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暴毙亡夫套上项圈》
庚子年腊月初三,雨夹雪转阴,无风。
阿叙离世的第一日,噩梦的一天。
原来心真的可以痛到如刀割,原来人活着灵魂也会碎成残渣,原来悲伤是有重量的,它压弯她的脊梁,让她跪倒在地。
还有五日,便是阿叙的二十岁生辰,他及冠的日子。
只是。
她好像永远没办法,为阿叙过二十岁生辰了。
阿叙被留在了十九岁,她的灵魂,好像也困在这一日,挣脱不出来了……
*
祠堂是秦宅最神圣崇高的地方,娘坐稳城主之位后,重新修缮过秦宅祠堂,祠堂的一砖一瓦简洁古朴,尽显庄严肃穆。
内殿大门敞开,她跪在露天的天井,刚好能看清祠堂全貌,也能清楚看到牌位上的字迹。
祠堂的天井,比一般院子的天井还大一些,秦宅其他院子都很少有花草树木,更何况是祠堂。
为显它的庄重,这边的天井更是空荡荡的,只有整整齐齐铺设的青砖。
起初老天爷还算给面子,无风无雪,夜里除了寒凉些,都还能忍受。
丑时一过,空气中就愈发湿润了。
几乎和昨日凌晨一样的天气,后半夜慢慢下起雨夹雪。
雨下得不大,细小的雪粒落到地面也很快化成水,它们公平地对待裸露在天幕下的一切。
渐渐地,雨水浸湿秦书婳的衣衫,属于冬日的寒意,透过湿衣传到她身上。
雨雪还在继续下,她没有起身更换到避雨的位置。
院子天井,才是她罚跪常待的地方。
曾经娘罚她跪祠堂的时候,因为她跪在柔软的蒲团上,娘对她破口大骂,命她以后只能跪在天井,不管刮风下雨都是如此。
面对秦风华,秦书婳不会一味的妥协。
但这次不同。
她必须得服软,必须要让秦风华满意,她一定要拿到琉璃棺!
秦书婳在体内运转一些阴阳之力,寒冷尚且能忍受,湿衣服贴在身上却实在黏腻。
雨夹雪,本是她最讨厌的天气。
潮湿又寒冷,四处都湿答答的,令人看着心情都不自觉烦闷。
后来她转变了。
因为有一个暴雨倾盆的午后,当时还只算是她朋友的少年,为维护她突破秦家层层护卫,踏着雨水闯进秦家祠堂,来到她的面前……
这个画面,她记了很久。
再后来,少年五官愈加凌厉出挑,长成柳叙现在的样子。
这个深刻她脑海的少年,与她之间,也有了越来越多和雨雪相关的回忆。
若是往常,她忙差事遇到这种天气,他定会早早带着伞和暖手炉在长廊等她,不出声也不打扰。
等她忙完,他就把暖手炉塞她手中,撑伞送她回去。
他也会在她不打算撕破脸,做样子罚跪时,偷摸来找她,撑着伞站她身侧,固执地要为她挡日遮雨。
渐渐她便觉得,这样的天气妙极了。
能让她感受到,柳叙对她也是有意的,这样的天气怎么不算妙呢?
她手心朝上摊开,雪粒和小雨点一起落到她掌中,那绿豆粒大小的雪触及手掌温度,不过片刻便融化成雪水。
雪水与一同落到她手上的雨珠混合,彻底淋湿手掌,最终汇成水滴落到地面。
她看得有些怔愣,眉宇间透露出深深忧伤,难辨的情绪,因为雪粒化开低落到极点。
昨日下雨夹雪的时候,她还正从临镇往日月城赶,想的念的,都是早些见到阿叙……
她睫毛微微颤动,定定神看向祠堂里的牌位。
冰冷的雨水把她从头浇到尾,淋得湿透,心也凉得彻底。她如坠冰窟,整个人仿佛失去所有支撑,摇摇欲坠。
突然,头顶上的雨水被格挡。
她面前天井青砖地板上,出现了一个人撑油纸伞的阴影,来人撑着伞给她遮住混着雪的雨水。
她见到地上举着油纸伞的影子,心脏几乎骤停。
同样的地点,差不多的天气,极其相似的场景,这三点汇合起来,瞬间让她想起阿叙曾经来祠堂找她的那天。
阿叙!
她满脸希冀地迅速抬头。
烛火的光亮,从祠堂里侧穿过雨幕照来。
好心地让她的视线没有任何阻碍,也无情地,直接地让她看清楚来人。
是白日才见过的侯管事。
她眼底才刚升起的期待,还没来得及停留便黯淡无光,被更多的失落与痛苦替代。
她在期待什么呢?
她轻呵一声,心下苦笑。
侯管事并不知道,他过来送伞给秦书婳带来怎样的期盼,只连忙问道:“少城主怎么不进祠堂里面?这样多冷啊?”
侯管事弯下腰就要来扶她,她摆手制止。
她的视线重新落回纷飞的雨幕,嘴角紧抿着,仿佛要将所有的痛苦压抑在唇齿之间,她缓缓闭上眼,任由寒冷湿意侵袭她。
再睁眼时,双眼红血丝更加清晰。
但到底是能控制住了。
“侯管事怎么来了?”
她面对管事稍稍能缓和神情,声音却还是没法控制,听着又冷沉又干涩。
管事见她情绪不对,撑着伞安静地站在一旁。
他听少城主这样问,立即答道:“另一个祠堂轮值的小厮生病了,老奴过来帮忙值守。”
娘不喜欢人多嘈杂,秦宅的下人很少。人手紧时,侯管事确实也会承担其他下人的职务。
“侯管事去忙自己的事吧,不用管我。”她淡淡道。
话音落下,她没有等到头顶的油纸伞移开,反倒是听见管事的一声叹息。
“少城主请节哀,您要爱护自己才好呀。您是日月城的少城主,日月城的安危发展还要靠您和城主呢。”
“多谢管事的关心。”
她面上表情没有什么变化,冷冷淡淡的,语气里倒是带上几分真心。
“少城主,您别怪老奴多嘴,城主她也是刀子嘴豆腐心,她是关心您的,你们万不能因此事生了间隙。”
关于侯管事对娘的评价,她没有应承,只道:“上一任管事也说过跟你一样的话。”
“是吧?他也和老奴有一样的感觉?”
或许吧。
知道管事是出于好意,她没有反驳,只问:“侯管事来秦宅四个月了吧?”
她记得侯管事来的时间不长,和之前的每一任管事一样,对秦宅和秦家人的了解不深,会有这样的感想能理解。
“约莫四个月,四个月前城主大人把属下调到秦宅做事。”
四个月前正是爹的忌日,那时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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