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暮去机场接妈妈的时候，穿着最近买的最贵的衣服，和最高的高跟鞋。

看到苏余出来，林暮快跑两步去接她，却差点摔倒。

“慢点，慌里慌张的，成什么样子。”

林暮没想到母女俩见面的第一句话就是批评。

林暮拉着妈妈去打出租车，却被苏余一把拉住，“有人来接我们。”

然后林暮就被妈妈带到了出站口，接着一辆黑色的迈巴赫停了下来，一个司机走上前来确认苏余的身份，然后帮忙装好行李，打开了后车门。

妈妈这是，榜上大款了？刚结婚就出轨，不好吧？林暮脑海里已经补充了一处狗血中年都市偶像剧。

“上车啊，愣着干吗？”林暮出神的时候，苏余已经坐到车里喊她了。

“哦哦！”林暮赶紧上车，司机礼貌地把车门关上，林暮突然体验了一把有钱人的生活，有些受宠若惊。

“妈妈，这个车是？”

“你郑阿姨安排的。”

“哦，那郑阿姨家是干什么的？那么有钱？“

“不知道。”苏余说着拿起旁边的红酒杯，到了一杯红酒自顾自喝起来，林暮也想尝尝迈巴赫里的红酒什么味道，可是在苏余的严厉目光下，还是败下阵来。

正当林暮尴尬的时候，方敬初打电话过来了。

“在哪呢？”

“我来机场接……朋友。”林暮不知道为什么撒了个慌，她看向正品酒的妈妈，又低下了头，“有什么事情吗？”

“第一次见面的那家餐厅的蛋糕，当时看你挺喜欢吃的，今天路过，就买了给你送过来。”

“那你帮我放在门口吧，我回去拿。”

“好，早点回来，放久了不好吃。”

林暮挂断电话，百无聊赖地看着窗外，今天是阴天，虹桥机场附近没有高的建筑，让阴沉的天空看起来更有压迫感，一场大雨好像就要来了。

林暮一转头，就看到妈妈那张即将爆发的脸。

“你那个相亲对象？”

“嗯。”

“你喜欢他吗？”

“不讨厌。”

“不讨厌就可以在一起吗？”

“嗯。”

“可可，你这个年纪，对爱情就没有任何憧憬吗？”

“没有。”

“如果……如果是江潮呢？”

林暮攥着门把手的手在抖，她抬起头看看面无表情的妈妈，有低下头来掩饰自己的心虚，这是去美国后，妈妈第一次提到江潮，如果是江潮呢？可是没有如果。

“如果是江潮，你会同意吗？”林暮鼓起勇气问妈妈。

“不会。”苏余斩钉截铁。

“那我和方敬初在一起有什么不好吗？”

妈苏余叹了口气，什么话都没说，只是一味地喝酒。

林暮看着妈妈，心里一时委屈，眼泪顺着眼角滑落到嘴角，她不是非要和某个人在一起，而是只有她和别人在一起了，才能下定决心离开江潮。

“你长大了，自己的事情自己做主吧。”苏余不再强求，“除了江潮。”

除了江潮，可是她想要的偏偏就是江潮，只有一个江潮。

车子行驶到林暮定的餐厅的时候，天空中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菜端上来的时候，林暮正在回黎好的消息。

黎奶奶的甜水铺生意不好，租户要求退租，黎好刚好没工作，于是就想接下来自己做生意。

“吃饭就好好吃，一直玩什么手机？”苏余又开始看林暮哪里都不顺眼。

“回黎好的消息呢！”

“黎好？”苏余听到黎好两个字，眼睛都亮了，不知道的还以为黎好才是她的亲生女儿。

”她现在在哪？“

“上海。”

“在上海工作？”

“辞职了，最近休息！”

“你把她的联系方式给我，我回美国之前，有时间和她见一面。”

林暮犹豫了一下，拿出手机，准备把黎好的微信推给妈妈，可是在最后一步的时候停了下来。

“妈，你不是不喜欢见以前的人吗？”

苏余愣了一下，没有再坚持下去，反而把目光转移到林暮身上。

“我给你的钱为什么不花？”

“我有钱！”

“有钱？”苏余上下打量着林暮，“你看看你穿的这是什么？全身上下一件首饰都没有。”

“我不喜欢戴。”

“首饰没有，手表至少戴一只吧，等会跟我去逛商场，我给你买！”

见面不到五分钟，林暮被苏余批得体无完肤，可是更要命的还在后面呢。

“回国后，有没有见……见你爸爸？”

“没有！”

“那……江潮呢？”

“妈～你能不能不要像审犯人一样监视我，我长大了，有自己的生活。”

“林暮，你以为不花我的钱，就自由了吗？你永远是我的女儿！”

林暮紧紧攥着切牛排的刀叉，忍着心里的怒意，“我不会忘记的。”

这时候服务员拿来酒水单，“请问两位需要酒吗？”

林暮现在真的很需要一杯酒，不，是一瓶酒，可她刚接过酒水单，又被苏余骂了一顿。

“大中午的喝什么酒？林暮你能不能有点女孩的样子？”

林暮又把伸出的手缩了回去，“不好意思，不用了。”

“明天早上9点，恒隆广场门口等我！”苏余说着擦了擦嘴，“我带你买点东西。“

“买什么？”

“你难道要穿着这一身去参加你郑阿姨的画展吗？”苏余说着起身。

林暮低头看了看，这一身哪点差？这一件羊毛大衣还1万多呢，可是林暮没有这个胆量。

“那你现在去哪？”

“我坐了那么久的飞机，现在不需要休息吗？”

“你去哪休息？”

“酒店。”

“你，你不回我那？”

“你那一点点地方，看着就难受，要不是你没有购房资格，我就给你买一套公寓了。”

“好了好了，你早点回去吧！”

林暮实在受不住苏余的唠叨，赶紧赶她走，看到妈妈走远了，林暮又叫来了服务员。

“把你们的酒水单拿来！”

借着昏暗的灯光，林暮一杯接一杯地喝着，她总觉得妈妈这次回来不简单，像是有备而来。

她到底要干什么呢？自己要不要告诉她江潮的事情，难道是回来找爸爸？林暮越喝大脑越模糊，在失去意识之前，她拿出手机打车。

第二天早上，林暮才想起来方敬初送来的蛋糕，她走到门前拿起那块蛋糕，走进家门丢到了垃圾桶里。

在拿蛋糕的时候，林暮在蛋糕旁边看到一个盒子，打开之后，是一个水晶球。

里面有一张卡片，卡片上有着和自己相似的字迹：

To6岁的可可

愿你有水晶球一般闪耀的人生。

林暮手里拿着卡片出神，虽然没有署名，可是林暮知道，能和她自己相似的，全天下只有一个：江潮，小学的每一年暑假，他们都凑在一起练字，久而久之，两人自己达到了高度相似。

江潮给自己送水晶球干嘛？林暮昨天喝酒喝到断片，完全忘记江潮说送礼物的事情。

就是出神这一会儿，就过了林暮和妈妈越好的时间，所以，当林暮顶着鸡窝头出现在苏余面前的时候，又被她一通批评。

“林暮，你看看你这个鬼样子。”

“妈，太早了，平时这个时候我都在睡觉呢。”

苏余说着拉着林暮往里走，这是林暮第一次来这个商场，上海的每个商场都被分成了不同的档次，从地段位置到商场入驻的品牌，恒隆无疑是高档的，可是林暮走在里面，看着那些她不认识的英文品牌，摸着动辄以万开头的价格，倒让她想起小时候江潮外婆家的裁缝铺，不觉得两者有什么不同，江潮家的裁缝铺还是高级定制呢！

“买件旗袍吧！”

“我不想穿旗袍。”

“你看看你肚子上的肉，给你买了也不能穿。”

林暮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还好吧！

“那就穿套装。”林妈妈叹了口气。

苏余从衣服到成套的首饰再到鞋子，从头到脚给苏余配置了一套。

林暮看着长长的消费单，敢怒不敢言。

林暮装作大家闺秀的样子跟在妈妈身后去看画展的时候，整个人都觉得很别扭，今天她还难得地穿了高跟鞋。

“等会主动跟郑阿姨打招呼，你知道的，当年在美国，如果不是你郑阿姨，妈妈也不能有那么多机会，再说了，你那时候因为杨云开的事情，让她很没面子，这次一次要乖一点。”

“嗯～”林暮深呼吸一口气，眼睛网上瞟着，回应了一句。

穿过长长的玻璃走廊，来到美术馆里面，已经来了好多人，看样子都是非富即贵，郑阿姨站在中间，带着一套祖母绿首饰，谈笑风生。

看到苏余来了，今天的主人公赶忙往这边赶。

“苏阿姨好，恭喜你。”林暮拿出妈妈事先准备好的花。

“林暮来了。”苏阿姨示意旁边的助理接过花，走上前来挽着林暮的手臂。

林暮不敢躲开，但是全身都不自在，正当她迟疑着要走的时候，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

“林暮？”

“时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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