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云昭昭(探案)》
林逸之不敢耽搁,跑着去跑着回,抱着一叠药方送到案前,交予秦艽。
秦艽将两副字同时摆在灯下。
杜字左木,外撇极深,是同一人所书。
再仔细翻看着药方上的日期,二月初五,正是采花贼第一次犯案前五日。
“这药方是哪家药铺收的?”薛灵玥凑上前:“我即刻带人过去。”
林逸之快速翻看簿子:“是兴德坊善医堂,但,但那老板只说来人是个女子。”
“死马当活马医吧,我们现下哪有其他的法子。”薛灵玥说完,立马拽着林逸之就要走,秦艽见状急了:“你不跟我一道去?”
“越王妃苏宝珠就是怀远县人,你不是还要查那本卷子?”薛灵玥一脚已经迈出门去:“你放心,我查到线索回来与你说!”
说话间,二人身影已经消失在门外。
秦艽心里憋火,气得抬手把册子甩到书案上,然而力道太大,手指猛地磕到桌沿,冲得他吃痛一缩,捂着手,呲牙裂嘴地倒吸一口冷气。
另一边,薛灵玥与林逸之赶到善医堂,此时已是宵禁,所有的铺子都关了门,街上冷清空旷,唯有几盏昏黄的孤灯在屋檐下飘曳。
善医堂窄小的铺子门口,挤满了武宁卫的彪形大汉,他们凑近门前,举手砸门:“衙门办案,店家何在,速速出来!”
屋中响起一阵悉索,门后传来木板掉落的声音,接着两扇门被人小心地,拉出一条细窄的缝隙。
薛灵玥走上前,挡在这群大汉前面,笑着道:“掌柜的,我等是武宁卫尉官,有些事想向您问询,还望配合。”
大门这才彻底敞开,那老板已年逾古稀,头发花白,一把老骨头畏惧得瑟缩在灯下,显得尤为可怜。
薛灵玥语气放缓,从怀中掏出药方:“这张方子是你铺子二月初五留档的,你可记得是何人所留?”
老板颤颤巍巍得接过,看了好一会儿,才吞吐道:“小老儿记得不真切,怕扰了大人办案,只记得,似乎是一个身形高挑的女子,很是年轻,不过约摸双十。”
薛灵玥听罢不喜反怒,审视着对方:“一个多月前的事情,你为何记得这么清楚?而且上次我等来问,你只说这女子双十年华,别的一概不清,为何今日又改口了?”
一旁的侍卫猛地向前一跨,抽出手中的佩刀,杀气立现。
那老板吓得抖若筛糠,双膝一弯:“大人明鉴,我之所以记得,都是因为那女子这几日又来店中,还买了几味药。”
“莫要吞吞吐吐,快点说!”侍卫手中的刀又抽出几寸。
薛灵玥打个巴掌再给个甜枣,她上前搀扶起老人,道:“老人家,你若是担忧,我即刻可派人将你与家人保护起来,无论他是谁都不敢与我武宁卫公然作对。”
“大人,小老儿正是惊惧忧虑,昨日这位大人来查,才不敢秉明。”老人看向林逸之,又谨小慎微地看着薛灵玥,满是皱纹的脸上,一双灰褐色的眼睛微微发亮:“那女子一看便不是寻常人物,她是凉州口音,身量高挑,着胡服带佩剑。头一回来,拿得是滋阴壮阳的方子,便是大人手中这张。我观药量是十足的虎狼之药。”
“但她前几日来,拿得却是雷公藤、棉花籽等解毒杀精之药啊!”
天底下何尝有这样的病人,若是这么个吃法,恐怕没几日便把身子折腾废了。
“她从什么方向过来,你可曾看到?”薛灵玥沉思片刻。
老板摇了摇头:“这倒不曾瞧见,只记得上一次,她是朝着东边走了。”
东边是兴德坊坊市,平日最为热闹拥挤,她若混在其中,可不是泥牛入海,查无所踪。
薛灵玥留下两人守在店中,与林逸之带着其余人马返回卫所。
兴德坊的药铺,一身胡服的年轻女子,菟丝子,雷公藤,越王府中的七言律诗,让越王妃沉迷其中的西域香料……
薛灵玥眯起眼睛,诸多证据都指向同一个交汇点。
“你与小九倒是处得来,”林逸之忽然打断她的思绪:“我还从见过他拿人没招的样儿。”
“哪有的事,”薛灵玥轻轻一笑,又道:“你与他既然自幼熟识,可知诚意侯世子为何待他那般小心?”
林逸之面色一愣。
两人跨下的马儿不约而同行得稍慢了些,薛灵玥侧头看他:“有秘密不成?”
“倒也没什么不能提的,”林逸之缓缓道:“当年宋大人还未坐上指挥使的位子,诚意侯常带世子与幼女来卫所走动,许是时日一久,他那幼女对小九有些心思……”
薛灵玥眼睛都亮了:“还有这事?”
诚意侯幼女,那只有赵净淑一人了。想不到与护卫私奔的小姐,从小便是这样随心的性子。
“不过小九对她是唯恐避之不及,后来宋大人升任指挥使,连带着与诚意侯也渐渐断了往来,两人便不曾再见面了。”林逸之刻意补充道。
薛灵玥听罢,一声不吭地转着手里的马鞭,不知在想什么。
更深露重,月色暗淡,这一来一回,此时已近卯时。
坐下的马儿懒散地打了个响鼻,四蹄一阵小跑,朝着熟悉的大门跑去。
带行得近了,隐约见衙门口立着一人一马,像是在等什么人。
“你要出门?”薛灵玥认出他挺拔的身影,勒马跳下。
秦艽可算等到她,上前递过那本考卷:“我打算亲自去一趟怀远县,正德八年的乡试,有一份被判污卷的正是怀远县人。”
他展开那本册子,这页泛黄发皱,显然常常被人翻看。
薛灵玥没多思考:“那我与你一同去,也好有个照应。”她朝后面的林逸之招招手:“林大哥,麻烦你与成姐姐将越王府一并暗中布控,待我们回来。”
夜色下,林逸之目光游移不定:“你们怀疑越王?”
他自顾自看看四周,见没有闲杂人等,又道:“莫非苏宝仪是越王的帮凶,小姨子见姐姐姐夫不和,为了维护姐姐的地位,暗中助姐夫逞凶?”
薛灵玥道:“苏宝仪一面暗中购入男子所需的药物,一面为她姐姐提供奇珍异香,她又能够自由出入越王府与市井之间,在此案中绝对逃不开干系。”
“这姐妹二人自幼长在怀远县,当年越王又是在她们家门口被救起,还有这份卷子——”秦艽目光转深:“主持正德八年发解试的京畿司功参军是徐乾学,此人平生记事,在何人门下也要查查。”
林逸之纷纷记下,自信满满地打了包票:“你们且去吧,京中自有我与成珏呢。”
三人匆匆行礼拜别,薛灵玥与秦艽又骑上快马,朝城外奔去。
怀远地处京郊,属于京兆范围,是附近的大县之一。
一路疾驰,二人赶到怀远地界时,天色边际正泛出淡青色的光晕。
一轮圆日如点橙火光,从远山中隐隐探出。
前方便是怀远县城了,灰突突的城墙低矮斑驳,城中三两炊烟缓缓蒸腾盘旋,乡间宁静祥和。
过了县城不远,便是苏宝珠当年生活的村子。
薛灵玥拉紧缰绳,□□的马儿嘶鸣一声,高高抬起前蹄。
“我们找个地方用些朝食罢,这都第二天了!”薛灵玥夹住马儿,马蹄重重一踏,跺在地上激起尘土。
秦艽缓缓勒马:“不如就在前面找个馄饨铺子如何,我记得你爱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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