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扮男装,掰弯敌国太子》
夜里闷热,但屋子里多了个人,史青还是默默盖上了被子。
她摇着蒲扇百无聊赖扇着,汗水却一个劲儿往外冒,不禁开始推测秦渊什么时候会离开临淄。
“叩叩叩。”
“来啦,”史青快速穿好衣裳,端着烛台拉开门,见是潦收。
潦收捧着冰鉴,笑道:“我家殿下嫌热,调了冰鉴来,往你这边也放几个。”
史青道:“用不着吧?你放他那边就行。”
潦收摇头,“两边都放才凉快。来来,你让让,我给你放进去,省得冰到你。”
史青咽下拒绝的话,“好吧。多谢了。”
潦收动作干净利落,不多时就将几个冰鉴放置妥当,笑着同史青告别。
史青躺在榻上,感受到丝丝缕缕凉气铺在皮肤上,咕哝道:“还是这样舒服。”
黑暗里,秦渊似乎轻笑一声。
史青等半天没等到下文,问道:“你笑什么?”
秦渊清清嗓子,“冰鉴凉快吗?你祖父一定舍不得给你用。”
他年少时去过洛邑,也曾拜会过史青祖父,再没有见过比史青祖父更抠门的老头了。
史青反驳:“你胡说!”
秦渊道:“哪里胡说了?天下皆知,你祖父一毛不拔,可不单单孤一人这样说。”
史青道:“我祖父每到夏日都会在凌人那里买冰,给我买粟米、刻刀、采色,衣裳也都用绢帛绸缎。夏夜里,我寝居内都会有冰鉴的。我祖父还会买羊毛、兔皮、狐皮给我制冬衣,冬天烧的炭也不熏人。”
说着,史青眼眶里不禁便有泪珠滚动。祖父为人清贫节俭,从不耽于享乐,也舍不得花重金买宝物。但祖父的薪俸和收上来的田租,却毫不吝啬地用在史青身上。这些年,祖父身体越发不济,也越发节俭,只求给史青多积累些钱财。
可史青想起离家前祖父说的那番话,还是会止不住心碎。
秦渊哦了一声,“那你看,孤对你不比你祖父差吧?你要是来秦国,孤也这样对你祖父。”
史青一怔,连激越的情绪也卡住了,“啊?那还是不了。”
秦渊也不再追问。来日方长,日久才见人心嘛。
……
翌日,史青备下了佳肴美馔,正准备托人去请玄灞,玄灞已经不请自来了。
夏日炎炎,玄灞一袭麻衣,木簪束发,羽扇飘飘,不见一丝汗气。
史青瞅瞅他,又瞅瞅自己,“先生,这样很凉快吗?”
玄灞指指案旁的冰块,微微摇头,“还是这样更凉快。至于衣裳,你我的麻衣倒是别无不同。”
他执箸夹起一片肉,被这惊人的口感震住,本是奔着秦渊来的,如今倒是半颗心都扑在席间佳肴上。
不多时,秦渊也出来了。
他们二人的官司,史青没留意。但玄灞并未多说什么,也没有多做什么,似乎只是一个照面,两人便不约而同地挪了地方。
史青摸不清缘由,遂也不去管。
今日有田老将军的射御课,白石期待了很久,用过早膳就往原野上去了。
史青不放心,沿路问着,到了地方,就见一连片的人三三两两站着,只有白石一个人孤零零站在一个角落里。
四下的人都有意无意避开白石,瞟一眼白石窃窃私语。白石背着刀,石雕一样站在原地,和脸上的傩面具一样沉默。
须臾,白石感到有人渐渐靠近他。紧接着,一只柔软温暖的手覆上他手背,紧紧地握住了。
史青抬头笑笑,“你今天没有等我,是因为我吃饭太慢了吗?”
白石摇摇头,手僵硬着,不敢回握史青。但方才那些纷纷扰扰,旁人指着他嘲笑他是个奴隶的风言风语,都如潮水一般退去了,留下的只有他和史青。
史青握着白石的手,发现他手冰冷冷的,便合掌搓了搓,将白石的手搓得和往常一样热烘烘。
她四下里望望,瞧见时与被人簇拥着,开屏孔雀一样摇着扇子,对一群学子炫耀他在齐国王宫里的功绩。
“你们不知道,当时啊,两国太子坐在高台上。我一进去,齐太子就被我的风姿折服。若非寺人提醒,兼之我再三劝阻,齐太子就下阶来扶我了。”时与享受着周围人歆羡的目光,洋洋得意,正要继续吹牛,忽然被史青提住了后衣领,不由分说往外拖。
“谁、谁!”
史青对周围的仁兄们道:“不好意思哈,找他有点私人恩怨。私人恩怨,私人恩怨,和大家伙无关。”
时与一哆嗦,本欲呼救,瞧见那群人都对紧跟着的白石颇为忌惮,只好认命了,站定后一撩额发,“青兄弟,你毁了我一场帅气的演出。”
史青又气又好笑,“你还帅气呢?起码要像秦渊那样敢作敢当的,才配得上这两个字。”
时与也不在意,咧着嘴笑,“我哪里惹你了?”
史青道:“我昨天给你一块金饼,托你帮我照顾白石,你就是这样照顾的?”
时与掩饰性低咳一声,“额,田老将军在问兵法韬略,轮到白石,他一个字也说不了。老将军一怒之下,我又能如何?”
史青一拳砸上时与肩膀,咬牙切齿,“我还给你了绢帛竹简,你是不是私吞了?说!”
白石森寒眸光也盯着时与。
时与垂头丧气,“哎呀,我以为用不上呢。”
史青伸手,“还我金饼,绢帛竹简也还我。”
时与不舍得,哪儿曾想史青看着斯斯文文的,竟然大庭广众之下在他身上摸来摸去,“绢帛在学舍,我只带了笔墨。你快走开,我得给我夫人守节呢!你别摸我,我怎么娶妻啊!非礼啊——”
“你别喊,人都被你喊过来了,”史青捏着金饼,迅速远离时与,顶着周围人灼热的视线,羞愤欲死。
赵无极冷哼一声,“我过来,你不乐意?”
史青险些被吓到,定睛辨认半晌,拖长语调,“哦,原来是赵无极同学,许久不见了。”
赵无极的目光黏在史青腰间悬挂的龟壳上,艰难移开,“龟壳卖不卖?我出千金。”
史青瞪他一眼,“我阿父阿母留给我的,万金也不卖。”
赵无极恼了,“这龟壳可是穆风大师游历诸国,亲自到楚国挑选出的至宝。我真不知,穆风大师天下闻名,是当年最杰出的卜师,竟然会有你这样将龟壳当做装饰品晃来晃去的后人!”
史青做个鬼脸,“略,谁让你崇敬的穆风大师是我阿父咯~我就是不给你。”
赵无极气得跳脚,指着白石道:“还有他,一个哑巴奴隶,凭什么和我一起站在这里?我要求学官将他赶出学宫!”
史青神色凝重了,悄悄握紧白石。时与见势不对,悄悄溜了。
史青亮出袖子里的令牌,嗓音清亮有力,足以让聚拢来的学子听得清清楚楚,“齐国的太子殿下已经亲自除去了白石的奴隶身份。此处乃是稷下学宫,尔等食齐粮俸,连太子的命令,也敢无视吗?”
寻常人会被吓到,赵无极可不会。
赵无极牵唇冷笑,“非是我看不起他曾出身奴隶。自古以来,以奴隶之身位居一国将相者,不在少数。可那些人,或有过人之智,或有满腹韬略。而他——”赵无极指向白石,周围人的目光也跟着他转移到白石身上,“他一介哑巴,纵然武力超群,顶破了天也只配做个近卫。将来到了战场上,将军连发号施令都做不到,岂不是让兵士白白送死,葬送国家基业?”
“是啊是啊,田老将军问:‘置之死地而后生’,诸生当做何解?谁人不能答上一二,唯有那个哑巴一个字也挤不出来。”
“白石只是生病了,”史青视线扫视众人,“在他病好前,我便是他的喉舌。诸位若有不满,尽可来论。”
众学子皆知史青与秦渊关系匪浅,莫敢上前。
赵无极道:“人在死境之中,要么奋力反抗,要么接受死亡。这些上了战场的士兵,个个都有家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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