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捉妖师一颗心》
灯笼再次被风吹灭,酽白不厌其烦的生起灵火点燃,黑幽幽的山林中,一抹亮影缓缓前行。
白色的石亭若影若现,她踩着小墩子漫步至湖中,接连穿过前面几座亭子,来到湖中心处。
酽白将烛灯放下,走到一张方桌前,上面香炉里没有积灰,看来已经很久没人来看过这个老头了,多可怜啊。
她取了香燃上,对着前方空旷湖水拜了拜。
当年,师父遭大妖重伤,临死之际在这里用灵火烧了自己的身体,等酽白赶来时,大妖早已消失不见,师父也化作一片片灰烬沉入湖中。
她遵遗命没立碑墓,也未广发丧讯,这方湖水就此成了严道长的长眠地。
那是酽白人生中为数不多的一次后悔,在这场变故之前,师徒二人爆发了激烈的争吵。
时间随酽白视角回到当时,十八岁未经变故的少女远比现在灵动俏丽,性子也开朗的多。
……
最近,师父生病了,精神状态一直不好,整日里迷迷糊糊的,像是变了个人,酽白不想给师父添更多的麻烦,每天都很安分。
她照例去给师父送补汤,已经临近午时,师父还没起,看来今天身体还没好。抬手叩响了门,没得到严道长的回应,只传来一阵翻箱倒柜的声音,还有断断续续的说话声。
“珠世……不可以,你别这样……”
酽白把耳朵贴过去,企图听得更明白些,珠世是谁?小尧涧来了客人,她怎么不知道。
“我在救你,严求玉,你死心吧。”
严求玉又是谁?师父怎么在自说自话,房间里还有其他人吗?短暂停顿之后又是杂乱的撕扯声,酽白重重的拍打房门,还是没引起室内的注意。
她试图用法术破开,却被门上原本的阵法弹飞,有意思,在她的家里布下阵法来攻击她,不把她这个主人放眼里。
酽白担心那个叫珠世的对严道长不利,一心着急的破解阵法,冲进去救她师父。
一遍遍使出自己会的招式,终于找到了突破口,一口气冲进屋里,惊掉了下巴,可真谓一片狼藉,感情不是他们打扫才下狠手糟蹋啊。
书架之后传来撕拉声,酽白握着剑小心靠近,她的师父背身蹲在地上,将手边书籍和画轴一点点撕碎,还有些别的小玩意,都通通在他手里变得破碎。
“师父?”
酽白没能唤醒他,严道长仍旧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她环顾屋内,没有看见其他人的影子,那刚才的动静是哪里来的。
她收了剑,上前轻晃了晃严道长的肩,他似乎有了反应,停住手中的动作,然后拨开眼前披散的头发,回过头来。
因为生病的原因,严道长的身上已经瘦骨嶙峋,双眼失了往日神采,颧骨突出去,面相有点吓人。
酽白刚想扶起他,就被反握住手腕,师父这一下用了全力,疼得她龇牙咧嘴,一个劲儿的惊呼。
严道长显然还没清醒过来,他震惊的眼神不加掩饰,带着某种不可思议,落在酽白脸上。
“珠世,珠世……”
师父刚才也在叫这个名字,他到底是谁,酽白顾不上探究,若再不解救自己的手腕,怕是要被捏碎了。
“师父,我是酽白,你快放手啊,老头儿,醒醒了。”
话音将将落下,严道长做出更惊人的动作,他扑上前,怀抱住咋呼的年轻姑娘,不管她的激烈挣扎,将人死死按向自己。
“珠世,你还在。”
眼泪滚落在酽白肩膀,离奇的一切都让她匪夷所思,老头今天到底唱哪出啊,往日虽也迷糊,但不至于疯魔啊?
酽白推脱无果,只好先停止动作,等师父安定下来,再伸手推开了他。严道长一个踉跄撞上书架,摔倒在地,这重重的一击似乎让他有所回神。
酽白出乎意料的没管他,她的注意被脚边的一卷老旧画轴吸引,也不知是哪年的老古董。散开的画面隐约是个女人,她鬼使神差的拾起,慢慢舒展开。
“酽白,别!”
严道长还想阻止,只是已经来不及了,恐惧的凉意蔓延全身,他知道这次藏不住了。
画里面的女人很奇怪,她,和酽白长得十分有九分半像,粗粗看过,只会以为是一个人。
酽白想起刚刚那个名字,珠世,这个人是珠世吗?
画轴被她抛开,严道长扑过去接住,小心翼翼的护在怀里。他不敢去看酽白,搂着画缩在一边。
迷茫笼罩了少女,师父藏着一副女人的画做什么,想要转身问清楚,却又不死心的在地上那堆废纸里搜寻着,渴望中夹杂着害怕。
她蹲下身,从中抽出一些尚存完整的书信,无一例外都是与珠世有关。
视线正前方有一个不起眼的木盒,盖子被掀开一角,里面是些女人的东西,发钗,香囊,绢帕。
双手迟疑的打开信纸,严道长还想上前抢夺,酽白挥手施法,将师父教给她的法术用在他身上,这是酽白第一次忤逆师父。
没了阻挡后,她逐字逐句看过信中话语。
……
珠世,我今日见到了一个与你酷似的孩子……你若是有女儿了,应该就是这个样子的。
珠世,我把她带走了,你看见她的时候怕是会吓一跳,为了有理由带走小姑娘,我还说她和你一样有天赋,其实我也不知道……对了,她叫酽白。
珠世,我想错了,酽白天资平庸,怕是不能再成为你,继承你的遗志了。可她长得太像你了,我不想把她送走。
……
全是写给那个叫珠世的女人,酽白回过头,湿润的双眼看着严道长,眼神里透露着渴望,渴望师父说不。
她不知道珠世是谁,但她知道,自己的到来只是作为继承她遗志的工具,若不是像她,只怕自己早就被抛弃了。
“师父……”
二人相对落泪,严道长心中有千言万语要说,却不知从哪里开口。
酽白手中生气灵火,那叠信纸在蓝色火焰中化作灰烬,残片掉落在地。她头也不回的跑出去,瞧见刚才端来的那碗汤药,一把抄起碗扔出好远。
骗子,都是骗子,不喜欢就不喜欢,偏要撒谎去带她回来,还想让她继承,呸,管她什么珠世,她全都讨厌。
酽白一气跑到后山,在那里发泄自己满心的怒气,未开灵智的小树遭了殃,大半被她拦腰截断,“尸体”散落一地。
万树之首的树神被吵醒,他不知道小孩儿为什么发这么大的脾气,只等着她一通发泄完,才用自己的灵力帮助小树复生,这些都是他的子民,虽说没有自我意识,还是不忍心看着他们失去生命。
酽白近几年已经可以独自出山捉妖,外面的宗门大师都赞她是奇才,年纪轻轻已经熟练掌握了多种术法,她怎么可能资质平平呢,师父是骗她的。
少女的光辉过往不允许她接受残忍的真相,她就是捉妖奇才,这是永久不变的事实。
夜风席卷,树叶沙沙,收拾好残局的老树才有空照看酽白,对上她愧疚的眼神。
“树爷爷,对不起您,我刚刚欺负了您的子民。”
酽白为自己的恶行道歉,发誓明天为所有的树精灵们带来滋补泉水,以作赔礼道歉。
活了数千年的大树看出她心性不对,用自己的枝桠在她头顶抚过,又聚笼树干抵挡凉风。
酽白得到了今晚的第一份慰藉,心安的靠在粗壮树根上,四周静悄悄的,她也沉下心来理清事情。
与师父十几年的相伴,她早视他为父为母,当做最亲近的家人去对待。看见信上的言语时,她的确难以接受,也回忆起从前的不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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