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姑的巴掌印》
天刚破晓,晨曦如同轻纱滤过,清新的空气直通肺腑。
江家老宅坐落在依山傍水的西城区,紧挨着津海市最著名的雪浪山,一整排的庄园像小宫殿似的,四周种满稀有的野生桐树,巨大的树荫遮天蔽日,将山顶蜿蜒下来人工湖映得澄净清透。
一家人能凑齐的时候也就在餐厅,女佣们将早点陆续摆上桌,暗纹白瓷蝶盛着美味佳肴,将红木长桌铺得满满当当。
江念影坐在餐桌右侧,背对窗户,剪裁得当的小西装完美熨帖腰身,长发随意搭在肩上,窗外细碎的日光漫过她纤细挺拔的肩颈,落入一双清冷狭长的桃花眼里。
油墨香随着报纸的翻动散在空气中,江老太太摘下老花镜,满脸赞许地看向江念影:“四月下旬公司财报比上一季度增长78%,华东和华南几个分公司的业绩也同比增长七成……这份报表若公布出来,股价又会直线拉升,小影呐,做得不错。”
“何止不错呀祖母,以咱家小影如今的成就,完全能在族谱上单开一页,配享头香。”
门口传来轮毂滚动的声音,江念影连忙起身,唇边漾开温温的笑:“阿姐早!”
“早啊小影。”
江忆澜熟练地转动轮椅,扶手右侧不起眼的角落里悬着一个淡黄色尿袋,随着轮子轻轻晃动,里面的液体反射出刺目的晨光。
身为江家的长房长孙女,江忆澜自然而然被当作继承人来培养,她为人谦恭,处事温和,接手公司后业绩虽谈不上有多卓越,也在稳步上升。
可命运似乎不太眷顾于她,一场车祸夺去她的双腿,终日挂着尿袋,再也无法过正常人的生活。
江念影几步走到江忆澜面前,目光不经意落在她盖着薄毯的腿上,微微蹙眉:“阿姐,你又去买糯米糕了?”
江忆澜献宝似的打开纸盒,晶莹剔透的米糕上缀着金黄的桂花,色泽诱人:“喏,老徐记的,家里厨子做不出那个味,我和小王五点就去排队了。”
江念影喉咙哽住,老徐记在市区,来回一个多小时,早晨五点,天都没亮……
“阿姐,”她蹲下身,握住江忆澜冰凉的指尖:“下次别给我买了,多休息会。”
江忆澜笑着抽回手,转而抚向她的脸,指腹在她眼睑下轻轻摩挲:“我睡眠浅,醒了也没事做,反倒是你,多久没好好睡一觉了?昨天夜里我路过你房间,屋里没人,是不是又忙到凌晨才回?”
昨天夜里?
江念影修长手指搭住领口,在锁骨处轻触了下,而后停住。
这儿有个显眼的吻痕,清晰可见的草莓印,昨天夜里盛棠在她身上留下的。
旖旎的画面在脑海闪跳,江念影不自然地垂下眼,悄然转移话题:“阿姐,我推你过去吃早餐。”
她正要起身推车,一只手臂倏地越过肩膀,放在轮椅把手上。
江念影悬在半空的手收了回来,抬眸看见一张艳丽的脸,礼貌地颔了颔首:“早安,大嫂。”
她唇角的弧度仍淡淡勾着,眸子里丝毫没有笑意。
秦秋娴表情僵住,很快,她像往常一样调整好情绪,露出得体的微笑:“小影早。”
江念影没再搭话,让出空间给秦秋娴,转而坐到老太太身侧,给她盛了一碗软糯香甜的莲子粥。
“祖母,喝粥。”
“乖了。”江老太太笑得慈眉善目。
说话间,秦秋娴推着江忆澜坐到另一边,自己顺次坐下位,和江念影相隔一张餐桌,视线在她脸上落了一瞬,也就一秒,随即被江老太太的声音吸引注意。
“安宁呢,昨晚又没回来?”
老管家惠婆婆端着一壶枣仁茶进门,笑着接话:“哪能呢,安宁小姐这段日子不知道多上进,每天工作到凌晨才睡,这会不到九点,我看她多半是累着了,没醒呢。”
她倒了杯茶递过去:“老太太,要喊安宁小姐起床吗?”
“你呀,就替她遮瞒吧。”江老太太叹气:“咱们江家不说什么名门望族,在津海也算有头有脸,怎么生出江安宁这么个混不吝?”
江忆澜闻言,忙不迭搁下筷子,小声请罪:“祖母,您别生气,是我没有教好孩子,让她在外面惹是生非,丢江家的脸。”
“这也不能全怪你。”老太太默了片刻,语气缓和许多:“这孩子脾气本就倔,加上她妈咪……”
正说着,旋转楼梯传来踢踏的脚步声,老太太遽然掐断话头,看见江安宁顶着一头乱蓬蓬的短发走了下来。
惠婆婆替她拉开椅子,眼角堆叠笑意:“安宁小姐,快过来坐,今天有你爱吃的酒酿虾。”
江安宁接连打了几个哈欠,不情不愿地坐上桌,嫌弃地瞥一眼碗碟:“婆婆你怎么搞的啊,大清早吃这么油腻,哪有什么胃口?”
那副懒散浮躁的模样,江忆澜蓦地火大:“睡到日上三竿才起,有现成的吃还挑三拣四?你看看你,一天天不务正业就知道玩,什么时候才能有点长进?”
江安宁撇嘴,满脸的不服气:“我玩怎么了?妈咪去世时给我留了钱,我没花江家一分一毫!”
“你、你还觉得有脸了是吧?”
江忆澜的脸由红转白,声音一下拔高,带着恨铁不成钢的痛心和怒意:“你妈咪留下的钱够你挥霍一辈子?就算金山银山也有坐吃山空的一天,你妈咪若还活着,看到你……”
江安宁“蹭”的站起,椅子在地板拖曳发出尖锐的声响,她掌心蜷拢,像在拼命压抑着什么。
“别跟我提妈咪,你不配!”她绷着指尖,狠厉地指向秦秋娴:“你娶那个女人的时候,有想过妈咪么?”
眼见就要吵起来,江安宁索性转身离席,慧婆婆急忙上前拽住,两人正拉扯,江念影冷不丁出声,命令她:“坐下!”
江安宁梗着脖子,不动一动。
“江安宁……”江念影加重语气,重复道:“我让你坐下!”
江安宁不敢吭声,她天不怕地不怕,唯独见了江念影发怵,说不出什么原因,大概是血脉的压制。
僵持不过几秒,江安宁坐了回来,老老实实地低头扒饭。
江老太太视线落在江忆澜通红的眼尾,心疼了一下,转到另一边,盯着江安宁发顶的头旋,心又疼了一下。
“哎,也不晓得你们母女上辈子是不是仇人,见面说不上两句就吵。”老太太抬手抚摸江安宁后脑勺,语气放得很轻:“你这孩子,最近的确玩得太过头,是时候找个人来收收你的心了。”
“太奶奶,”江安宁捏勺子的动作一松,“叮”一声撞上瓷碗:“您不会又想让我娶盛棠吧?”
江老太太点了点头:“前几天她父亲上门拜访,太奶奶已经替你做主交换了婚书,过些日子请棠棠到家里来,你们小两口见个面,结婚嘛,总得培养培养感情,顺便把日子定下来。”
江安宁抬眸,毫不掩饰眼底的厌烦:“太奶奶,您别再提这事了,我不可能娶盛棠那个丑八怪,死都不娶。”
“人家棠棠哪里丑了?”江老太太拿起公筷,夹了一勺牛柳放在江安宁碗里:“你盛叔叔给我看了棠棠的照片,长得可水灵了,太奶奶敢打包票,在咱们津海市,找不出比棠棠更漂亮的Omega了。”
江安宁不信,白眼快翻上天:“头圆腿短屁股大,能漂亮到哪去?”
咳……咳……
耳边传来一阵急促的咳嗽声,江安宁愣了愣,下意识看向声音来源处:“小姑姑,你怎么了?”
话题扯到“盛棠”,江念影不可抑制地回想起一张娇艳动人的小脸,想起她扑上来,把自己压在床上啃咬的画面。
湿润的齿门咬在锁骨后颈,像热带雨林胶树滴下的汁液,甜腻粘稠,许久不散。
“没事,”江念影低下头用纸巾压着唇瓣,试图掩饰自己的失态:“喝水呛到了。”
江安宁有些不解,小姑姑的耳朵怎么突然红了,难不成和自己一样,听到盛棠的名字就发怵?这也难怪,盛棠小时候作弄过小姑姑,害她心悸复发,差点丢了性命。
“小姑姑,”江安宁拨了拨额前染成灰白色的短发,一脸诚恳地看着江念影:“你也不赞成我娶盛棠是不是?长这么丑,脾气还臭,带出去多丢人。”
不知怎的,听到这些诋毁的话,江念影莫名腾起一点愤懑的情绪:“婚姻大事不能只看外貌,况且,你也没见过她现在的模样,就这样妄下定论,不太合适。”
江安宁憋着气,从牙缝里挤出不忿:“反正我不娶,你们再逼我,明天我就去盛家退婚。”
“退婚”两个字砸入耳中,江老太太脸一板,眉间蹙成沟壑:“婚姻大事岂能儿戏?如果两家只是口头结亲还说得过去,可如今交换了婚书,只等挑一个日子去盛家过大礼,这门亲事就算成了,现在提退婚算怎么回事?”
“想当初盛老太太豁出命救我,临终前唯一放心不下的便是盛棠,我答应过要让棠棠进江家的门,好好照顾她,你现在闹着退婚,让我百年之后拿什么脸见盛老太太?”
江安宁不乐意了,凭什么把她和丑八怪捆绑在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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