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坐在高处，寒凉的夜风吹拂着她的发丝。蝙蝠通讯器里传来的声音逐渐平息——爆炸的余响、急促的指令、医疗队赶到的嘈杂、以及最后蝙蝠侠那句冰冷的“控制住小丑。叫医疗队。”

她听着这些动静，缓缓地、轻轻地呼出了一口气。一直微微绷紧的肩膀放松了下来，一个极浅极淡的、几乎看不见的弧度在她嘴角浮现又迅速消失。

*看来……今天不需要给杰森收尸了。*

这个念头让她心里莫名松快了一点。虽然她答应了会给他收尸，但显然，活着总是更好的。尽管，不知道这一次蝙蝠侠的“两个都救”会让他气成什么样子。按照杰森那种一点就炸、偏执又记仇的性格，恐怕肺都要气炸了吧？

*说起来，自从认识他以来，好像一直都在惹他生气。* 林默默地回想了一下。从第一次在修车厂见面就差点打起来，到拒绝他的告白、破坏他的计划，再到刚才在仓库里干脆利落地“抛弃”他……似乎每次见面，都在他的怒火边缘试探。

虽然大部分时候，她都不是故意的。人类的情绪对她来说，始终是一门复杂难懂的学问。

*给他准备一份礼物吧。* 这个念头突然冒了出来。算是……安抚？或者仅仅是觉得，应该这么做。就像提姆会给她带外星咖啡豆一样。

她没有去掺和仓库那边显然会非常“热闹”的后续——蝙蝠侠、夜翼、重伤的杰森、还有那个被炸晕的小丑……听起来就是一场灾难。尤其是，她从刚才通讯里的只言片语和之前的信息拼凑出一个让她有点愕然的事实：*杰森也是蝙蝠？* 或者说，曾经是？那个死去的二代罗宾？

*她什么时候被这么多只蝙蝠包围了？* 林后知后觉地感到一丝荒谬。

关掉通讯器，她从高处轻盈地跳下，手插在衣兜里，慢悠悠地、以真正人类散步的速度往回走。脱离了战斗和紧张的氛围，哥谭夜晚的寒冷似乎也变得不那么刺骨了。

路过街边时，她的脚步微微一顿。借着昏暗的路灯光，她看到墙角砖缝里，竟然钻出了几簇嫩绿的、顽强的青草。抬起头，光秃秃的树枝上，似乎也隐约能看到一点点萌动的芽苞。

*哥谭的春天……好像到了。* 她这才恍然意识到。时间过得真快，或者说，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让她忽略了季节的流转。

接下来的两天，日子出乎意料地平静。

林氏餐馆照常营业，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老杰克的杂货店暂时被警方贴了封条，等待后续处理。小杰克和那群小流浪汉们似乎也察觉到了什么，变得比平时更乖了些。

提姆偶尔会通过加密通讯频道偷偷给她发消息，转述韦恩庄园（或者说蝙蝠洞）里的情况。从他的字里行间，林都能感受到那是一种怎样的……鸡飞狗跳。

杰森的伤势不轻，但恢复力惊人，然而配合度极差，对所有人（尤其是蝙蝠侠）都充满了攻击性和抵触情绪，换药、检查、吃饭……每一项都能演变成一场小型冲突。阿尔弗雷德的优雅冷静似乎都快被磨没了。迪克试图调解，但收效甚微。布鲁斯……据提姆说，气压低得能冻死企鹅（如果企鹅人还活着的话），而且大部分时间都把自己关在蝙蝠洞里，不知道在分析什么或者策划什么。

提姆说话的语气都带上了一种淡淡的崩溃，甚至偷偷抱怨了几句作业都没时间写。

林听着这些，一边觉得有点好笑，一边更加庆幸自己当初没有脑子一热跟着回蝙蝠洞。*人类的家庭关系真是太复杂了，* 她想，*还是一个人待着比较清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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