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臣的心尖啾》
商会举办日还早,裴度也还在安排事宜,但谢惊棠却提前一步准备妥当,准备离京。
五日前,西域使团离京,大祭司还曾邀请谢惊棠与使团一同出发,都是熟人,路上也有个照应,但被谢惊棠以想要再陪陪儿子的理由婉言谢绝了。
谢惊棠是不懂朝堂两国之间的事,但商人最会的就是左右逢源,游走缝隙。
不知是裴度动手的小小警告,还是郑闵对大祭司前脚|交好后脚翻脸的不满,大祭司对月氏的偏袒在西域使团中已经不再是秘密,而西域使团里也并非只有月氏的族人,私底下的议论愈演愈烈。
但人在大周国都,大祭司什么都不能做,只准备忍到离开京城再做处理。
谢惊棠自然不想掺和这些,她此番进西域就是为了买马,月氏买不到她就去能交易的国家,贵族手里买不到她就高价去收其他人手里的,反正她又不在乎什么西域政权争夺,她只要马。
并且……她要让吴王私下养着的私兵,不论是在西域还是中原,没有她的发话,绝对买不到一匹马。
而吴王若是将手伸到军部的马匹上,裴度有的是手段砍了他的手。
沈溪年送别娘亲的时候忍不住泪眼汪汪,捏着谢惊棠的衣摆舍不得松手。
谢惊棠捏捏沈溪年的脸蛋:“舍不得的话,就变成小鸟和娘亲一起走呗。”
沈溪年立刻放手,神情警惕地看向自家娘亲。
这几天因为谢惊棠要走,沈溪年白天的时间基本都陪在谢惊棠的身边,而谢惊棠……把小鸟累了个半死。
养小孩的乐趣就在于换装打扮嘛。
谢惊棠从前就致力于打扮精致可爱又乖巧的小溪年,但小时候的溪年身体太差了,站的时间长了就脸色苍白,衣服穿少了咳嗽,穿多了出冷汗,谢惊棠只能遗憾收手。
但现在,沈溪年不仅可以配合谢惊棠玩换装少年,各种风格的衣裳,各种款式的配饰,甚至还有改变发色的头发,谢惊棠哪里会错过这样的乐趣。
更别提今天玩换装少年,明天就能装点**团子小鸟,谢惊棠甚至自己穿针引线做了不少小鸟裙子。
一个人又做奇迹溪年,又当换装小鸟,沈溪年每天晚上回去寝室倒头就睡,是那种字面意义上的,连鸟腿都没力气蹬一下的筋疲力尽。
裴度每天晚上回来内院,都能在床帐里不定时刷新不同装扮的沈啾啾或是沈溪年。
在静静欣赏过后,裴度会放轻动作帮沈溪年将衣服换了,塞进被子里睡得更舒服些。
如果是沈啾啾,裴度伺候得便更加得心应手,甚至还会用热帕子帮小鸟擦擦翅膀,揉揉鸟爪,舒服得沈啾啾在梦里直哼啾。
所以每天早上沈溪年起床的时候,都是美人在侧,睡得神清气爽。
就是……总感觉恩公好像最近越来越放得开了,睁开眼就看到放大版俊脸贴过来,大清早的真的很容易让人生出一些尴尬的小反应。
唉,这干柴烈火血气方刚的,每天睡在同一张床上,什么时候能睡到同一个被窝里……
沈溪年想着想着,反应过来自己想远了,连忙用力晃脑袋。
谢惊棠趁机又捏了一下儿子的脸颊。
沈溪年的脸上又忍不住露出依依不舍的表情。
“干嘛这副表情?京城这地方不养人,我待着浑身刺挠,还不如出去赚钱呢。”
谢惊棠自幼被当做当家商人养大,跟着父亲走南闯北,说实话,当年在镇国侯府操持内务的那几年对她而言才是真的难捱。
但士农工商,商为四民之末,即使是当初一手培养她的父亲,也认同女子高嫁成婚,日后子嗣承爵做官,母凭子贵是更好的出路。
谢惊棠彼时并不知道自己究竟想要的是什么,在看到被百姓畏惧忌惮的官家夫人时,脸上也会不由流露出羡慕向往。
直到她自己被花轿送进那四四方方的庭院里,日复一日,只有无趣繁重的内外府事和婚后逐渐显露本性的夫君,谢惊棠终于明白了自己不想要的是什么。
所以,谢惊棠并没有多恼恨沈明谦的负心。
倘若不是先天不足的小溪年占据了谢惊棠当时太多的精力,让她拼尽全部想要留住这个孩子,不用沈明谦作妖,谢惊棠也会想办法逃离那座表面光鲜亮丽的囚笼。
沈溪年看着一身骑装,拒绝了忠伯准备的马车,而是轻装简从,准备出城和同路人会和的谢惊棠,没忍住上前一步,轻轻抱住了娘亲。
江南的温柔水乡里生出了自由的灵魂,她不会被狭隘的情感困囿一处,只会向着最广阔的天空振翅翱翔。
借着拥抱,沈溪年将一块玉佩塞进了谢惊棠手里,用力握了握谢惊棠的手。
谢惊棠会意,动作迅速地收起玉佩,小声问沈溪年:“什么东西?”
沈溪年也压低声音:“裴府的身份玉佩,在京城用处或
许更大些,但在外面,若遇上紧急,也可周旋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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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那日去镇国侯府前裴度给沈溪年的,沈溪年回来后觉得自己用不上这东西,就想还给裴度。
但裴度却让沈溪年把玉佩转赠给谢惊棠,说是西域路远,太原水深,谢惊棠手里有了这个,行事也会多些底气。
而且……
“扶光说这个原本就是给您准备的,沈溪年皱皱鼻子,“之前就是借给我小小用了用。
谢惊棠没好气地拍拍沈溪年的脑袋,扯着缰绳翻身上马。
她俯下身,最后温柔抚摸着儿子的脑袋。
“溪年,你的冠礼娘亲可能没办法赶回来了,但娘亲会为你养一匹马。
“它会被养得骨壮筋强,矫健机敏。
“等着你天高地广,驰骋肆意的那一天。
……
谢惊棠走后,沈溪年神情怏怏了好一阵子,就连隋子明过来闹他,他都没什么太大的反应。
甲十三带来了镇国侯府的消息。
和沈溪年预料的不错,沈明谦的确是对周氏下手了。
或许是周氏瞒着沈明谦全心全意为儿子沈原打算的举动惹了沈明谦猜忌,也或许是因为沈溪年临走时说的那番话——
周氏病了,病到起不来床,镇国侯府的大小事务全落在了被周氏打压到一直没能怀孕的侧室手中。
如谢惊棠所说,沈明谦是个足够懦弱的性子。
他即使猜忌周氏,忌惮周氏,也完全没有杀了周氏的想法。
只不过说不上这种仍有机会指望儿子,却要忍受受宠侧室的炫耀磋磨,一日一日软刀子割肉的煎熬痛苦,对周氏而言究竟是幸还是不幸。
沈原负气离家,的确是如他之前所说,跟着郑闵进了宫,但郑闵此时都还在韬光养晦,又能给他什么造化?
从侯府备受宠爱的少爷,摇身一变成了吴王世子郑闵的随从伴读,沈原如今的感受如何,沈溪年也并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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