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宋后与语文天团为敌》
待曹暾休息了一会儿,继续被考。
这次考官变成张士逊和章得象。二老拿出了科举主考官的架势,方方面面探底曹暾的学识。
曹暾有自己已经在考童子科的既视感。
考就考呗,曹暾毫无保留地展现自己的才华,得到二位朝中宿老一致好评。
连曹暾的诗赋,二老都赞不绝口。
嗯,对于一个五岁孩童而言,能写出诗赋就不错了,还挑什么好坏?这世上大部分成年人写出的诗赋也难以下咽,曹暾的水平就是一个诗才普通的成年人的水平,很不错了。
就是那手字差了点,不过对比寻常五岁孩童,也算努力了。
曹暾听着二老的夸赞,报以礼貌的微笑。
是的哦,谢谢你们的夸赞了哦。
孩童集中注意力的时间总是很有限的,再早熟的孩童,脑子发育不够,也不能如成年人一样专注。
赵祯亲手带过三个儿子,即使那三个儿子都没长到五岁,他对孩童的习性也很了解。
半个时辰后,他便让张士逊和章得象停下来,亲自带着曹暾玩一会儿,才让张士逊和章得象继续考校。
曹暾十分配合,全程情绪稳定。
赵祯带他玩耍的时候,他会睁大水汪汪的眼睛,各种夸赞的话语连珠炮似的,样样都用大宋皇帝最喜欢但也最喜欢找黑点的唐太宗作比。
宋太/祖武功堪比唐太宗再世;宋太宗文治乃是唐太宗重生;宋真宗更是比唐太宗更胜一筹,因为唐太宗的功德都不够封禅,咱们先帝够本事封禅,澶渊之盟让宋辽从此无大战,而唐太宗可是被高丽欺负了;至于当朝皇帝本人,那也是唐太宗……
赵祯连连摆手:“我不是我不是,我差得远。”
赵祯快被一连串的“唐太宗”给夸懵了,连“朕”的自称都用不下去了——虽然他平时说话也不带“朕”字,今天只是想在儿子面前摆摆威风。
曹暾板着小脸,严肃认真地强调:“陛下比唐太宗厉害!陛下之治,远过汉唐!上能和唐虞并列,下能碾压商周!”
赵祯忍无可忍,一只手按住了曹暾的脑袋,阻止他继续胡言乱语。
张士逊和章得象都往曹琮身上丢眼刀子。
小孩子懂什么?小皇子学的这些话,肯定是曹琮教他的!
曹琮百口莫辩。
他总算知道暾儿让他放心,是放什么心了。
是的,暾儿,你真的很会演。但你演太过了!再演下去,你叔祖父我都要变成奸佞了!
曹佑悄悄缩了缩脖子。
还好上面有叔祖父顶着,这次不用自己背锅。
唉,他第一次看见暾儿的眼睛睁那么大。暾儿的眼睛不酸吗?
赵祯刚开始还被曹暾夸得开心,现在满脸赤红,心里尴尬无可复加。
他忍不住又把儿子抱起来,拍了拍儿子的小屁股:“谁教你的?曹琮?”
被直呼姓名的曹琮不敢说话。
曹暾摇头:“不是,是民间文人都这么夸陛下。”
谁夸的?宋神宗、宋哲宗时旧党起头,南宋文人们集体臆想呗。他们给北宋编造了个远超贞观之治的嘉祐之治。
“嘉祐之治”的出现只是为了让皇帝“不改祖法”的政治目的。不过宋哲宗和后来的宋徽宗都没听。
宋高宗为证明大宋皇帝没错,便把锅推给新党,“嘉祐之治”在南宋叫得特别响亮,以表示祖宗是好的,新党是坏的。旧党集体追谥加封也是南宋。
不过宋朝一灭,就很少人提“嘉祐之治”了。每当提起来的时候,宋仁宗和他的宰辅们都会风评受害。
那真的是风评受害——其实宋仁宗和他的宰辅们都很有自知之明,多次拒绝下面的人说现在是治世的谄媚。
宋仁宗曾自言内忧外患,经常加税赋,但花销仍旧不够用;欧阳修曾骂谄媚的人“四海骚然,万物失所,实未见太平之象”;韩琦感慨“朝廷之将危,宗社之未安”;就连后来极力描绘“嘉祐之治”的二苏兄弟在宋仁宗在位时上疏,所言也皆是民生困苦,苏辙更是直言辱骂宋仁宗“无事不忧,有事大惧”,而且极其好色……
所以宋仁宗在位的时候,从上到下都知道他们面临的是内忧外患的大危机,一不小心就会步入亡国深渊,才有那么多士大夫悍不畏死意图变法。
古今变法者罕有善终者,士大夫们又不是吃饱了撑着自找死路,若不是忧惧国之将亡,谁会将生死置之度外?
宋仁宗一死,这些人口风一转,就把宋仁宗塑成“不改祖宗之法”的泥塑供庙里,变成活圣人了。
至于宋仁宗自己也是个搞变法的,还破格提拔狄青,大致上算个主战派的事,歌颂宋仁宗的人都假装不知道了。
赵祯真是哭笑不得:“暾儿,别听那些人的谄媚。”
他顿了顿,叹息道:“贞观之治,一石粟不过40文,而今千文不止。大宋的治世,远不可及啊。”
曹暾环着赵祯的脖子。赵祯静静地与他对视。
“强我懿号,不若使我为有道之君;加我虚尊,不若处我于无过之地。”赵祯摸了摸曹暾的脑袋,“这是唐德宗所言。暾儿,你要记住。”
曹暾点头:“我记住了。他们都是谄媚之语,我不该学。”
赵祯微笑赞许。
大概是被曹暾塞了一大堆“唐太宗”进脑子,赵祯和张士逊、章得象都没了继续考校曹暾的心思。
他们甚至连留在金明池用晚膳的心思都没了。
用什么晚膳啊,赶紧回宫继续琢磨赈灾的事!今年京城附近的春耕肯定指望不了春雨了,收成绝对好不了,要提前谋划啊。
赵祯想了想自己的私库。唉,虽然舍不得,这次还是继续从私库拨钱吧,国库是真的一分钱也没有了。
回去就和皇后说说,看看怎么再砍砍宫里开支。他自己的开支也要砍一砍,等下一笔钱入库时,每天花销不能超过一千贯。
曹暾便也没能蹭到御膳。
他还挺好奇宋朝皇帝吃什么,以为能蹭上一口呢。
虽然宋仁宗出了名的节俭,但皇帝的节俭和普通人不是一回事。宋太祖为制止后代奢靡,定下了御膳不准四方进贡的要求,御膳只能用羊肉做。宫里若想吃点别的,一般是从市井购买,或者向臣子索要食材。
宋仁宗节俭,一日也要宰杀二百八十多只羊。其中尤其以已经被西夏占据的后世甘肃所出小羊羔最为可口,朝廷每年都要花高价去购买。
也就是说,宋仁宗吃的是滩羊。
曹暾穿越前,每年冬至家里都会网购冰鲜滩羊肉做汤锅,觉得味道就那样。穿越之后他再想吃滩羊肉,要么做大贪官,要么就只能蹭皇帝赏赐。
唉,他还以为今天能吃上呢。馋。
皇帝都不逛园子了,曹暾便也要离开——虽然皇帝说让曹暾继续玩,但为了不给皇帝和公卿留下贪玩的印象,再加上曹暾被考校了这么久,精力不济,便被曹佑抱回家了。
曹琮得留在皇帝身边。他是禁军头子,要安排禁卫保护皇帝回宫。
这一日踏青,曹暾没滋没味地过完了。
热闹的龙舟竞赛没看几眼,歌舞演出也没机会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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