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城主纳个太子妃又何妨》
崔同用布条堵住张忠见求饶无望便破口大骂的嘴,示意士兵将人拖走。
辛师先将瘫坐在地的王娘子扶起,而后转向雅雀无声的众人。
“诸位也见到了,这便是辛某无法放行的缘由。”
“若无不验明正身,难免混进几条漏网之鱼。届时,辛某如何向朝廷交代?如何向大通城万千百姓交代?”
“今夜事出仓促,只能先辛苦诸位在此稍作歇息,”辛师回头招了招手。她身后的官兵让开一条通道,只见两个穿着灰白短打的汉子,吭哧吭哧抬出一口冒着滚滚热气的大锅,众人伸长脖颈望去——
竟是满满一大锅浓稠的青菜瘦肉粥!
很快又有其他人鱼贯而入,抬来了两大筐白馍和数摞碗碟。
就在众人以为这已是天降惊喜时,又有人陆续抬出一个个蓝布包裹的、蓬松绵软的包袱,不一会就在城墙边摞成了一座小山。
辛师目光投向人群后方那一抹不起眼的紫色——裘轻舟朝她懒洋洋地笑了笑,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摇着折扇,转身融入夜色。
她方出府便传信给了怜梦阁,不过她也没料到这家伙动作这么麻利,这会儿功夫便备好了这些应急之物。
只是他甫一转身,辛师便瞥见他那紫色的外袍后摆,竟有一角皱巴巴地掖在腰带里,露出底下白色中衣。
显然是出门太急,未来得及整理妥帖。
她无声弯了下唇。
回头……再给他那怜梦阁题块金匾吧。嗯,自己院子里埋着的那几壶老窖,也可分与他一半……
辛师抬眸重新看向战俘,示意众人排队领取:“虽然无法即刻放行各位入关,但辛某亦备了些许薄粥衾被,暂御春夜风寒。辛苦各位,在此将就一晚。”
众人本都已做好了风餐露宿的准备,毕竟他们这一路都是这般颠沛流离,吃不饱,穿不暖,全凭着一口气吊过来的——而此刻,在寒凉的夜风里,却忽然有了一锅热腾腾的肉粥,浓郁的米香与油脂气,争先恐后钻进了他们的鼻腔。那一双双脏兮兮的、满是茧子的手,小心翼翼拂过柔软的被子,一时竟有不少汉子红了眼眶,哽咽出声。
他们好像,终于回家了。
辛师不知想到什么,眼里也起了一层雾。
她叹了口气,望向更远处无边无际的模糊黑夜——那后两批战俘或许正在路上,不知数量几何,也不知何时会到。
“大人。”
一声清唤拉回她的思绪。
辛师转头,却见银朱跃马而下,向她快步而来。
她身居长史之职,并未住在城主府,听到消息后便第一时间赶来了。
“阿朱,你来得正好。”辛师眼睛一亮,将情况与她大致讲明,“下一批战俘不知何时抵达,我需与柳主簿他们尽快商议出对策。这里,就先交给你了。有任何情况,立刻报我。”
银朱利落应下:“大人放心,银朱明白。”
辛师颔首,银朱办事果决缜密,有她在此坐镇,她一百个放心。
……
明政堂内灯火通明。
檀香木案几上摊开放置着几卷名册。柳文渊仔细比照核算后,发现还需扩建一个至少容纳二百五十人的义仓才能安置城外战俘。
“大人,这事不好办啊……”柳文渊忧心忡忡,道,“这些战俘留滞不过一时,待朝廷文书一到,多半即刻遣散归乡,这些多余的义仓立时便成闲置。州府那帮老爷,怎会愿意批这笔注定打水漂的款项?”
他苦着脸补充:“况所需越急,耗费越高,这……”
柳文渊所言,辛师何尝不知?与州府打了五年交道,那帮人是个什么德行,她门清。临时安置战俘这笔费用在他们眼中,纯属浪费公帑,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
况且安置好了,不过是边城分内之事,讨不得半分好处;
而若安置出了岔子,州府那边大可甩锅于她这个大通城主,参她一本“办事不力,有负圣恩”,自己安然事外……
横看竖看,州府都不可能痛快掏这笔钱。
辛师没再为难柳文渊,这事确实超出了他的能力范围。
她的指尖划过战俘名册,忽然想起什么:“负责押送这批人的北狄交割使呢?现在何处?”
“回大人,”崔同难得犹疑了一下,“交割使将名册交给我们后,就……就走了。”
“走了?”辛师没料到这个答案,将手中卷册重重拍在案上,“谁准他走的?”
崔同苦着脸,解释道:“没人准……下官的意思是,那交割使根本就没进大通城,只在城门口递了名册,便自行离开了。”
人没进大通地界,腿又长在别人身上,是去是来……自然不需获得批准。
辛师简直气笑了——这北狄办事,简直如同儿戏!先是不请自来,不声不响把几百号人往她城门口一扔;而后甚至连声招呼都不打,丢下一个破名册就拍屁股走人?这是哪门子求和态度?这跟半夜窜到别家门口拉完屎,留张纸条说“自己收拾”有什么分别?
她拳头不自觉握紧又松开,深吸了口气,压下心头火气:“现在什么时辰了?”
“寅时三刻,大人。”
那就是离天亮上值不到一个时辰了……辛师想了想,下令:“去把其他人都给我叫起来。”
“是!”“是!大人!”
柳文渊、崔同异口同声,应得格外响亮。
辛师奇怪:“我是吩咐下人去,你们俩应什么?”
崔同嘿嘿一笑,搓着手:“大人,我俩也去,人多……力量大嘛!”
柳文渊赶紧附和:“正是!大人为咱大通城彻夜操劳,他们是怎么好意思高枕安眠的?!大人且稍坐,下官这就去把诸位同僚‘请’来,为您分忧!”
辛师看他俩一副“绝不能只有我们自己被吵醒”的义正言辞模样,心下好笑,摆摆手让他们去了。
两人脚下生风,那迫不及待冲出去的架势,活像生怕让同僚多睡一秒都是自己的失职。
……
不到三刻功夫,大通城各部官员都被从温暖的被窝里薅了起来,一个个睡眼惺忪、懵懵懂懂地被“请”到了明政堂。
待听明白发生了何事,所有人倒吸一口凉气,瞬间清醒。
此事看似主要关乎户房与城防,实则牵一发而动全身,足以影响整个大通城的运转与民生。
“如何处置城外战俘……我想听听诸位的高见。”辛师端坐上首,淡淡开口。
这群人身居不同职位,利益考量各异,所以不消辛师多言,自己就先吵成了一锅粥。
文房主簿蔡方习抚着花白胡须,连连摇头:“依老夫之见,无朝廷明文,断不可放行!法度岂容儿戏?”
“蔡大人说得轻巧!若是不放行,便可由得他们在大通城外自生自灭么?还不是得靠官府统一管辖安置!”仓房主簿钱谦立刻从怀中掏出他那把玉质小算盘,拨得噼啪响,语似连珠炮。
“你可知今年因北边蝗灾牵连,我大通府库赤字多少?且不算那些个零散流民,光这三百余人,待朝廷公文下来,少说也得待个十天半月。人吃马嚼,你算算要多少银子?州府不批,钱从哪儿来?您老给垫上?”
蔡方习被噎得老脸通红:“你……荒谬!黄白之物,岂能凌驾于国法之上!”
钱谦翻了个白眼,冷笑一声。
蔡方习梗着脖子又道:“……大通城地处关口,富商云集,即使州府不批,难道就不能动员他们捐点银子?”
“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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