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雪覆梅花》
好熟悉的声音与气味。
一阵匆促的脚步声停止在我身边,我由下及上看去,对视上一张再熟悉不过的脸。
她是那个给我二手机的姑娘。
显然,李阑也认出了我:“是你!怎么是你呀小狸花?原来你是有家庭的小猫。”
她蹲下抚摸着我的头,我却待在原地一动不动。
我没有要挣扎或逃跑的意思,更没料到李阑和李应安能互相认识。尽管两人在一栋楼,但居民这么多,且生活在这里的大家基本上都忙着自己的生活,鲜少有人能够腾出心思去赏月、观花甚至是谈心、游玩。
偏偏这两人已经遇见了,我内心只祈祷着李应安现有的手机不会被李阑给看见,甚至是认出,否则到时候,说不定李应安会以为我成了精,把李阑给李枫的手机偷来,届时他若再与李枫见面,难保又是一场麻烦。
我的大脑在飞速运转。
“你竟然认得李又枝啊?”李应安说。
“它叫李又枝啊?好人性的名字。”李阑摸了摸我,继而仰起头解释,“我之前不是告诉你黄黄跑丢了吗,就是一只狸花猫帮我找回来的。它真的很有灵性,还知道托人给我把黄黄送回来,害得我没有找到它,当初答应给它的零食还没给呢。我现在给。”
她要求李应安在原地等一会儿,她好回家把为我准备的零食拿出。
尽管被李应安拒绝多次,她仍是坚持,要求我们务必等待。
李阑走后,空荡的街头似乎更寂寥了。
路边少得可怜的老旧路灯发出忽明忽暗的黄光,这里静极了,除去楼上偶尔传来夫妻的争执声,就是风过枝桠,把刚发嫩芽的梧桐吹得嚓嚓响的声音。
此时此刻,黄光不再饱含暖意,它把一层层楼影和一团团树影纷纷投射在地,形成古怪的形状。世界黄黑黄黑的,有种莫名的衰败感。
但不绝对,我与李应安所处的地方,最起码还是温馨的。
李应安坐在路缘石上,把我从冰凉的地面抱到他的大腿上,然后揉捏着我的后腿。
夜色已经深了下去,他却还是可以观察到我受伤的事实:“怎么出去还伤着了?”
对于李应安的话,我置若罔闻。工作一天尚不值得谈论,并且是我心甘情愿,但是在途中被小孩儿踹了一脚,让我一整天的劳累值倏忽达到顶峰。
我心不在焉地把下巴搭在身下人刚硬的膝盖上,听着树上的风声。
李应安还在跟我说话:“今天下班回到家的时候,我看见门口的粮都没少,就知道你中午肯定没有回家吃饭。”
随后他便是一连几问,“中午为什么没有回家?你的肚子空空不会饿吗?是不是有好心人投喂了,还是说像找黄黄那只猫般出去跑业务去了?”
我嫌他聒噪,蹬一脚就算是踢了过去。
他捏着我的脚,继续搓搓:“以后出去也要记得回家吃饱饭,不要让自己受伤。”
自始至终,他都没有怪我是不是因为出去打架才导致一身伤,他只负责处理结果。
“久等了!”
李阑不是孤身一人,她的肩膀上还扛着穿着小毛衣的黄黄,右手拎着大袋的零食。
“给,”她毫不吝啬地把手里的东西全部递给李应安,“这全都是给小又枝的。”
装在袋子里的东西说多不多,但心意总是沉甸甸的,提在手里要把袋子压迫。
我也没有急不可耐地凑上去嗅,一副显然不感兴趣的样子,李应安见状是打心底想为我拒绝的,奈何李阑给定了,这才无奈地抓手里。
“小又枝可是找黄黄的大功臣,要不是它我家黄黄说不定就没了。”
李阑把那日黄黄被注射麻醉剂的事情告诉李应安,凡是涉及到黄黄的字眼,她讲起来的声调都像在颤抖似的,宛如已经失去了最珍贵的黄黄般。
提起黄黄,她就有无限感慨,本就是个能说会道的小姑娘,现在恨不得掏心窝子把黄黄的重要性告诉所有人,望得人可怜她。
李应安是个共情能力强的人,闻言不禁眉遮浓雾,哀愁与可怜全都显而易见起来。
“你看起来也是个很爱动物的人,要不然我们都一致认为又枝不会回家了,他却出现了,说明他很喜欢你,你对他也很好。”
李应安也笑道:“确实,我当时也打好他不会回家的准备了,但是又枝跟我之前养过的那些小猫都不太一样,他很有神性。”
李阑曾供出她的养猫史,而李应安也像之前对李枫一样,没有保留地告诉了李阑。
这可让李阑好个惊讶:“我真没想到你的爸爸是这样的人,我以为他和你一样。”
“他不会和我一样,当然,我也不会像他一样,因为我知道法律两个字怎么写。”
李阑不愧是特殊教育工作者,在长久陪伴聋哑人的情况下,再听见旁人讲话就会有种细腻地察觉到问题:“他触碰法律了?”
“坑蒙拐骗他可是都占了。”
说起这个李应安都要感觉丢尽了脸,他本就没有血色的脸到如今再狠狠地耷拉着眼皮,挤出说来惭愧的笑,当真和活死人一样僵硬,“你也在今天看见我进警局了,我也不瞒你了。我的身世不光彩,甚至有些肮脏,我的妈妈是被拐去当别人的媳妇儿的,她受了很多年的苦,我才带着她从狼口逃了出来。我能活到现在并且还能算是正常人,这多亏了我遇见的一位老师,我能和妈妈逃出来也多亏了她的帮助。我去警局也是为了帮她逃出来。”
李应安是身负重任的,既然他已经从深渊里爬了出来,那他就有必要帮助仍旧深陷深渊中试图攀爬的人。我曾听店铺夫妇说过报警的事情,估计那时还未有结果。如今时隔多日,李应安在今日又一次前往警局,或许就是为了探寻拐卖案案件的进展或结果。
怪不得那老夫妇不待见李应安,原本李应安的母亲本该有更好的归宿,李应安是她生命中的污点,合着李应安就不应该出生。
天越来越深沉,路灯的黄光也越来越浓厚,我仰着脸望向垂眸盯着我、内里却空洞的李应安,眼神竟不自觉地柔软下来。
他这样的眼神我曾经似乎见过,就是我化作李枫找他的头一晚,黄白小猫死去的那晚,他从黑暗中坐了起来,眼里也是这种自责情感。
也许他就是那种人,在夜深人静时,会思考小猫的死与自己的关系,也会自责他自己的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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