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云昭昭(探案)》
众人接二连三赶到,很快将屋子堵得密不透风。
薛灵玥见秦艽来了,才收了双刃后退一步。
她环顾众人,话中暗含着一丝悲悯:“王妃,此案细枝末节,就请您为大家讲明罢。”
李琮勉此时恰好匆匆跑来,站在门外一听这话,连忙挤到屋内,上前一把推开苏宝珠柔弱的身躯,狠狠扯下那黑衣人的面罩。
一张英气十足,眉目冷艳的面庞暴露在灯下。
众人一惊,原来在京中横行数月的采花大盗竟然是个女子!
看清她的脸,李琮勉一声暴呵,俊逸的表上呈现成为一种异样的癫狂:“苏宝仪,我就知道是你这娼妇!”
他扭身去抢侍卫的剑,不想秦艽骤然出手,长臂如钳,将李琮勉像鸡崽儿似的一把擒住,随后立刻上来两个侍卫,把他死死按在一旁的椅子上。
堂中,苏宝珠跪坐在地,将苏宝仪紧紧护在怀中。
她发髻凌乱,几缕长发伏在颊边,呈现出一种妖冶凌厉的美感:“此事与宝仪无关,全是我一人的主意!我自知丢了天家颜面,罪无可赦,只求来日把我葬在父母身边——”
“姐姐你有何错,明明是这畜生该下地狱!”苏宝仪眼露凶光,像头受伤的小兽,奋力挣扎着,“今日带不走你,大不了我们一同死在这处!”
苏宝珠死死按住妹妹,眼中又涌出泪光,呈现出一种绝望到深处的哀求:“宝仪,姐姐已经害了许多人,不能再拖累你了。”
“当年越王殿下乡间落水,是否另有隐情?”薛灵玥打断姐妹二人的哭诉之语。
苏宝珠抬起头,不甘的视线在薛灵玥身上凝固一瞬,又转向李琮勉,眼中不由得泛起猩红:“当年我只知救人,哪想到为这一生带来灾祸。”
“世人只听他对我一见钟情,不顾尊卑执意迎娶,何人问过我的心意?大约都觉得我出身农家一步登天,做梦都要笑醒罢。”
“毕竟贱民贫苦,从来只有我们寡廉鲜耻,贪得无厌,而你们这些天生的皇天贵胄,永远是清清白白,纯善仁慈!”
众人听得心中一惊,只见苏宝珠愤恨凄然道:“我与峥郎青梅竹马,只待他一过乡试便成亲。可哪成想这个畜生出现了,我不从他,他便派人将峥郎的母亲几乎活活打死,峥郎也被夺去功名,险些打成废人。”
越王双目欲裂,争辩:“我从不曾想害他们性命!”
“你是高高在上的主子,不用你说,自然有数不清的走狗,为了讨好你去干这腌臜事!”苏宝珠眼中的泪珠顺着脸颊滚落,大团大团地晕在柔软的地毯上。
“我送宝仪从狗洞中逃走,一别十年,毫无音讯,也不知是生是死……”
苏宝仪也落下泪来,扑到姐姐怀中啜泣。
成珏听得心里发堵:“你既不愿,这十年就没有一丝机会逃走吗?”
苏宝珠不知想起什么,竟冷笑出声:“他权势滔天,而我生来如草芥,哪有人相信我说的话?”
“多年前,他故意用宝仪的消息试探我,我竟然愚蠢的相信了。”苏宝珠趔趄着站起,目光涣散:“那群心善的丫鬟侍卫经不住我苦苦哀求,他们放了我,结果被那畜生抓到我面前一个一个活活打死,那天院子里的血流得像条河,怎么都扫不净,那么多,深深地渗进土里……”
苏宝珠眼中蓄满泪水,“你们明白了罢,什么对越王妃爱重非常,什么天家仪仗排场甚大,不过是怕我跑了,只要我跑一次,阖府的下人都要替我去死!”
“所以越王当年裁撤仆役,并非下人对你不敬,而是因为他们帮了你,却被越王打死?”秦艽问着,一边命人暗中记录。
苏宝珠恍然地点点头:“但我并不知他将他们的尸体拉去了何处,只能年年在府中悄悄为他们祭拜。”
“你与苏宝仪多年不曾回怀远县,也是怕他日逃走,乡亲们被越王报复?”薛灵玥问。
苏宝珠轻轻的嗯了一声,不再看李琮勉一眼,她转过身,双目含泪,欣慰地看着妹妹。
“直到三个月前,宝仪突然光明正大的来王府见我,她长大了,还学了一身好武艺。她告诉我,已经想了一个绝妙的计策,不连累任何人……”
“潜入忠勤伯府、汝南侯府、宁远侯府的人,都是你?”薛灵玥朝苏宝仪发问。
苏宝仪擦干眼泪:“自然是我,我是个女子,又不能把她们怎么样,有什么值得哭哭啼啼闹着上吊的?”
“那你用菟丝子做什么?”成珏摸摸下巴。
苏宝仪讥讽道:“藤萝缠枝,菟丝无依,她们把周身性命都系在男人的裤腰带上,自己给自己套贞节牌坊,能怪我吗?”
林逸之站在一旁轻哼:“那你可知这几家眼下都被你搅得不得安宁,这也叫不连累别人?”
苏宝仪狠狠道:“她们个个都知道我是女人,不过是清楚说出来也没人信,但你们武宁卫没本事让她们说实话,倒来怪我?”
林逸之登时哑口无言。
“不过你买雷公藤做什么?”薛灵玥忽然问。
“哼,自然是给那畜生用!”苏宝仪狞笑道:“几副下去,别说是子嗣,整个身子怕是已经不中用了。”
“你——你这毒妇!”越王恍惚间下身一凉,面色唰得变白,双腿一软,跌坐在塌上。
怪不得此前御医们个个都支支吾吾,神色躲闪。
苏宝珠见状一声冷笑:“普天之下有几人比你更狠毒?”
“不,不!”越王突然哭喊着爬起来,像个孩子似的发疯撒泼:“你们一定有解药,我知错了,你别这样对我好不好,你把解药给我,你让我做什么都行!你给我,给我——”
苏宝珠一把夺过侍卫的长剑,高喊道:“好啊,那你就去死罢。”
越王望着她手中寒光闪闪的长剑,瑟缩着尖叫一声,嗷得躲到侍卫身后,被秦艽一把拽了出来。
薛灵玥与成珏正要扑身拦她,苏宝珠借机猛地一刺,长剑深深没入他的腰腹。
越王躲闪不及,“你……你……”他嘴唇发颤,竟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她脸上扬起快慰的笑意,双目淬毒一般紧锁着他不断溢出鲜血的伤口,“这一剑,是为峥郎的母亲——”
殷红的血迹顺着冰冷的剑锋往下淌,在越王身侧汇集成一滩浅浅的血泊。
耳边不断回荡着越王的惨叫,屋中僵直的众人仿佛都定住了似的,过了几息才不约而同的反应过来。
薛灵玥上前按住苏宝珠颤抖发硬的手,悄声摇摇头,“苏娘子......”
一切尽在不言之中,苏宝珠还有妹妹要护,不能再给越王这猪狗不如的东西增添加害她们的筹码了。
苏宝珠绝望地闭上眼,双手从那柄寒光凛冽的宝剑上颓然划落。
杂乱之间,门口传来一个尖细的高喝:“长公主殿下到!”
众人一愣,来不及行礼,长乐公主李婙已快步走入屋中。
她遗传了文皇后的好相貌,不过二十五六岁的年纪,精致绝伦的脸庞高贵大气,一袭暗红织金裙,头戴金凤发冠,下缀十二道金玉珠钗,气势决然,令人不敢直视。
众人霎时跪倒在地,纷纷大气不敢出,屋中气氛犹如凝滞。
李婙眉眼中带着一股上位者的威严,双目缓缓扫过众人,叹口气,才道:“都免礼吧。”
中剑的越王伤得并不重,被医官包扎一番,这会已经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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