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夫郎投喂指南》
“大掌柜,今日雅间里祝掌柜的夫人想点一道扣三丝,问您可会做?”
“大掌柜?”
见秦夏难得没有第一时间回应,邱川疑惑地又问了一回。
秦夏自从下午得了虞九阙要走的消息,便一直神思不属。
这会儿倏地回过神,过了片刻,方把扣三丝的做法简单说了一遍。
“你去回话,问问祝夫人想吃的扣三丝是不是这一种,若是的话,便说我会做。”
邱川应下,转身离去,临走前和灶房内的庄星交换了个眼神,彼此都目含忧虑。
大掌柜自午后和小掌柜从后罩房出来,就这副模样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吵架了,可看着又不像。
他们这些当伙计的帮不上什么忙,只能提起精神,把手边的事做好。
又对着灶台发了会儿愣,秦夏得了邱川的回信。
他颇有些心不在焉地拿布擦过常用的菜刀,好歹把扣三丝的具体做法从记忆里翻了出来。
扣三丝起源于淮扬菜,味道清鲜,做法倒没有多难,最考验的却是刀功。
“三丝”则分别是南腿、鸡肉、竹笋切丝,辅以香蕈摆盘。
秦夏在食肆里囤了两条好南腿,这会儿去切下一块洗净,放上葱姜和黄酒,先上锅蒸熟去咸味。
鸡肉只取胸口肉,和竹笋各自下锅焯水,取出后切作细丝。
之所以说这道菜考验刀功,是因为除了鸡胸肉要手撕之外,其余两丝需要切成长短一致、粗细一致的样式,否则摆盘时便会显得散乱。
这点事情,对于平常的秦夏来说不算什么。
然而多半是今天有心事的缘故,他在切完火腿丝,再去切笋丝时,没两下就觉得指尖一痛。
秦夏实在都忘了自己上次切菜切到手是哪一**了,可能那会儿还在上小学。
他举起手,稍稍一用力,就有血珠从切口里冒了出来,出于本能,他飞快用嘴唇抿了一下,好险没落在菜板上。
转身见庄星在忙,邱瑶正好进来送空盘,他道:“小瑶,帮我寻一块干净的布条来。”
邱瑶见秦夏举着一根手指,有所猜测,她乖巧点头,啪嗒啪嗒地跑了出去。
秦夏没有多想,放下刀专心等她回来,结果等来的却不是邱瑶,而是虞九阙。
“我听小瑶说你切到手了?”
虞九阙匆匆进门,一脸严肃。
“给我看
看严不严重?”
秦夏没想到邱瑶还把虞九阙给招来了。
他故作轻松道:“一个口子而已你来晚些都要好了。”
说完就挨了虞九阙一记眼刀。
“你不是自诩闭着眼都能切菜么?怎么好端端地还把自己指头给切了。”
虞九阙暗自叹气话是这么说他也有哪里不知秦夏是为了什么。
“可还有菜要做?”
秦夏指了指案板上的菜。
“把这些切完就好这是祝掌柜那桌加的菜。”
时间也不早了这拨客人吃完就该打烊。
他把秦夏拽到一旁给他处理伤口。
因为之前庄星练刀功时也切到过手又有三个伙计住在铺子里难免有个头疼脑热的时候虞九阙心细专门在店里备了个小药箱。
如秦夏所言这点口子确实不至于涂药其实晾着最好但考虑到还要做菜未免污了食材还是要包一下。
他拿出药箱里的干净布条将秦夏的指尖擦干小心地缠了一圈。
“这就成了
秦夏的视线跟着虞九阙转像是生怕少看一眼。
虞九阙欲言又止最后碍于还有伙计在场终究没说什么。
“那我去柜台等你。”
虞九阙出了门秦夏低头看着自己顶着个“蝴蝶结”的食指不禁扬了扬唇角没停留一瞬又蓦地平下去。
想来也是奇怪明明他在穿到书中的第一天就知道自己和虞九阙注定会有一次分别到头来依旧放不下、想不开。
还是做菜吧。
庄星扫了一眼案板上的细丝深知这道菜是自己和郑嫂子都帮不了忙便在问过秦夏后挑了一朵又大又饱满的香蕈找来合适的瓷碗洗净。
秦夏重新定了神把三丝切好堆成三堆。
瓷碗的碗底正中间放肚皮朝上的香蕈周遭沿着碗壁层层叠上三丝。
最外一层要保证三色间隔为的是既好看又好吃。
慢工出细活三丝将瓷碗填实即可倒入汤汁。
这汤汁的汤底是刚刚蒸火腿、煮鸡肉的汁水混合得来的因着火腿的存在本就够咸不必多加盐。
“上锅蒸一刻钟。”
庄星得令把大碗搁上笼屉顺手燃了一根香计时。
秦夏接着又做了一道食材已经备好的蒜香小排邱瑶进来端走给大堂里
的食客送了去。
时候一到,扣三丝也出了锅。
先将瓷碗扣于盘中,继而小心脱下,食材立于盘中,如一座细丝砌成的小山丘。
只不过山顶是平的,顶着一朵褐色的香蕈,散发着阵阵菌菇特有的清香。
浇上清澈的高汤,至此功成。
能在齐南县吃到家乡滋味,祝夫人愈发喜爱秦记,连带进去上菜的邱瑶和邱川都得了赏钱。
“郑嫂子、星哥儿,这个时辰大抵不会有人加菜了,把灶房拾掇拾掇就收工。”
秦记食堂现下主要还是做午间生意,晚间的套餐也卖一阵,不过到戌时便止,再晚了吃的人就少了,天黑后开着门还费灯油钱。
结束后其余人下工,郑杏花还会来食肆这边分担些灶房的活计。
秦夏交代完,解了身上的围裙去了大堂。
虞九阙正在用绳子串一堆零散的铜钱,见他过来,便把桌上的东西往旁边扫了扫,搬过另一个凳子来。
两人挨着坐在柜台后,一时有种自成天地的安静。
“手还疼不疼?我看看,血要是止住了,就把布条摘了,闷着不好。”
他牵过秦夏的手,去掉布条,刀切的口子窄细却深,虽然如此,暂时的确不流血了。
布条去掉,上面血迹斑斑,虞九阙看着皱眉。
秦夏抬手,轻轻揉了揉他的眉心。
“当厨子的,切了手,烫出泡都是常有的,没什么大不了。”
他受的这点伤,比起虞九阙之前的又算得了什么。
芝麻大点的事罢了。
两人说着话,喝了两盏花草茶。
等到雅间里祝掌柜那一桌吃罢,携手起身,寒暄着将人送去了门外的轿上。
贵客离开,他们也能先回家了。
“夜里栓好门窗,小心火烛。”
虞九阙惯例叮嘱,和秦夏一起从后门离开。
上了街,两人自然而然地牵起手。
虞九阙低下头看了一眼,小心避开秦夏受伤的地方。
秦夏察觉到他的心思,握得越发紧。
回程的路上,两人都不愿提五日后的事情,单说着两家铺子的经营。
只要两家店安安稳稳地开着,秦夏一年到头兴起了,再出去接两个席面,一年下来赚个大几百两是有的。
但有些话题,再怎么避也避不开。
“盛京的宅子,一处要多少银子?”
听秦夏这么问起,虞九阙心里又酸又
甜。
他本想说自己在盛京有处外宅,转念一想,那宅子也是赁的,不是买的。
“得看位置,好地段上,巴掌大的宅子也要四五百两,三进的大宅不下上千两,再往上就更没数了。”
盛京城素来不是什么人都能留下的,就算是在朝中为官的官员们,除非是家里能帮衬,不然时常有到告老还乡的时候,依旧只能赁宅度日,为了养活一家老小,日子过得紧巴巴。
虞九阙这样的内侍相对而言好很多。
一来他们出宫方便,来钱的路子多。
二来都是孤家寡人,一人吃饱全家不饿,银钱攒得容易。
秦夏自顾自地盘算。
听起来要是想在盛京买房加开店,不带个一二千两去八成是没可能的。
千两。
他暗自咋舌,遥想自己刚来此地时,想买辆板车还要去一趟典当行,现下连这种梦都敢做了。
不过也没什么不好。
虞九阙回京是忙事业,他留在齐南县也是忙事业。
人总要有个盼头,分别便不会显得那么难受。
一路上两人的手都没松开。
到家后。
秦夏给大福喂食,又把从食肆拿回来的一些剩饭拌了拌放在院子里,让那些狸奴去吃。
虞九阙从屋里出来,他刚刚进去开钱箱放钱。
“阿九,要不要擦个澡?”
“好,你进去歇着,我来烧水。”
“咱们一起。”
秦夏现在巴不得把虞九阙栓自己裤腰带上。
虞九阙笑了一下,任由他去。
两桶水挑进来倒入锅中,小哥儿坐下来给灶口添了柴。
火焰烧起,给灶房内带来一丝热气。
“天眼看就热了,等你有空,记得叫人来家里把浴室搭了,这样晚上回来洗澡也方便。”
按照秦夏之前的说法,他还想琢磨着用竹管搭一个能把水吸到高处的东西,水从头顶喷洒下来,就能直接冲凉,地面铺渗水的砂石加卵石,水直接流走,可以省去不少麻烦。
“搭好也只能我一个人用了。”
秦夏摸着大福的脑袋,这傻鹅还不知道他“小爹”要走了。
也不知道鹅脑子够不够用,要是发现家里少了个人,会不会四处找。
后背一暖,秦夏知道这是小哥儿自后面拥住了自己的腰。
“我也没想到会这么突然。”
哥儿的声音恹恹的,没精打采。
秦夏
拍了拍小哥儿圈在自己腰上的手背,旋过身,将人拽进怀里。
“这种事不是咱们能决定的,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真说起来,秦夏是不怕东宫不成事的,原书剧情白纸黑字写着,事后登临大宝的,注定是太子一脉。
他已想好要把哪些线索整理出来交给虞九阙了,只要保住太子,他们也能提前过上安生日子。
“你要走的这事,走前能跟旁人说么?
答案是否定的,秦夏点头,“那我有数了。
他把小哥儿又按在身前揉了揉。
入夜,秦夏起来又打了一次水。
虞九阙趴在枕头上,一根指头都没力气动,单单抬着眼皮,看自家相公进出忙活。
“晚上的澡算是白洗了。
他嘀咕一句,惹得秦夏轻笑。
“渴不渴?
他听着虞九阙的嗓子哑了,原因不说也知道。
小哥儿咳了两声,看起来可怜巴巴。
秦夏去倒了一杯水,喂给他喝了半盏。
过后两人在薄衾里贴得紧紧的,也不嫌热,就这么挨着一起入睡。
……
一早天蒙蒙亮,秦夏就醒来了。
心里装着事,睡不踏实,加上念及虞九阙快要离开,一心惦记着让小夫郎吃饱吃好。
他披衣出门,又怕虞九阙担心,走前不忘留了个字条,压在妆台上。
出了家门,初夏的清晨是最舒服的时候。
不冷不热,风徐徐送来阵阵凉意。
秦夏在胡同口和韦夕打了个照面,“这么早就去商行?
韦夕喊了声“秦大哥,“今日码头有船到,我们得去盯着卸货。
秦夏一听他去码头,本来要拐弯的腿又收了回来。
“我正好想去码头买点鱼虾,要不一起?
“那敢情好。
路上韦夕停下买早食,不止他自己的,还有给商行里其他人捎带的。
他问秦夏吃没吃饭,秦夏只说回去再做。
“你们商队年后一直没出去?
韦夕饿了,边走边啃油饼。
“过一阵就走了,夏天去,顺利的话入冬以前就能回。
说到这里,他忽而想到一件事。
“对了,秦大哥,你那食肆接不接‘路菜’生意?
“路菜是专门的叫法,古时赶路,并非一路上处处都有落脚地,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时候,只能靠随身携带的食水饱腹。
普
通人赶路,能带一摞干饼子,一罐酱菜就算是齐全,像岳氏商行这种不差钱的,则舍得给商队配点好的。
“过去你们在哪里买?”
秦夏没急着答应,他担心韦夕的东家是个事多的,若是那样,他宁愿不挣这个钱。
韦夕道:“过去一直在另一处买,结果上回在他们那买的吃食吃出了石子,差点把我们东家的牙给硌掉,所以就说换一家采买。”
也不知这菜怎么做的,能把石头做进去。
那家店丢了这么大的生意,估计也懊恼地不行。
不过既然是因为这种缘故,秦夏不介意捡个漏。
韦夕见秦夏有意,面上高兴。
“说实话,过去的‘路菜’吃起来就一个咸味,这回要是能尝到秦大哥的手艺,路上也不难捱了。”
两人边走边商量,最后韦夕说待他去问了东家的意思,就来跟秦夏细聊。
到了码头,韦夕吃完了油饼,去寻商行的熟人。
秦夏走去另一边,沿着打量那些卖新鲜鱼获河鲜的小贩。
本只想买点回家做着吃,看见好的,他这个食肆掌柜却又按捺不住了。
末了走时,两只手都满了,各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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