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款渣攻,爆改计划》
夜半,剑阁主楼。
药浴池中雾气氤氲,浓郁的药香混着热息蒸腾而上。
贺邢靠在池边,黑发湿漉漉地贴在苍白的颈侧,眉间紧蹙,唇色泛着不自然的淡。
他闭着眼,可心口的疼痛却一刻未歇,像是有人攥着他的心脉,一寸寸收紧。
热水浸透肉骨,本该舒缓经络,可那痛意却如附骨之疽,连药浴也压不住。
见鬼,真是见鬼了。
池边烛火摇曳,映得水面浮动的药渣如血丝般游弋。
贺邢忽然抬手按住心口,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喉间溢出一声极低的闷哼。
——这痛,来得毫无缘由,莫名其妙,医师看过了,也诊不出个所以然来。
贺邢只能运功止痛。
……
药池中的水早已凉透,雾气散尽,只剩一层浮沫般的药渣黏在池壁。
只见贺邢仰靠在池边,唇色苍白如纸,额间冷汗涔涔,指尖无力地垂落水中,激起细微的涟漪。
心口的疼痛如潮水般翻涌,一波比一波剧烈,像是有人用钝刀生生剜着他的心脉。
他想要睁眼,可眼皮却沉重如山,意识在剧痛中不断下坠,最终陷入一片混沌的黑暗。
——恍惚间,他站在了一片白茫茫的雾里。
四周空茫无际,没有天,没有地,只有绵延不绝的云雾,如轻纱般缠绕在他周身。
贺邢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五指清晰,却仿佛不属于自己,触感遥远而模糊。
“这是……哪里?”
他下意识地迈步向前,足下没有实感,像是踩在云端。
雾气随着人的走动缓缓流动,隐约间,似有低语声从远处传来,却又听不真切。
贺邢皱了皱眉,继续往前走。
——直到,雾气深处,渐渐浮现出一点点模糊的颜色。
贺邢蹙眉,
继续向前。
那模糊的影子逐渐清晰,竟是一方静默的水池。
池水澄澈至极,仿佛一面剔透的琉璃,映不出天,照不出地,唯有水底静静横卧着一把长剑。
剑身漆黑如夜,刃口处却凝着一线寒光,似蛰伏的凶兽微微睁开的眼。
贺邢的呼吸蓦地一滞。
——是‘夜哭’。
阿影的剑。
神思有些不清楚,贺邢下意识的俯身弯腰去拿剑,指尖几乎要触到剑柄。
忽然,一道暗红的血线自剑锋蜿蜒而出。
起初只是一缕,如游蛇般在水中扩散,可转瞬间,那血便如活物般翻涌而起!
整把‘夜哭’剧烈震颤,仿佛当真是因为疼痛而颤抖。
“滴答。”
一滴血珠从空中落下,溅到了水池,溅上贺邢的指尖。
——刹那间,血浪滔天!
血池翻涌,猩红的水面骤然浮现出无数破碎的画面:
阿影赤着上身跪在刑堂铁棘丛中,鞭痕纵横的后背渗着血珠;
阿影蜷缩在柴房角落,颤抖的手指挖出药膏涂抹自己撕裂的虎口;
阿影独自坐在月光下,指尖轻轻抚过微微隆起的小腹,眉目是从未示人的柔软……
最后一道血浪荡开,这血池之中,最后一个画面,是阿影死无全尸,鲜血把‘夜哭’都染红了。
贺邢猛地后退一步,若有所觉,他倏然抬头。
半空中,
悬浮着一颗剔透的琉璃心。
那心魄赤红如焰,内里流淌着鎏金色的光晕,像是封存了谁的心血。
它无声地搏动着,每一下收缩舒展,将周围的血雾映得瑰丽而诡谲。
纵使是见多识广,贺邢还是愣住了。
这是个什么东西?
贺邢莫名其妙并不排斥这个诡异的东西。
就好像他和这东西就是一体的,没有任何排异。
那颗琉璃心忽然轻轻一颤,在虚空中荡开涟漪般的回响:
“你爱阿影吗?”
没想到这颗琉璃心还会说话,贺邢瞳孔微缩,随即扯出一抹讥诮的冷笑:
“爱?一个影卫罢了。”
说实话,贺邢以前确实不觉得阿影有什么特别的。
直到三日前。
那场鸿门宴,贺邢指尖刚沾到酒杯就觉出不对——“醉仙欢”,江湖最下作的情毒,竟有人敢用在剑阁阁主身上。
他捏碎酒杯离席时,只来得及对暗处的阿影比个手势。
后来发生的事,贺邢记忆很模糊。
只记得柴房里,阿影苍白的指尖死死攥着稻草,束发的带子早不知丢去哪了。
汗湿的黑发黏在颈侧,原本吹毛断刃的利剑居然如此可怜。
贺邢药性发作得狠,把人折腾得狠了,直到黎明时分才看清,阿影腿间染血的亵裤下,竟藏着……
阿影居然是个两形人。
本来,若是论尊卑规矩,应该把阿影那日爬上床的冒犯拎出来好好的惩罚、说教一顿。
但是,贺邢本就是玩心很盛的性格,如此好玩的玩具在身边,自然要物尽其用。
这几日,贺邢对阿影的狎弄近乎恶劣。
他会在议事厅众目睽睽之下,用扇骨挑起阿影的下巴,调笑一番才肯放人;也会在夜半将人召来寝殿,百般的手段都往上弄,全然一副刚开了荤的兴致勃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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