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生存实录》
老道士解下小鱼,随手投入鱼篓,钩了蚯蚓,把线抛进湖里。
柳树下出来个中年妇人,窄袖褶衣加缚裤,沾满泥花儿,腰里带着个脏兮兮的碎花围裳。
她先是对那老道士躬身做了个揖礼,这才去了鱼篓捞出那巴掌大的小鱼。捞了鱼,招呼等在树下满身脏污的男童和青年汉子离开。
莫大芳不知为何,心里哽的难受,原先起伏的筹划也消了。
他望着湖岸为口吃食涉险的灾民,“老道长的慈悲我说了不算,别人说了也不算,只有在说的时候算。道长慈悲不慈悲也看道长的心,您救的时候是慈悲,不救也不会因了不救不慈悲。”
“我来这儿找您,也不过是抱着慈悲,想着您的慈悲,期望着您发发慈悲救他。”
这时,一阵风吹皱了湖水,涟漪荡起,一圈圈撞到河岸上。
老道士听了一耳朵慈悲,目光放在沉入水的鱼钩,反问道:“小友说那受伤的后生不俗,不俗之人又怎同一般人。”
“若老道插手,改了他该走的命数,这般因果又可用慈悲来承受。天地自有气数流转,万物有该走的路,你又怎知,你今日的慈悲是真正的慈悲……”
“……道长认为万物自有气数流转,那您此时的行为可是在插手命数?”
“道法自然,相为于无相为,顺势而为,又何来插手。”
“咚”的一声,鱼钩不远处,一条鱼儿跃出面,溅起一朵水花消失,引得柳树下的灾民发出骚动。
而鱼钩也不见动静。
莫大芳目光落在水花恢复的位置,仿佛那条鱼还在那里。
他侧眼看着鱼竿,“您垂钓不自食,钓了鱼却入了灾民的腹。那鱼也不过为了果腹,它何苦为了一口吃的,落了个入他人腹。”
“那鱼明知危险,老道长可知……它为何要自投罗网。”
鱼钩突的沉,老道士立即抬杆,钩子出水空空如也,他把鱼线拉过来,指着没了蚯蚓的鱼钩,“鱼咬了饵没脱困是危险,咬到饵脱了困就不是危险。危险与不危险对鱼来说,得由他能不能咽下肚的鱼饵决定。”
“你在鱼身上看到危险,那是你心中觉得危险。你在上一刻看到那条鱼被吃的结局,所以觉得那条鱼危险。而这一刻这条鱼吃了饵,那你还觉得这条鱼危险吗?”
“小友,一切不过是你的心在动。”老道士重新挂了饵,复又抛回湖里。
莫大芳指尖夹着一片枯柳叶,胳膊一扬,也抛进湖里,“人饿了身体会催着人找吃的,鱼饿了身体会催着鱼找吃的,这是天性。顺着天性去找吃的这是心之所由,由心而生,由心而发,自然而然,自然之道。”
他抬头,柳树垂下的枝条划过蓬松的脑袋,那枝条上半截挂着绿油油的叶子,下半截秃着枝儿。
捏住秃枝,他扯下那枝条,伸着手把上半截能够到的叶子薅下来。
松了秃的更多的枝条,摊开手,莫大芳捻起一片入口,嚼着柳叶盘腿坐下。
“道长现时坐在这里为灾民钓鱼,是因着你心里的道。我看到鱼冒着危险吃饵,也是因着心里的道。”
“若心不动,道又如何生?”
“……心动……道生……”
“好一个心之所由,心动道生……”老道士摇头赞叹一句,心中更是刮目相看,后生可畏啊……
他嘴角微微一笑,“老道坐在这里钓鱼,发乎心,从乎道。小友你觉得鱼明知危险却自投罗网,这源于你的道。”
“我们都有各自的道,行也是行自己的道,牵一发而动全身,能不能行,能不能承受,唯有自己知道。”
莫大芳沉默了,许久没有说话,他垂头,手心里还剩两片柳叶。
把嚼碎的柳叶咽下,舌尖还残留着淡淡的苦涩,他从来不知道柳叶是这么个味道……
吃过自己才知道呐……
也罢……莫大芳悠悠叹了口气,把叶子丢在地上,“老道长只能扛起一百斤柴火,我若因着您在外的盛名,硬要多放一斤,岂不害了您。”
“我原只想做个救人的人,若因着救人害了人,那不就变成害人的人。”
“救人是我的初心,害人非我本意,为了救人迫人救人,先知了会害了人,我又如何还能去害人……”
“哎……到底……是我的不是……”
叹息的话散在湖风里,老道长肩头几丝白发在风中拂动。
他没再说话,似没听到那番绕口又绕耳的话,只管盯着湖面钓鱼。
莫大芳席地而坐,看鱼钩又有了动静。老道士收线,一条六寸大的鱼出水,引得柳树下的灾民连声惊呼。
那鱼扔进桶,有个驼背老汉过来,同样做了个揖礼,一个人带着鱼离开。
柳树下一声声吸气儿,剩余的人眼中全是羡慕,目送那老汉走远。
莫大芳交叠的双手松开,在地上扣下一块风干的淤泥,状似闲聊的说:“听说有个稀罕物叫水泥,粘合砖石牢固的很,可不遭雨水侵蚀。”
老道士下了钩饵,眼皮子突突跳了两下,虽还没说话,眼中已然由有了凝聚。
莫大芳捏碎手里的淤泥,“把那山上青白色的石垩敲成拳头大小,在陶窑烧到石块发白,敲击后清脆,拿出来冷却磨成细粉,是为石灰。再取粘性好的黄土煅烧后磨细。”
“把这河沙淘洗个三遍,合着其它两样拌在一起,就是水泥。”
莫大芳拍了拍一手粉尘,“使用时石灰四份,煅烧的黏土两份,净砂三份半,剩下半份是煮过的皂角水。”
“皂角水倒进水里,去搅拌剩下三物,初时如泥浆,晾干了坚硬如石,用铁凿子去凿也废力。”
老道士听他说完,眼中落在湖岸,“听来似比三合土强。”他突的扭头认真问道:“这是交换?”
莫大芳抿着的嘴微微扯了扯,“不是。”他示意老道士看那些湖边叉鱼的灾民,好像多迈一步就入了湖。
“富贵人贫穷人在这天灾底下不过都是草命人,都是草命人,生了恻隐之心不是正常……”
莫大芳仿佛又回到官道上,路上一群又一群流离失所的灾民,拖家带口,艰难求生。
有人粗布麻衣,有人细布长衫,还是任你身着锦缎,全都蓬头垢面。
他拍着手站起来,打算就此离去。
大清早就啃了两口柳树叶子,胃里还是饿的紧,他该回去带小背篓出来,去太玄庙后的山上瞧瞧。
他转身时,老道士在不紧不慢回头,蓦地问道:“小友的方子说与老道有何用。”
莫大方头也没回,想起昨天进入驿站的身影,“普通老道士可进不了驿站。”
老道士眉毛微动,脸上有了微妙,“老道看小友有缘,可要拜我为师?”
莫大芳心中一动,张嘴反问:“跟着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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