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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曾祖坑成权谋天花板》

38. 一箭西来(修)

最后一个字落地时,内院的木门“吱呀”响了一声,轻轻一震。姐妹俩捧着大氅,只觉这漫长的冬日冷得刺骨。那高亢的女声明明隔着高墙,却又像贴在耳边,朗朗传遍了整条问津街。

墙外路过的马车渐慢,拖着悠长的轱辘声,听着她们的笑话。风卷着碎石撞在廊柱上,嘈杂细碎地替她们辩解,却连一句完整的话都凑不出来。

她们强压着怒气递了个眼色,终究还是默默收下了大氅,不愿意声张。只是,身为士族贵女,这般羞辱实在堵得人胸口发闷,几乎喘不过气。

三件大氅将她们被比作囚中雀,尚且能忍,可那番诛心之言,却着实锐如尖刀——

明知她们被软禁在府中,去不了寒宵灯会,偏要曲解成“畏罪不敢去”。眼下留侯府能自保已是侥幸,哪有余力还击?想偷偷出去证明清白?违背禁令只会招来更大祸端;可若真不去,又难免被全城人当作自认有罪、无颜见人。

进退维谷,实在是憋屈!

周会宁摸了摸两位妹妹的长发,目光落在那三件大氅上。显然,和上次那三柄刀一样,南浦郡主这番话,此刻恐怕已传遍了天佑城。

多年前的南浦郡主确实是个冲动的小娘子,但几经起落,她如今早已是个城府颇深的妇人。上一回,她借三把柴刀,想借留侯周氏试探阳侯袁氏与溪山林氏的虚实;这一回,这三件大氅,又是为了什么呢?

九鼎军负责守卫京畿,统领却是个出了名的纨绔。正因如此,这支军队成了各方势力争相拉拢渗透的目标。如今九鼎军肯替南浦郡主传递物件,想来是郡主背后有人打过招呼。

南浦郡主只是为了泄愤吗?

所谓临江仙,是意有所指,还是一个幌子呢?

一阵风过,在空中蓬起一簇积雪,便悄无声息地散了。

……

……

周会宁带着两个妹妹向正院走去,长廊外是郁郁青青的柏树,寒风与飞沙打落它们的枝丫,树干却依然笔直的挺立,而她的目光也仿佛穿透了层层院墙,看到了更广阔的天地和暗涌的潮水。

走到大门处时,高墙外忽传来九鼎军的呵斥声,然却没能阻止一个高昂而尖锐的女声,“郡主还有一句话,寒宵灯会上光烛万千,可辨黑白,若周小娘子们问心无愧,过几日,她在临江仙相候。”

“若是心中畏罪,这三件大氅,穿着着也正好,窝在府里等待发落便是。”

那女声裹着风雪撞过来,三位小娘子的目光在半空相碰,只有风卷着枯叶擦过石阶的轻响。

*

黑马的马蹄刚踏进乐章坊,一阵锐风已擦着袁僳的长靴掠过。

“咻!”

短箭深深钉在两人马前的雪地里,箭尾白羽微微震颤。两匹骏马受惊人立而起,嘶鸣声陡然炸响,惊得路边几个货郎手忙脚乱摔在地上。

巷口,穿紫衣劲装的少女收了弓,指尖还带着些微麻意。身后婢女早吓得蜷成一团,她却抬头盈盈一笑:“袁郎君,别来无恙?”

袁僳的目光落在那支箭上。早在箭矢离弦时,他便察觉对方并无杀意,不过是想拦住自己。此刻见箭头入雪半寸,箭杆依旧笔直,显然臂力与准头都已练得扎实。他不由看了少女一眼,略略一想,才想起这是衢水王氏的一位小娘子,似乎是王侍中的孙女。

“王娘子有事吗?”

“春猎那日,黑熊扑过来时……”王小娘子的声音亮了几分。她记得那时万众惊呼里,一道利箭破空而来,黑熊晃了晃便倒在脚边,竟是被一箭穿心。而她自己,也像被那箭射中般记到了如今。她望着眼前的黑脸少年,眼里的光更盛,“当日那箭,与方才这箭比起来如何?”

箭术自然远不及我。袁僳正想着,身下黑马打了个响鼻。他忽然记起,这人曾托人送过谢礼,后来被继母原封不动退了回去。

“王娘子若是为谢春猎之事,心意我已领了。若有别的话,不妨直说。”

“听闻袁郎君如今护卫洼姚王子,刀剑无眼。”王小娘子转头示意婢女递上锦盒,“这是我王氏家传的芙蓉玉,能护平安,还请袁郎君收下。”

袁僳眼神一冷,握紧缰绳,“我已有婚约,不必费此功夫。”

“袁郎君怎知我是白费功夫呢?留侯府被围,留侯被弹劾,若最终周氏获罪,袁氏会继续这门婚约吗?既然不会,我先做打算有何不可。”王小娘子顿了顿,笑吟吟道,“听闻袁郎君要在寒宵灯会上代父受赏,到时必定万众瞩目。我已定下了临江仙最好的席位,以期袁郎君英姿,可莫让我失望。”

她话未说完,数声马蹄嘶鸣响起,黑脸少年与异国王子疾驰而去,只留纷纷泥雪,和落在地上的一块芙蓉玉,半截箭而已。

金蓝湾紧随着袁僳的马匹,心怦怦直跳。这是他第二次见到大齐的士族女子,竟然与周小娘子的从容冷冽全然不同,可见大齐风气之开放纵容。

他想起这些天听来的传闻——周小娘子为袁郎君大闹阳侯府云云。他先前总觉得难以想象,可如今王小娘子坦荡直白的狩猎姿态带给了他很深的震慑,心里忍不住为周小娘子捏了把冷汗

毕竟,袁僳对王小娘子不热络,却也没有全然拒绝,不是吗?

风刮过袁僳冷硬的侧脸,黑马在长街上奔行,仿佛要冲向更开阔的天地。直到这时,他才微微松开紧蹙的眉头,吐出一口郁气。

不管是家中二娘,还是方才的王娘子,都让他觉得,天下女子真是烦人不已。

为何阿娘要早早给他定下婚事?若没有婚约牵绊,他此刻已在北境的雪地里练枪。

瑀瑀独行,岂不快哉!

可马蹄声忽然慢了下来,黑马似乎也察觉到主人的犹豫。他垂眼望着马镫上的铜环,上头映出的少年,连他自己都觉得有些陌生。

他不止是袁僳。

他是阿娘唯一留在世上的骨血,是宣威将军袁文韶膝下唯一的男郎。若将来父亲承袭阳侯爵位,他便是阳侯世子。

而自打四岁那年,他身上除了袁氏的命运,阿娘也交给他一位小娘子的将来。

他有责任为她遮风挡雨,也有责任让她成长为一个正直宽容的人。

至少,得让她知道,他真正的心意。

密集的马蹄声突然停了下来,片刻后,黑马顺从地调转方向,重新朝着乐章坊奔去。

只因耽搁了这么些时刻,便赶上九鼎军换防。值了一夜的兵将个个眼皮耷拉,新来的正忙着点卯。唯有前些日子得了周会宁提醒的将领还清明着。他看着匆匆赶来的张副将,沉默片刻,只说“阳侯袁氏派人来送过礼”,没提更多细节。

于是,黑脸少年曾来访、传过口信的事,就这么被轻轻按下。九鼎军的值守册上,只淡淡记了一句:“晨时,阳侯袁氏来访,送橘子一筐。”

不同于袁僳来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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