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

手机提示音响起的一瞬，谢凌远几乎瞬间抬眸，深黑色的瞳孔锐利地锁住屏幕。

看清只是推送新闻后，他才缓慢地向后靠回椅背，指节无意识地在桌面敲了敲。

刘栾忍不住皱着眉头：又来了。

谢凌远表面批着文件，实则心神不宁，刘栾注意到他每隔几十秒就会瞥向手机。

明明屏幕是暗的，他却总要伸手点亮，指尖划过微信界面又迅速退出，动作里透着自己都未察觉的在意。

“该吃饭了。”刘栾站起身：“你今天状态不太对。”

谢凌远回神，发现时间竟然已经到了中午，整个上午他是怎么过的几乎毫无印象。

“抱歉。”他揉了揉眉心：“昨晚没睡好。”

刘栾没戳穿他：“吃完去休息会儿？”

谢凌远原想拒绝，话到嘴边却又点头，他清楚自己这状态不适合继续关工作。

多做多错，没想到有一天会用来形容他。

昨天他还笑那个为情所困的机器人，可现在呢？他自己不也一样。

不，甚至更糟。

……

“宋老师辛苦啦！”拍摄结束，陈洋洋笑着走过来，今天的妆容很好，她有预感这次也会有热度。

看着她开心的模样，宋知心情稍微好转：“应该的。”

他这才有时间打开手机，工作中他一直克制着不去看、不去想。

宋知盯着屏幕，也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么，但里面安安静静什么消息也没有，刚刚好转的心情瞬间下滑。

如今时间还早但他不想回去，两人见面肯定压抑又尴尬。

他忽然想起之前收藏的几家餐厅，正好趁今天去探个店，如果味道好下次还可以带高子瑜一起来。

至于谢凌远，他自己可以下厨。

……

谢凌远又一次点亮手机。

对话框依旧停留在昨天早晨，他指尖悬在键盘上方，迟迟未落。

宋知也会这样吗？也会反复看手机、等消息？还是说无所谓？

薄唇抿起，谢凌远抓起外套起身。

秘书一愣：“总裁现在走吗？”

“嗯。”他颔首：“剩下的工作放到明天，你们也早点下班休息。”

秘书又惊又喜地应下，谢总这个工作狂难得会提前下班：“好的，我这就告诉他们。”

谢凌远没有回家而是去了超市，如今家里有两个人，买菜的频率变高。

不一会购物车里多了十几样菜，他推着购物车不知不觉走到了秋葵面前。

他喜欢做饭但口腹之欲不重，只是把下厨当作一种放松，宋知和他相反有点挑食，不合胃口的菜宁可饿着也不吃。

谢凌远有些出神，又迅速沉黯下来。

……

天逐渐暗下去，城市却开始苏醒。

落地窗前的摩登大楼灯火璀璨，美食、香水混合着淡淡的酒香。

宋知轻轻晃动高脚杯，红宝石一样的液体荡漾出光泽，衬得手指如玉，淡淡的红光米线透过玻璃照在上面，像是雪中红梅，清冷又带着艳丽。

他酒量一般平时很克制，但今晚却忍不住多喝几口。

慵懒地托着腮，眼睫半垂，眸光氤氲着湿润的雾气，带着丝迷离。

唇也染得嫣红，在水晶灯下泛着柔软的水光。

他有点晕，浑身懒洋洋的不想动，更不知道回去该怎么面对谢凌远。

算了，船到桥头自然直。

……

谢凌远坐在餐桌前，桌上的菜早已凉透，他再一次看表，指尖焦躁地敲着桌面。

终于，他拿起手机拨出电话。

“叮叮叮——”

宋知慢半拍地摸出手机，看着屏幕上跳动的名字愣了愣没有动作，电话因无人接听自动挂断，又再次固执地响起。

电话接通，他赌着气不说话，就好像谁先开口谁就输了。

谢凌远的声音撞入耳膜：“你在哪？”

“我在外面......”几秒后宋知缓缓开口，瞥见时间才发现不早了。

谢凌远敏锐察觉到不对，嗓音陡然更沉：“你喝酒了？”

宋知心头一紧，却更讨厌他审问般的语气：“没有。”

“地址。”电话那头传来拿钥匙和脚步声。

“我自己能回。”宋知拒绝。

“自己回？”谢凌远冷冷道：“你喝酒怎么开车？”

“不用你管。”宋知垂眸。

“宋知。”谢凌远叫出他的全名，声音压得极低，透过电流传来几乎令人脊背发麻：“给我地址，否则我现在就报警。”

“你疯了吗？！”宋知不可置信道：“就因为我不说地址？”

“一个醉酒未归的Omega失联，我报警找人不合理吗？”

“……你真是疯了！”宋知拗不过他，憋着气报出地址。

“站着别动，等我。”

电话被宋知干脆利落地挂断，回复他的是“嘟嘟”声。

……

晚风微凉，他隐约闻到了身上的酒味，思来想去还是在旁边买了一瓶乐可，希望能掩盖住。

宋知站在酒店门口明暗交织的光线里，身形纤细，肌肤白得几乎发光。

灯光温柔地勾勒他惊艳的侧脸，阴影也成了恰到好处的点缀，有种惊心动魄的美，过往行人纷纷侧目，不时有人驻足。

“您好。”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走上前递出名片：“可以认识一下吗？”

不知道是今晚第几个来搭讪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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