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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雪覆梅花》

32. 第 32 章

李应安整个人瘦,手上也没肉,偏偏他的手掌还宽阔,贴在背上就如同盖在身上的一张薄而暖的毯子,没有压力,但硌着疼。他没有睁眼,好比沉溺在水里失去呼吸的人,就那么静静地漂泊着,那么躺着,只有嘴角上挑的微笑示意着这个人他还活着。

我挣脱他手掌的囚锢,上挪到他起起伏伏的肚皮上,把全部的重量施压在这上面。

压迫的时间久了,我能听见他的喘气有多么笨重与粗厚,不规律的起落逐渐震颤着加快,偶尔还会停止几次,随后追来的就是更剧烈的浮动,几次都要把我从身上抖落下去,扰得蜷在他身上准备入眠的我总是睡不成好觉,就报复性地故意露爪子抓挠几次。

他终是忍不住掌掴我的屁股,连带着笑骂一句:“你是不是看我舒服就不顺眼?”

我哼哼唧唧仰头望去,伸着懒腰,爪子自然挺直到李应安的脖颈处,暖和和的肉垫抵着他干瘦的下巴。李应安不再装睡,他睁着眼睛向下看,从我的角度来看他像是刚睡醒般,眯缝着眼睛,一副半醒不醒的困样。

从他不稳的呼吸上,我明知道他根本没有睡,一切都在装模作样,但现在反而有种刻意打搅他的负罪感,不由得起身讨好他。

我扒着他的肩,伸出舌头舔他的头发。

“哎哎哎——”李应安歪开头,脸上的倦意早已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更加明媚的笑容。他嫌弃地推着我的脑壳,把我往反方向推拥,不让我舔他的态度剧烈,“吃饭吃得一口油水,都一股脑地舔我头上了。”

他越是抗拒,在我眼中就像穷途末路里挣扎的老鼠,我看得越兴奋,又因心知他这是明摆着嫌弃,我禁不住抬爪子就是一拳!

李应安被我揍得低声叫苦,他揪着我的后颈把我提溜起来,任凭我如何在他的五指之下扑棱,他都没有放过我的意思,气得我就要亮爪子或呲牙齿,对此他闭眼不见,像是对待一个淘气的孩子拍拍我:“别闹。”

我还真像个孩子,听话的孩子,听闻他的话后当即就止住所有动作,平静地看他。

李应安垂眸看着突然安静的我,他的眼神中没有惊呼,没有诧异,没有对我看似听得懂人话的好奇。他顺势托着我,让我婴儿似的仰躺在他臂弯的怀抱里,眼角止不住地漫开微笑,里头倒映着在呼噜噜静观的我。

他挺直腰板,挪挪屁股,又喟叹一声。

他的所有动作都包含在我眼中,见过的与没见过的此刻都算稀奇。

我能从他的小东西中察觉出他的疲惫,我很乖,睁着两只圆溜溜的眼睛肆无忌惮地扫描着他,全身陷入他的胳膊中,等待着他肯主动与我发牢骚。

其实李应安很少对我抱怨,尽管我在他眼中就是一只猫,听不懂人话也不会给予相应的安慰,但是他也很少对旁人唠叨什么。

他好像总是这样,什么苦都自己吞咽。

不过今天倒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他竟然肯对着我聊聊天,把我当成一个人似的。

“这么黏着我啊,莫不是在外面受到旁人的欺负了?”他哄宝宝一样,咬着我的身体并拍着我屁股,“和我说说去哪儿了?”

“啊……”我喵叫着,听起来跟撒娇没有任何区别,连带着身体在他怀里拱啊拱。

李应安故作惊讶,嘴角的笑意愈发扩散到全脸:“你还要撒娇呢,真受欺负了?”

就像他猜的那样,我过分的黏人行为在他眼里就如同是被欺负了,他当然想不到我会变成人,在今天傍晚和文良熙在一起讨论偷猫车的事情,并打算独自前往拯救小橘。

我黏着他,是暂时分别前不舍的慰藉。

在回家的途中,我已经想明白,若是我这番成功,那自然是最好的结果,我会把小橘带回天堂,带回物青娘娘的身边,然后再次恳求娘娘让我留在人间,哪怕只单单作为一只猫,陪伴着李应安我就心满意足。

若是结果不尽人意,失败了,那么我就会被剥夺人身,以原本的猫身被罚在这里,我还是会义无反顾地跟随着李应安。

我离不开他了。

抓住这样好的人,就等于抓住了生活。

我不怕他不把我当朋友,我只要在他的生活中留下属于我的痕迹,那样就足够了。

“一直在蹭我,你怎么这么可爱?”李应安轻掐我的脸,陪我一起把脸颊变得鼓鼓囊囊的,“你好奇我今天去干什么了吗?”

我停止疯癫的摇摆,放松肢爪,下垂着尾巴,仰起头,眼睛一眨也不眨,清澈而专注地注视着李应安,里面全是对方的情绪。

我在等着李应安与我讲述他的经历。

李应安在今天下午果然去废品场了。

同在废品场的还有老人的大女儿,以及隋语声和他的养母。这几个人的存在让原本鲜少光顾的地方变得相对于之前热闹起来。

见到老人的第一面,老人的大女儿就急着跟父亲说明情况,并把手镯的事情再次详细说明。期间,邓喻不发一言,当事人隋语声也表现得无关己事,甚至在某一些行为上极度的反感可能与自己有血缘关系的亲人。

隋语声表里内里都写着不愿认祖归宗。

他说过几句话,也强调过几次,话里明摆着自己对邓喻的忠诚。他的态度坚决,声称亲生母亲既已不在,母亲这边的亲人也没有养他长大,单凭血缘这种虚物,没必要再继续缠绕起来你揪我扯,就权当他不存在。

老人听后顿时泪如雨下,身旁的邓喻闻言也认为这话过分,强硬地让他恭敬道歉。

哪料隋语声软硬不吃,他摘下手腕上的镯子,拿在手里,淡淡地说道:“这个东西是我在福利院的时候就一直戴着的,我既不知道我的妈妈叫什么,也不知道我的爸爸叫什么,所以我不确定镯子上的名字就是我的亲生妈妈。万一这个镯子是谁给我的呢?”

这话说得相当明显,隋语声摆明了就是不想与废品场的老人家牵连上一点儿关系。

他宁肯说他戴多年的镯子不是自己的。

可这话却没有合适的理由反驳。

亲生母亲的不在场就不能做亲子鉴定,谁也不能证明那个老人的女儿就是隋语声的母亲,或者隋语声的母亲就是老人的女儿,祖孙二人中产生一道言不清道不明、无法跨越的鸿沟。

“实在不行,可以做亲缘鉴定。”

就在气氛僵硬时,缄默的邓喻开口道。

“虽然没有亲子鉴定的概率高,确定性会受到影响,但叔叔和小声都是男性,用Y染色体检测的准确性大概率会提高不少。”

隋语声不情不愿地低声嘶哑:“妈。”

实话实讲,私心来看,邓喻也是舍不得自己养了多年的孩子再去认别人为爹娘,即便血缘在这里看似毫无作用,但它终究是抹不去的东西,她讲究做人不能太自私,人家找上门,这层关系就摊在面前,若是亲外孙那就得认,若不是,一场乌龙怎么也好说。

她没有对隋语声的态度表不满,也没有认为这种态度就是正确的,她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现在科技这样发达,是不是一家人很快就会见分晓。再说,你就算是找着亲生家人了,我这个妈妈还能不要你吗?我还害怕养你这么多年,你就要抛弃我了呢。”

在邓喻的打趣下,隋语声乖乖听了话。

“一周后就能知道结果了。”

结束时,李应安轻喘一口气,听着有种尘埃落定的松弛感。

他真的是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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