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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戎马踏秋棠》

15.015 锦堂春

“你这人讨烦。不知我是何等的心焦吗?腊月天里后背流汗。”徐正扉睨他一眼,又站起身来,客气地朝他行了个礼。眼见他歪着头笑:“我说国尉大人,您行行好,就说与扉吧!”

戎叔晚便道:“只是提审,没有旁的,你不必担忧。”

徐正扉松了口气:“那就好。”

戎叔晚盯着人笑,特意挪了下身子,往夹台桌案小靠:“喏——大人赶紧请坐。只行这个礼,来日不知要讨回多少来……”

“瞧你说的,扉岂是这等小气之人。”徐正扉坐回去,两人隔着夹台相对而视,跪坐榻上,“也亏得你这贼子消息灵通,四处有眼线知会与你。”

戎叔晚低下眼皮儿去,给他斟茶:“替你劳动,你倒又称我‘贼子’?哪里有大人这等恩将仇报的。”

徐正扉笑:“前些日子,你见死不救,扉还没与你算账呢。”

“若大人的屁股挨了杖子,今日恐怕要趴着与我说话了。”戎叔晚道:“眼下不太平,大人比我清楚。竟还不知收敛,净与人惹乱子。如今,我到处奔忙,不过为了挣命而已。”

徐正扉轻哼,“国尉大人如今风光,将成了半个主子,满朝堂无人敢辖制,连钟离策都得看你的面子说话行事,怎么还能说挣命呢?”他略微一顿,酸道:“眼瞧着不与扉一路了。是不是挣命,扉不知道,可将要挣出个妻妾成群、美眷成双,扉倒是瞧见了。”

满戎府的蛮汉,哪里有过美娇娘!

戎叔晚辩不过:“这话冤枉人——你哪只眼睛瞧见了?”

“啧,两只眼睛都瞧见了!”

徐正扉饮茶,指头摩挲着茶杯,带刺似的冷笑:“扉左眼瞧见一个,右眼乱转……又瞧见一个。若是两只眼往旁边转,倒要瞧出四个来了!”

戎叔晚“扑哧”笑出声来。

他瞅着人,被噎得茶水都咽不下去:“好荒唐。什么两只眼乱转瞧四个……亏你敢说。门庭候命的两个娘子,乃是太后赐到戎府里来的。枉费大人聪明,难道不知为何?”

徐正扉笑骂他:“你这贼子也好福气。她赐了美人且不说,还要再赐侄女来监视你——你倒有了三头六臂不成,还须这样多的人监视?再者说了,她为何寻住你不放?”

戎叔晚眯起眼来看他,嘴角的笑压不住。

片刻后,他不答反问,口气也微妙:“徐仲修,你休要借题发挥,平白诬陷人。当年主子赐少年仆女,又是哪里来的?”

徐正扉:“……”

他讪讪,而后露出个笑:“嗨,那点事儿,怎的旧事重提呢!”

当日徐正扉进宫,劝谏主子妄论“真情实意”,别想“白头相守忠于一人”,而是要早日诞下子嗣,更出了个“损招”,要主子趁着将军出征,封西宫、定东宫。

那话荒唐,惹得主子将眉皱出一座山去,当即下令:

[将年前恩邦送来的娇俏少年……赏戎叔晚三人,赏徐正扉三人,诏曰:徐卿所说的‘子嗣为先,情爱为后’,朕深以为然。卿既求‘三妻四妾、瓜熟蒂落’,朕便足了你的愿!若是马奴来问,便说是徐卿的好意,待娘子抚育子女后,或留下或遣送出府,尽随他便。]

……

六个娇俏少年,并那两个打成一团的主子,八个人一台顶顶热闹的戏,吵得长街不宁。

戎叔晚不敢还手,愣是被人薅住脖领子,狠抓破了脸蛋和脖颈。

此刻,茶香袅袅,徐正扉讪笑着搓了下指头。

见他一副理亏表情,戎叔晚便讨理道:“我分明无辜!是大人惹出来的乱子、讨来的赏赐。我只问了一句,你便夹枪带棒、反呛我一出。”

“你、你那岂是问?”徐正扉不肯承认,急辩道:“分明是国尉大人说话刺人,扉才反唇相讥。再者说了,主子赏赐,你为何不拒赏,反倒将人领进了府门?”

戎叔晚垂眼,遮住一片幽深:“这话稀奇。主子赏我,我安心受赏,何错之有?——干大人何事?”

“那……既不干我的事儿,你为何还说是我惹出来的乱子?”徐正扉淡定给自己倒茶:“你既说了‘与我有关’,是我惹出来的乱子,那我岂不是要自己去平息?扉自然得将主子赏的人送回去,免得白白便宜了大人。”

戎叔晚眼刀扫过来:“……”

徐正扉好汉不吃眼前亏,忙改口笑道:“哦,不不,拖累,扉是说免得拖累了你。你瞧——才说错两个字,你倒揪住不放了。”

戎叔晚气笑了,“依你的意思,怎么都是我错。”

“哎,岂敢——!”徐正扉回味,叹了口气道:“说起来可惜、可恨!那回劝谏,乃是扉这廿十载来最失败的一次。”

戎叔晚不解道:“为何?”

原来,在开口劝谏主子娶妻生子之前,还有一件事定论,那就是定罪尹同甫、查抄尹府。

徐正扉请示主子,本是去问“此人留否”的。

此人满腹贪欲,可到底是个人才。主子疼惜,便想免了罪责,敲打一番,只收敛银钱作罢。

当时主子还问:[徐卿以为如何?]

徐正扉如今最恨的便是自个儿答的那句:“君主用人,岂是扉可多嘴的。”

而后,查抄尹同甫之要任,更是交给了钟离策去做。

钟离策先是假传旨意说主子要诛灭满尹府,后又瞒天过海,与人周旋说“亏得本侯求情、才留了你全家老小一命”。自此,尹同甫为这个人情,便与人沆瀣一气。

若不是查抄,这二人也不会勾搭到一块去。

徐正扉第二恨的,便是这事儿!

当时,他还顺嘴提了一句:“安平如今已是正经儿的侯爷,又是汉陵一州的姑爷,还要赏赐兵马?总归年轻,喂得风华太盛,未必是好事儿。”

可惜主子胸怀广阔、眼目清高,又自恃识人明白,哪里看得上钟离策?因而,他并未曾将这话放在心上。

谁又能想到呢!才华卓越的贤臣被摁在掌心,倒是让这伙奸贼有了可乘之机,竟凭着乌合之众篡了位。钟离策赢就赢在身上所淌的血脉……

徐正扉睨着戎叔晚道:“当日,扉实在大意,就不该管君主与将军那档子恩爱事儿,倒该堤防奸贼,劝谏主子将尹同甫并钟离策二人杀了太平。”

戎叔晚好笑:“谁能未卜先知?若你那时说,主子也未必肯信呢。”

“现今说什么都晚了。”徐正扉道:“这帮蠢货追着我杀,只恨不得今日便埋了我才好。免不得要与他们周旋——”他呵呵笑,那话却略显伤感:“你也知道,扉素来爱与人结仇,恐怕命不久矣。”

戎叔晚一愣:“不会的。”

他还想再说:有我在,何人敢杀大人呢?

还没等开口,徐正扉就将话锋一转,撂下一句话来,将他劈住了:“可惜啊!我这样短命,怕是活不到喝大人喜酒的时候了。”

戎叔晚看他:“……”

“大人若想找茬,倒免了虚礼。”戎叔晚扯了扯襟领,哼笑:“若不然,您自己挑一处吧!若是瞧着哪里有块好肉,再狠抓一回。”

那话荒诞不经,冤枉的没地说理,顿时将徐正扉逗笑了。

他自己拢了拢袖子,“扉岂是那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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