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此声，老人的脸上瞬间洋溢着幸福的光泽：“这是我闺女和大外孙回来了！”

屋门窄小，必须三人挨个往外出，我走在李应安的后面，还没见到老人的家人就听见一声嗷叫：“我说过我不要和姥爷抱！”

这熟悉的声音……

我循声望去。

果不其然，母子二人正是我昨日在超市工作时碰见的那对，甚至男孩儿身上穿着的衣服还是昨日在地上打滚的那身粉灰套装。

“你又跟我闹脾气！”女人向我们这边掀开眼皮轻扫一次，转头就狠狠地拍打在男孩儿的后背上，“我在家跟你怎么说的！”

“又不是我非要来的，是你非要拉着我来给姥爷过生日的，我又不稀罕来这里！”

男孩儿挣开母亲的禁锢，鼓着腮帮子气哼哼地站在边上，没给在场任何人好脸色。

女人还想再说教，却被身为父亲和外祖父的老头一把拉住：“孩子小，别置气！”

“小什么小，都十几岁了，还整天吵吵嚷嚷！”作为今日寿星的老人都发话了，女人只能不情不愿地瞪儿子一眼，轻轻推搡他，催促他去车上拿蛋糕，这才肯将这件事作罢。

这时，女人目视前方，发现了陌生人。

“这是……”她忽地看向我，“欸？”

已然认出熟人的我没有再故作惊讶，二十转头和李应安解释：在超市结账认识的。

老人不知道我与女人也见过一面，他认为我们都是彼此的陌生人，于是赶忙牵线让我们互相认识。他指着李应安，笑呵呵地介绍着：“这个是曾经在我这里借住过一段时间的小李，听说我今天过生日就来了。”

说罢，他又转向我，“这个是小李的朋友。”

随即，女人向我们露出长辈般的微笑。

“都别站着了，赶紧去屋里坐一坐。”

起初女人的意思是大家伙去饭店搓一顿得了，免得再下厨，正巧孩子吵着嚷着不要吃家里做的菜。但老人希望自己做，他不舍得花这些没必要的钱，何况家里的菜也不是没有，甚至多的一个人吃不下，若是再放下去几天的话，迟早都要烂掉，就全糟践了。

毕竟是老人过寿，女人无可反驳，无奈之下只得顺着他的心意来过，顺便弥补昨日对儿子撒下的谎，给他钱好让他去买零食。

没了吵闹的孩子，家里瞬间就安静了。

一家人忙里忙外就炒了六个菜，老人坚持说不够，想要添菜的意见被女人驳回。她说姑爷忙着工作不会来，饭前的零食已经将小孩儿管饱，剩余四个人吃六个菜足够，甚至可能还有剩余。为避免浪费以及省些力气庆祝，她选择就此罢手，谁让还有蛋糕呢。

看着桌上的两个蛋糕，老人不再强求。

饭桌上，食物色香味俱全，但我却没有食用它们的兴趣，我的注意力一直盯在女人手腕的手镯上，随着它的摇摆而摆动视线。我低头，戳弄着碗里的米饭，思来想去还是趁所有人不注意的时候捣了捣身边的李应安，提示他在饭后随我去厨房单独聊聊。

李应安是个聪明人。饭局刚结束，他就以母亲照顾小孩儿，陪老人吃蛋糕的意思主动揽下去厨房洗碗的活，尽管老人再三以他是客人的理由推辞，还是被李应安回拒了。

我和李应安顺利进入厨房，独处一室。

“怎么了？”李应安一边刷碗一边问。

我谨慎地回头，确认门关上后，这才指着手腕：你有没有看见女人手上的金镯，我曾经在一个朋友的手腕上看见一模一样的。

李应安刷碗的速度明显降低，他细思过后没认为奇怪：“世界上相同款式的镯子这样多，总有人戴一样的吧？你朋友多大？”

我猜测着隋语声的年纪：应该二十多。

李应安的面部猛地抽动几次，他强咽下即将冲出口的笑，委婉地表示我的想法似乎很荒唐：“你是在怀疑你的朋友或许和老人的女儿有关系，说不定是她的孩子？这可真的太离谱了，老人没说过他还丢过外孙。”

忽然之间我就觉得自己太过于鲁莽，这样的想法确实挺糟糕，单凭一个手镯就强行牵拉两人的关系，珠宝店的生意还做不做？

“好了，为了保险起见，到时候我旁敲测推地问一下，你要不先出去吃蛋糕吧。”

看着洗碗的流程已接近尾声，我再三犹豫几秒，还是决定替李应安摆好盘子再走。

“余晓晨，吃东西就老老实实吃，不要扭腰甩脚扮鬼脸，你是不是有多动症啊？”

这突如其来的一嗓子让我抬头，我细嚼慢咽着嘴里的草莓，盯着吐舌头的小孩儿。

“你再给我扮演鬼相，”女人气急败坏地伸手指他，“你再这样我就把你卖了！”

男生听到这种话也没有哭闹，舔着嘴唇上的奶油，不以为意地搅弄着手里端着的半块儿蛋糕胚，嬉皮笑脸道：“找小姨吗？”

“……什么？”他的妈妈被惊得一顿。

“你之前和我说小姨不见了。怎么，小姨是不是也不听你的话，让你给卖了呀？”

“你给我瞎说什么呢！”女人站起身就要追着他打，“你为什么戳我们心窝子！”

小孩子不懂她的突然变脸，端着蛋糕就跑到角落坐下，还不忘记时不时吐几次舌。

本该温馨的场面因为小孩子的一句话而变得伤感起来，老爷子面容惆怅，再也没有了之前因为亲人的庆生而高兴的神色，取而代之地是对另一个失踪多年的女儿地无限思念，不过这也正中我的下怀，说不定我能从接下来他们不经意的话中得到有用的信息。

“爸。”周围的氛围太安静了，安静的让老人的女儿心慌，于是她试探地叫一声。

也不知道老人是否听见，他没回应，而是起身将蛋糕再次切割出一块，并在上年插上一根未用过的蜡烛，然后喃喃道：“你妹妹她最喜欢吃小蛋糕了，往年她过生日我都会去给买一个，谁过生日她都愿意参加，就是为了那一块小蛋糕。现在也不知道……”

他没再继续说什么，只是叹了一口气。

或许是碍于我和李应安这两个外人，除了老人自己的思念，身为老人的大女儿也没有再过多地说太多有关妹妹的话题，刚巧角落里的孩子因为手机没电而不能继续打游戏便吵闹着要回家，声音大得就要变成鸟，衔着屋顶的飞走了。

无奈之下女人只能选择提前离开。

“姐，你的手镯很漂亮。”李应安好像是第一次说这种话，他表现得很局促，看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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