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曾祖坑成权谋天花板》
浣花院的灯火一灭,天佑城又添了几分沉寂,城头的阴云也愈发浓重。而在大齐北境的一座边陲小城客栈外,几名兵士正搀扶着一位瘸腿老叟下马。
老叟虽腿脚不便,动作却异常灵便,仅凭单脚便能腾挪跳跃。他摘下头上的兜帽,望了望外头的天色,沙哑地笑了笑:“让店家备些热水热酒,再切两斤牛肉、一只肥鸡,大伙儿好好歇歇,明日好赶路。”
自打那日将军传信召他回去,他们便一路走走停停,朝着天佑城的方向赶。如今算来,路程已走了一半。
听了老叟的吩咐,几个小兵欢天喜地地往客栈里走。老叟却不急着进去,他捞起一把草料,亲昵地递到马嘴边。军营里的人向来爱惜马匹,哪怕自己疲累,也得让马儿先吃足。
就在马儿惬意地打了个响鼻时,一只鸽子盘旋着猛地扎进了马厩。
是将军又来信了?
老叟心头微微一沉。他已经在赶往天佑城的路上了,将军此刻频繁传信,莫非是出了什么大事?
片刻后,一声尖利的哨声骤然响起!
“上马!不准停歇,立刻回天佑城,快!”老叟厉声喝道,脑海里全是信上的内容——
“将军骤亡,秘不发丧,速回!”
更早的那封召他回京的信,此刻想来,竟是障眼法。定然是出了天塌地陷的大事!
月黑风高,照着为知己者死的士,拍马向寒风去。
*
当天佑城陷入熟睡之后,厚厚的阴云遮蔽了夜空,雪片扑簌簌砸在青石上,将城墙染成霜白。这场雪已连下多日,从冬至飘到腊八,反而有越下越大的趋势。
到了晨光熹微之际,城外冻死的尸骨渐渐被雪覆盖,天佑城里的人们却有些恍然,似乎看到了一场无言的葬礼——再过半旬,便是萱堂先生百日了。
不论是曾经覆灭的陈朝,还是如今的大齐,萱堂先生林成蹊都是青史上最为惊艳的一笔。他三岁赋诗名动天佑城,十五岁著《儒学要论》时,陈朝废帝竟赤脚相迎,泪洒当场。
本朝建立后,他虽未入仕途,却将亲手绘制的水车图纸交予工部,教农人引水灌溉。
天下儒生均遥尊其为师,大齐万民皆因他而仓廪实。
然而……
皇城跟前,轿夫们喘了口粗气,目光不由投向极远处那幽深而威严的宫殿,面上露出几分敬畏和恐惧。
据说,自萱堂先生逝世后,圣人始终未曾致祭礼。念及溪山林氏与前陈皇室的渊源,尽管民间自发哀悼从未停止,城中显贵却默契般绝口不提此事。这位青史留名的大儒,在皇权的阴影下,仿佛真的化作了冬日里一抔冰冷的尘土。
而在他们跟前,方才坐轿的官员与路上的同僚们打了招呼,面上都有感慨之色。他们知道,作为溪山林氏在朝堂的支柱,留侯周茂松近日遭御史台以万言奏疏弹劾,萱堂先生那般惊艳的人物,后人落得如此潦草结局,着实让人唏嘘不已。
……
……
越下越大的雪里,留侯府内,周会宁正望着饮花将宁家簪收入木匣。
这枚阳侯府历代主母的信物在匣中泛着温润光泽,她忆起吕夫人送簪时那带些揶揄的神情,以及昔日徐夫人佩戴此簪的模样,心中不禁有些许茫然。
这冰凉的物件被赋予了主母信物的意义,便能让人觉得她索要此簪是因对袁僳情根深种吗?这实在是……一件值得记下来琢磨的事。
“只要一支素簪,不要旁的头饰吗?”饮风抚摸着小娘子黑缎般的长发,温柔地问道。
“我要出门,不便太引人注目。”周会宁说。
如今,在命运的戏弄之下,不光是袁文韶出尔反尔,想要继续婚约,朝堂之上,父亲周茂松与属国洼姚的王权之争也将掀起一场激烈的利益博弈,给留侯周氏带来更沉重的威胁。
不论是谁,同时面对这么两件大事,都会感到头大如斗。
但她已经落了好几枚棋了,眼前这把簪子便是另一枚。它是阳侯府亲自送来的把柄。她握住它,就能撬动阳侯袁氏。至于洼姚之争……想到前世的这场争端的关键点,和小时候的一段经历,周会宁也不禁感到了命运的奇妙之处。
同时面对这两件大事,如同腹背受敌,常人早已心乱如麻。
但她却记得从前林成蹊讲过一个将军下棋的故事。
敌分两路来袭,将军本应分兵两处,各自为战。但他却效仿围棋中的“做眼”与“联络”,将这两块孤地巧妙地串联起来,让它们彼此呼应,共生共息。
如此一来,攻击其中一处的力量,反而会成为另一处的屏障;而解救其中一处的着手,也自然能为另一处解围。
“看起来是两件事,但也可以是一件事。”她认真而小声地对自己说。
这是一个很巧妙的办法,而刚好,接下来天佑城将发生一件大事,为她提供了很好的机会。
她准备亲自去布置这一处后手。
但她心头却有一股难以言喻的不满足盘旋不去。
为什么要这样迂回呢?她习惯于书中非黑即白的道理,可现实中她的解法却总是如此曲折,将自己藏匿于背后,这让她感到一种本能的不适。
如果,如果她不只是一个小娘子呢,如果她能去那皇城中、朝堂上看看的呢?
这很麻烦,完全没有关在书楼里读书注经来得有趣。
可随着这个念头,林成蹊的声音似乎再次在她耳边响起,“人也,欲也,一发而不可止。”
她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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