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臣的心尖啾》
“什么叫做,”裴度放下笔,眼神扫过跪在下首的甲十三,“啾啾不见了?”
旁边正在写自省书的隋子明皱眉抬头。
“属下陪同啾、沈公子去西市,那摊位挤过来的人太多,沈公子便去了高处。”
甲十三那透着几分稚气的娃娃脸紧绷着,喉结因为极度的紧张而上下滚动。
“属下意识到的时候,沈公子已经不见了踪影。”
“你没有听到他的叫声?”
甲十三笃定:“虽然周围人很多,但属下确定没有听到。”
他的职责是保护沈啾啾的安全,自然从始至终都放着一只耳朵关注沈啾啾的动向。
但沈啾啾鸟小翅膀短,飞起来的动静本就不大,再加上闹市喧嚣,才会让甲十三一时不察。
倘若小鸟是被掳走的,但凡沈啾啾挣扎或者叫过,周围有人发出掳鸟的动静,甲十三|反而不会这么无知无觉。
裴度手指轻点桌面:“过去多久了?”
甲十三压着眼帘,神情自责:“至少……一个时辰。”
显然,甲十三是到处找过,确认沈啾啾并不是窝在什么地方躲清静后,才禀报到裴度这里的。
裴度没说什么,只稍稍抬手让甲十三|退下。
隋子明深深呼吸:“偌大的京城,想要找一只鸟团子可不容易。”
裴度没有接隋子明的话,手指轻点桌面的动作越来越慢,最终缓缓停下。
隋子明一看裴度的表情,就知道裴度已经拿了主意。
他没忍住道:“……你不会是想放出消息说啾啾是你的鸟吧?”
这个法子的确是最有效最快速能找到沈啾啾下落的,但同样的,沈啾啾是否安全取决于找到沈啾啾的是谁。
如若是给裴度面子的,倒也还好,无非就是做场交易;但若是想让裴度栽跟头的,只要在沈啾啾是御赐贡品这件事上下点功夫,裴度是怎么都没办法解释的。
隋子明现在觉得,如果养在他家里的麻雀军团们真的能被驱使就好了。
小麻雀们想要把整个京城翻个底朝天找一遍,绝对不是什么难事,甚至能把每条缝隙都钻进去掏一遍。
“早知道白天我就跟着一起出门了!”
隋子明腾地站起身,两三步走到沈啾啾的小书桌边,开始翻翻找找。
裴度见隋子明就差把沈啾啾的宝贝算盘给拆了带走,抬手按着太阳穴:“你在做什么?”
隋子
明继续翻:“我找点啾啾平常用的东西去给阿飒闻一闻虽说阿飒没被训练过寻人传信但鸟不是应该和狗一样都能寻对人么?”
裴度:“别动啾啾的算盘。”
隋子明也没想用算盘这东西也不好带出门让阿飒随时闻一闻。
他从抽屉里摸出一方软帕子。
裴度:“……把手帕放下。”
“放下干嘛?这个好正实用。”
隋子明没想到手帕里还包着东西手指捏着一抖里面包着的松子粒花生仁哗啦啦洒了一地滚进书房的各个角落。
呃……
裴度叹气:“那是啾啾特意藏的零嘴回头你自己跟他解释。”
作为一只鸟沈啾啾很喜欢磕瓜子磕松子但在进行写策论打算盘这种动脑子的活动时沈啾啾只喜欢吃不喜欢发出咔嚓咔嚓的声音打断思路。
所以才特意冲着裴度撒娇让裴度给小鸟捏了一小包零嘴解馋的时候吃。
隋子明僵着手指把手帕包回去塞进原位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过的样子看向裴度:“你怎么都不担心的?”
裴度抬眸瞥了隋子明一眼:“他只是看上去是一只鸟。”
隋子明:“……啊?”
裴度心平气和地问:“你出门的时候我会让人一直跟着脖子上面栓条绳吗?”
“你栓**嘛?”隋子明莫名其妙“我自己会回来啊。”
话一出口隋子明反应过来了。
哦也对。
沈啾啾是自己飞走的不是被人套了麻袋抓走的。
所以……不论沈啾啾因为什么飞走了他办完事总会自己飞回来的。
毕竟沈啾啾并不是真的只是一只小鸟。
唉主要是那小鸟团子平常表现的实在是太可爱了撒娇生气起来也半点没有当人的包袱
隋子明快速收拾好被他翻乱的小书桌讪讪回到椅子上坐下低声嘟囔:“那你刚才一副沉吟什么事儿的表情干嘛?我还以为你在想什么天大的事。”
裴度却突然提起另一件事:“派去寻找谢夫人踪迹的人还是没回消息?”
“没。”隋子明脸上原本轻松下来的表情又沉重了两分“当初谢夫人是在漕帮的地盘上失踪的据说还带走了一样十分重要的东西自那之后就没有人再见过她。”
“你当初杀了一个
江宁布政使虽然后面吴王又提拔上去了一个但到底行事收敛了不少。”
“可即使是这样漕帮和官差两边还是暗地派了人手守在谢府周围明里暗里监视谢府上下直到现在都没有松懈。”
“虽说当初镇国侯府打着想要吞下谢家商路产业的心思但好歹是阴差阳错把啾啾从吴王眼皮底下拽出来了。”
“阴差阳错?”裴度重复了一遍这四个字眸色略深。
这世上哪来那么多阴差阳错?
多的是步步为营处心积虑。
“你突然问这个……”隋子明虽然有时候直莽了一点但聪明还是有的脑瓜子转的并不慢“难道是怀疑谢夫人来了京城?”
要知道沈啾啾在面对镇国侯府的时候都没多大情绪波动。
亲眼看见沈原也无非就是在隋子明脑袋上磨了磨爪子。
有什么是能让现在的沈啾啾无暇他顾招呼都不打一声直接飞走的?
只有谢惊棠。
裴度想了想
隋子明:“明白。”
……
傍晚时分披着今日稍显黯淡的晚霞忙碌了一天的沈啾啾疲惫飞过裴府的院门。
路过前厅时小鸟眼睛看到坐在堂中的裴度原本往后院飞的翅膀一歪直接朝着裴度滑翔过去。
裴度张开手稳稳接住了暖烘烘的小脏鸟。
“啾。”
沈啾啾靠在裴度的手心里有气无力地叫了一声两只鸟爪缩着长长的尾羽也不如平日的精神耷拉在身后。
裴度的拇指指腹轻轻揉搓沈啾啾的后脑放低声音温声问:“发生什么了?”
沈啾啾没力气比划脑袋左右扭了一圈想找找能写字的茶水之类的东西。
裴度却拢了鸟球球柔软温热的****轻轻拨开沈啾啾的翅膀用手指尖捋了下:“不用写字我看得懂。”
是的裴度的啾语从来都不是听懂的而是看懂的。
一来是沈啾啾根本没有掩饰自己的意思所有的东西都完完全全大大方方地敞开;
二来么……这么一只小鸟球表情的丰富程度和动作的惟妙惟肖实在是远超常人。
裴度的啾语十级在沈啾啾这是有绝对的权威性的。
于是沈啾啾在裴度的手心找了个舒服的窝窝脖子伸长脑袋搭在裴度的
手腕间,小鸟喙一张一合:“啾啾啾。
但信任归信任,正当沈啾啾想着要怎么表现一下娘亲这个词时,就听裴度开口:“看见谢夫人了?
沈啾啾猛地瞪大眼,一个弹跳起飞,差点从裴度手心窜出去,被裴度眼疾手快挡了回去。
这已经不是精通啾语,而是会读心了吧?!
震惊的沈啾啾对上裴度墨色眼眸,看到了一片平静中丝丝缕缕的笑意。
裴度道:“溪年,看破人心这种事并没有你想象的那么难,也不是什么多看天赋的事。
顿了顿,想起某个人,谨慎起见,裴度又补了一句:“子明除外。
沈啾啾被裴度突如其来的一句话逗笑,鸟喙张开,啾啾嘤嘤的笑了一串,眼睛眯成了小月牙。
“啾啾啾啾,啾啾啾啾~
哎呀,其实子明也很聪明的。
裴度也笑起来:“他是武将,用他的话说,武将的脑子要用在排兵布阵上,有时候想得太多,枪就钝了。
束手束脚不是武将的风格,他隋子明想要做的,是一杆所向披靡的**。
太过明了自己、京中的局势,人心的复杂,权势的纠葛,对隋子明而言,不是聪颖,而是陷入泥沼。
有时候,大智若愚更为可贵。
沈啾啾对裴度的话深感赞同,点了点小鸟脑袋。
“你看,这便是人。
“我了解子明,懂他的抱负,包容他选择的直莽,我挡下所有朝向他的阴谋算计,他回报我一杆**。
裴度十分丝滑地从隋子明这个例子切入正题:“所以,溪年,当我足够了解你的时候,即使你在啾啾啾啾,我也知道你想要说什么。
沈啾啾眨眨眼,不知道话题怎么就切换到自己的身上。
这是已经开始上课了吗?
“啾啾!
嗯嗯!
把尊师重道美德刻进骨子里的小鸟重新窝回恩公老师的手心,但比起刚才伸脑袋趴趴鸟的姿势,听课的沈啾啾就颇有些正襟危坐的模样,两边翅膀拢在身后,坐成了标准的芝麻饭团鸟。
裴度忍俊不禁:“不用这么严肃,累了就趴会儿。
沈啾啾给恩公投去一个不赞同的眼神。
怎么能趴着上课呢!
多不礼貌!
裴度眉梢微动,给小鸟递出一个无法拒绝的橄榄枝:“那上课是不是需要更衣?要不要沐浴?
沈啾啾低头看看脏兮兮
的自己狠狠心动。
他在集市上看见那道酷似娘亲的身影后就急急忙忙追上去。
集市上的人太多了再加上那道身影似乎在躲避什么走的路要么人多的要命要么曲里拐弯的好在沈啾啾可以飞在天上奋力扑扇翅膀才远远缀在后面跟上了。
一路从西市追到郊外一处院子正当沈啾啾准备找个机会飞去前面看看清楚时那身影前脚进去院子后脚就消失了。
沈啾啾跟着冲进去却发现那院子里根本没人看上去像是荒废了很久到处都破破烂烂的。
小鸟在附近翻来覆去找了好久甚至还原地蹲点等了一阵等到天色渐暗才不得不懊恼地承认他跟丢了人。
因为又钻树丛又绕林子最后还进去那个荒废小院翻腾了许久所以出门时羽毛柔软干净的鸟球球回来的时候变成了灰扑扑的小脏鸟。
裴度唤人打了盆温水来而后将小鸟放在桌上挽起袖子伸手打湿棉帕。
沈啾啾瞪圆眼睛。
这是怎么了!
恩公居然想要伺候小鸟沐浴!!
当朝首辅……给小鸟洗澡唉。
皇帝都没有这样的待遇叭。
沈啾啾扭扭捏捏地凑到裴度手边脸颊贴上裴度的手背欲言又止的小鸟眼瞅向裴度。
“嗯。”
裴度将手中温热的棉帕稍稍拧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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