乎覆盖了他半张脸。
乌勇闻声看过来,也是惊讶。
“你们这是……”
他刚想说他们为什么会在外头,随即想起听到的消息,脸色顿时一变。
“难道你们真的尝试着出去了?!”
余修远没想到他一眼看穿,点头道:“是,但是失败了……”
乌勇:“你们在想什么?!太危险了!得亏你们还回得来!”
余修远被他训得缩了缩脖子,赶紧转移话题道:“对了,村长,文教授说吕希找到了,在医馆??”
“……吕希确实在医馆。”
乌勇道。
乌勇的语气异常平静,眼中是认命般的颓唐。
先前他还激烈要求他们与染“病”的自己保持距离,现在却不再坚持。
因为他知道那已经没有太大的意义了。
医馆里依旧人满为患,寥寥几个护士忙得脚不沾地,痛苦的呻吟和哭泣声此起彼伏,令人窒息。
邵琅之前来过一次,他这次将医馆内的人都环视一圈,有了新发现。
上次他就有这种感觉了,现在一看果然不是错觉,这些病重的人,有一个共同点。
那就是年岁越长的人,病得越重。
这跟身体老去难以抵抗疾病无关,就算平日里身体健壮,向来无病无灾,在这“传染病”皆一视同仁,没有例外。
村子里的年轻人,虽然也有被“标记”,但却远未到病倒的程度,十来岁的少年孩童甚至能够活蹦乱跳。
余修远已经跑进里面的病房看吕希的情况去了,邵琅站在原地没动,他看了一眼一旁的乌勇,心里涌上疑问。
只有乌勇,以及他那几个同伴是例外。
乌勇作为村长,年纪已至中年,可他的情况就是要比同龄人好得多,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邵琅不经意似的将这一现象说了出来,问道:“村长,难道你是有特别做些什么预防的举措吗?”
“……我没有。”
乌勇沉声道。
他看着医馆里的景象,深深的叹了口气,往外走去。
“别站在里头了,要说什么就出来说吧。”
乌勇站在医馆门外,他掏出打火机来,似乎是想点烟,又停下动作。
他看了邵琅一眼,然后又将目光落在了他旁边的叶向辰身上。
“如果我说,这其实不是什么‘传染病’,你相信吗?”
他的声音干涩。
或许他已经先入为主地认为邵琅不会相信自己,在开了话头之后,便直接说了下去。
“这不是‘传染病’,而是诅咒啊。”
他自嘲地笑了笑。
邵琅:“我信啊,我知道。”
这下轮到乌勇愣住了。
“你怎么知道的?”
“他说的。”
邵琅毫不犹豫地指向叶向辰。
叶向辰轻轻“啊”了一声,没有否认。
一股寒意瞬间爬上乌勇脊背。
他从小就看不懂叶向辰。从这个孩子以不祥的方式降生起,到他那双仿佛能洞穿一切的眼睛,村里人包括他自己,都对叶向辰怀着一种无声的畏惧,会在背后讲闲话,大多是为了减轻自己内心的恐惧感。
他想到叶向辰往日的异常,又想到乌文秀离奇的死亡与分娩,某个长久以来的猜测被证实了,他颤声道:“你……你果然、你果然是……”
话语的下半句,他却怎么也吐不出来,半响,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转而对邵琅道:“……你想知道我做了什么‘预防举措’,是吗?”
邵琅:“啊?”
现在是在进行什么对话?怎么他好像跳过了什么关键剧情一样?
然而乌勇想的很简单,尽管很不可思议,但现状摆在这里,如果叶向辰的身份真的与他所想一致,那么破局的关键就在邵琅身上。
因为显而易见,叶向辰对邵琅格外偏爱。只有通过邵琅,才有可能请动叶向辰出手相助。
乌勇:“我确实是什么都没有做。”
“正因为我什么都没有做,所以我才没有跟那些人一样重病难愈。”
他痛苦地闭上眼,仿佛被拉回到那个时候。
那年他才三十岁。
他只是,选择了旁观。
……
……
“不行!明叔,这次真的不行!!”
颉狇村村长住所里,一个穿着朴素的年轻女子正与桌前的老人激烈争辩。
“看他们的穿着谈吐,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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