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慕云的“专业”刁难

慕容雪站在会议室门口，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平板电脑边缘，屏幕上是反复修改过五版的星云科技新总部设计方案。晨光透过走廊的落地窗斜切进来，在她米白色的职业套装上投下细碎的光斑，却没驱散她眼底的一丝疲惫——为了应对这次汇报，她和工作室的团队连续熬了三个通宵，连轴转着完善中庭玻璃幕墙的结构细节，连顾临洲前晚送来的安神茶都没顾上喝。

“慕容设计师，里面可以进去了。”星云科技的行政助理轻声提醒，打断了她的思绪。慕容雪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一下衣领，推门走进会议室。

偌大的会议室里，长条会议桌两侧坐满了人，甲方的项目团队、结构工程师、成本管控负责人……目光齐刷刷地落在她身上。而主位上，慕云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黑色西装，衬衫领口系得一丝不苟，袖口露出的名表表盘在灯光下泛着冷光。他指尖夹着一支钢笔，没有像其他人那样抬头看她，反而低头翻着手里的纸质方案，侧脸线条冷硬得像精心雕刻的大理石。

慕容雪定了定神，走到投影幕布前，打开PPT：“各位好，我是慕容雪，接下来由我汇报星云科技新总部大楼设计方案的修改版，本次重点优化了中庭区域的功能布局和结构安全……”

她的声音清晰平稳，配合着动态演示图，将中庭玻璃幕墙的承重计算依据、抗风性能参数、透光率设计一一拆解说明。屏幕上，模拟的阳光透过弧形玻璃洒进室内，照亮了错落有致的绿植和开放式办公区，连坐在后排的工程师都微微点头，显然对方案的专业性认可。

慕容雪讲完最后一页，关掉PPT，看向主位：“以上就是本次修改的核心内容，各位有任何问题，欢迎提出。”

会议室里安静了几秒，先是成本管控负责人开口，询问了玻璃幕墙的采购成本和后期维护费用，慕容雪早有准备，拿出详细的报价对比表和维护方案，条理清晰地作答。接着结构工程师补充了几个细节问题，也都被她一一化解。

眼看汇报即将顺利结束，慕容雪心里刚松了口气，主位上的慕云终于抬起头。他放下钢笔，身体微微前倾，目光像精准的探照灯，直直地落在她脸上，带着一种审视的锐利。

“慕容设计师，”他的声音不高，却瞬间压过了会议室里的细碎讨论声，冷得像初冬的风，“你刚才提到中庭玻璃幕墙的承重计算，用的是2018版的建筑结构荷载规范？”

慕容雪一愣，随即点头：“是，不过我们结合了本地近十年的气候数据做了修正，安全系数比规范要求高出15%……”

“修正？”慕云打断她，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了敲，发出规律的叩击声，像在敲打人心，“我这里有份数据，是你们工作室提交的原始计算稿，上面的风荷载取值比实际勘测数据低了8%，你所谓的‘修正’，是修正了哪里？”

他话音刚落，坐在慕云旁边的助理立刻起身，将一叠打印好的计算稿分发给在场众人。慕容雪下意识地看向离自己最近的工程师手里的纸张，上面用红笔圈出的数值赫然是她团队最初的计算结果——那是初稿里的疏漏，后来修改时已经更正，可不知为何，慕云手里的这份，偏偏是未经修正的版本。

慕容雪的心跳漏了一拍，立刻解释：“慕总，这份是初稿的计算稿，修改版已经更新了风荷载数据，我刚才展示的PPT里有最新的计算表格……”

“我只看纸质文件。”慕云再次打断她，语气没有丝毫波澜，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强势，“星云科技的项目，每一份提交的文件都必须严谨，初稿和终稿混为一谈，是慕容设计师的工作疏忽，还是觉得‘差不多就行’？”

他的话像一根针，精准地刺中了慕容雪的底线。她最在意的就是设计的专业性，容不得半点敷衍，可慕云却用一份过时的文件，将她的努力定性为“疏忽”。

慕容雪握紧了拳头，指尖泛白，却强迫自己保持冷静：“慕总，纸质版终稿我昨天已经让助理送到贵公司前台，可能是流转过程中出现了遗漏。但风荷载数据的修正，有邮件记录和电子文档可查，我现在可以立刻调出来……”

“不必了。”慕云靠回椅背上，双手交叉放在身前，眼神冷了几分，“我更关心的是，中庭玻璃幕墙的支撑柱间距设计，你采用的是6米跨距，依据是什么？”

慕容雪立刻回答：“是根据办公区的采光需求和空间利用率确定的，支撑柱采用的是高强度合金材料，经过结构验算，完全符合安全标准……”

“符合标准？”慕云挑眉，拿起桌上的钢笔，指向投影幕布上的中庭示意图，“你有没有考虑过，一旦遇到极端天气，6米跨距的支撑结构在强风荷载下，会产生共振效应？虽然短期不会坍塌，但长期下来，玻璃幕墙的密封胶会加速老化，导致渗水，后期维修成本会增加30%以上，你算过这笔账吗？”

他的话像一盆冷水，瞬间浇灭了慕容雪刚才的辩解欲。共振效应是她和团队讨论时的盲区，虽然结构工程师说过跨距在安全范围内，但慕云提出的长期影响，确实是他们没考虑到的疏漏。

可不等慕容雪消化这个问题，慕云又抛出了第三个质疑：“还有，你设计的玻璃幕墙采用的是双层夹胶玻璃，厚度12mm，抗冲击性能符合民用建筑标准，但星云科技的总部大楼属于甲级写字楼，未来会有大型设备运输和高层消防演练，12mm的玻璃能不能承受意外撞击？你做过模拟测试吗？”

这一次，慕容雪彻底语塞。她确实没做过针对大型设备撞击的模拟测试，因为通常甲级写字楼的幕墙设计，只要符合消防规范即可，很少会考虑到这种极端情况。可慕云提出的问题，又确实精准地戳中了方案的隐患，让她无法反驳。

会议室里的气氛瞬间降到冰点，所有人都低着头，没人敢说话。慕容雪站在原地，感觉脸上发烫，不是羞愧，而是愤怒——慕云明明可以在私下里提出这些问题，却偏偏要在全员面前，用这种步步紧逼的方式，把她的方案批得漏洞百出。

“慕总，”慕容雪深吸一口气，抬起头，迎上他的目光，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却依旧坚定，“您提出的问题，确实是我们方案的疏漏，我会立刻让团队补充计算和测试。但我想请问，您刚才提到的原始计算稿，为什么会出现在您手里？那份初稿我们早已废弃，并未纳入终稿提交范围。”

慕云看着她泛红的眼眶，眼底没有丝毫松动，反而拿起桌上的终稿文件，翻到最后一页，用钢笔指着签名处：“这里有你工作室的公章，说明这份文件已经过审核。至于初稿，是我让助理从你们提交的备份资料里找到的——作为甲方，我需要了解方案的完整修改过程，这有问题吗？”

他的理由无懈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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