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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一点也没关系【甜文】》

6. 对不起

考完研以后的日子比我想象的要没劲。我陷入一种无欲无求的状态,仿佛失去了所有力气和手段。

我没有整理宿舍,也没有计划回家,每天躺在我的小床上,吃饭,睡觉,玩手机。

蒋峪第一次知道,有人可以不吃不喝,一觉能睡12个小时。

我身体力行地向他展示,还能更久。

蒋峪问我还好吗,我说我好得不得了。

在我因考研陷入情绪戒断期的时候,蒋峪一如既往地忙碌,弄论文,写报告,还有一些考核的事,我的闲,更衬托出他的忙。

以前我是用早七晚十二的强度去备考,从没意识到蒋峪其实也是大忙人。

我和蒋峪还是保持之前的见面频率,不过改成了我去找他,我们俩继续在同一个校区谈异地恋。

蒋峪对此适应良好,只是我有点不习惯。我觉得我和蒋峪真正开始谈恋爱是考完研开始的,我们从双“忙”变为单“忙”,迎来真正的磨合期。

在我一直以来的认知里,需要经常磨合的关系,是不长久的关系。如果事事都要磨合,都要通过深度交流才能走下去,那说明这两个人不合适。

不合适不代表人不好,只是鞋子穿错了脚,换个尺码就好了。

刚恋爱的时候,我和蒋峪没经历过什么磨合期,就顺利在一起了。我心里总有一种微妙的不安,我甚至觉得这不代表我俩有多合拍,而是我们还没遇到可以产生矛盾的事情。

蒋峪大概没接触过我这么拧巴的人,他不理解,但尊重。

就像男生对喜欢的人具有服从性那样,在我眼里,蒋峪是一个特别好说话的人,这样可以,那样也行,万事都好商量。

可能他唯一比较头疼的,是谈了一个回避型依恋的人吧。

我也见过蒋峪生气的样子,就一次,发生在我们在一起的第三年。

那一年,我是研一下学期,导师这边有转博的名额,但我一心想要早日就业,没有任何要读博的打算,所以还是放弃了。

我爸对此表示强烈反对,而我像翅膀硬了一样,在电话里和他大吵一架,气到浑身发抖。

至于这件事我爸怎么知道的,还要从他同事的孩子讲起。

我爸同事有一个和我同校的儿子,大我几岁,学软件工程的,研一转博,27岁就博士毕业了,他目前在我们当地一所大学教书,据说光安家费就有大几十万。

在我爸的认知里,我像他同事的儿子一样,也读到博士,再出来找一份教职,社会地位体面不说,又方便照顾家庭,再好不过。

好像女博士的头衔,不过是婚恋市场上装点自己的一朵花,而我不愿意这样。

我爸何许人也?文化程度有限的初中语文老师,一路评到现在的职称,优厚的退休金指日可待,他吃过的时代红利好到我想象不到。

但世界对于二十岁出头的我不是这样的,我要读研要实习,每月领学校的补助维持生活,生存焦虑每天都在追赶着我。

博士是我想读就能读的吗?如果读不下去,学校能同意我再转硕吗?我能像蒋峪那样得到家庭的帮助吗?

很显然,不可以。

所以我不理解我爸,他也不理解我。

谈不拢,当然要起冲突了。

这可能是我人生中第一次挂我爸的电话,第一次说我不同意,第一次没有尊敬他。

但在我爸电话里骂我“翅膀硬了”的时候,我第一反应还是害怕,还是逃避。

家庭之于我,如同杂技团里那条把小象困在原地的铁链,栓了二十年,时间久到小象变成大象,也不会逃跑了。

该怎么说呢,在外面上学念书已经够累了,家里不说提供帮助,至少可以闭嘴吧,但我们家不行。

我特别不理解的是,为什么每当我的生活要变好的时候,我爸总要跳出来,吵一架,骂一顿,将我打回原形,直白地告诉我:你不配。

用尽全力,我也不过是想要做一个正常的人,怎么就这么难呢?

我和我爸抗争的结果,次次以微信和电话的轰炸结束,我把手机关机放进包里,只拿着校园卡在学校逛荡了一天。

蒋峪联系上我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我喝了一罐冰啤酒,坐在我们散步时会路过的长椅上,一边喂蚊子,一边玩手机。

找不到我这件事让蒋峪有些焦虑,他担心我的安全,而我又是一个什么都好憋在心里的主儿,不知道他会不会觉得我很难搞呢。

蒋峪神色如常,他帮我解决了剩下的酒,丢垃圾,拎包,和我走出去。

直到走到有路灯的地方,我才看出蒋峪不太开心。他抿着嘴唇,一句话也没和我说,在得知我从早到晚什么都没吃之后,直接改道去了食堂。

蒋峪有一个优点是,生气归生气,该做的事情还是会认真做。

然后我就得到了一个冷脸给我买饭,冷脸收拾餐余垃圾,冷脸帮我修改问题的男朋友。

我发现我确实是一个不会处理亲密关系的人。

我故意断联,害蒋峪担心,这是我的问题,然后蒋峪不开心了,我应该主动去解决这件事,哪怕沟通一两句,但我的嘴却像厚涂过502一样,根本张不开。

等我开口是不可能的,我们从餐厅出来以后,蒋峪已经哄好了自己,他问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蒋峪其实在半月多前已经看出了我情绪不对劲,我用期末搪塞了过去,但这个理由不能一直用,毕竟某人虽然没读过研,但也读了博。

“对不起......”我下意识道歉,然后成功噎了蒋峪一下。

道歉是一种狡猾的逃避,显然我和蒋峪都意识到了这一点。

他叹了一口气,轻巧地攥住了我的心,但我也不想说话了。

我感到很无措,每当面对有可能的冲突的时候,我的第一反应是逃避,因为在我二十年的成长经历里,只有沉默是最安全的。

而我觉得,蒋峪不会懂,因为我从来没有要求过他共情自己。

我问蒋峪是不是生气了。

蒋峪让我不要岔开话题,但我坚持,他很无奈地说有点,“你出门不用手机,我联系不上你,也会担心......”

但蒋峪情绪不高的更多原因是,他觉得自己不被信任,因为我什么都不跟他讲,宁愿自己忍着。

我是带了电脑出门的,只是因为心情太差了,一下午什么都没干。

现代人没有手机和失联无异,但世界少了一个我,果然照样转,除了蒋峪,几乎没有任何人会在意我。

蒋峪问我难过的时候,有没有想到他?

实话是没有,在和我爸吵完架以后,我谁都没想,我只想原地消失,但看在我俩之间气氛尚好的份上,我还是扯了个谎,说有。

蒋峪摸了摸我的头,他什么都没说。

这算是我和蒋峪第一次吵架吗?没有恶言恶语,没有针锋相对,我们很容易地宽容了彼此,和好如初。

我的心一下子变得很柔软,像夏日篱笆上被雨打湿的红蝉花,感觉自己要被泡发了。

事情以我的坦诚告终,蒋峪先接纳了我的情绪,然后接管了我的手机,换他和我爸“对线”。

转博是不可能的,我读研第一年就意识到我不适合读博了。我爸负气问我“那你考个什么学硕,早点出来上班不好吗?”

为什么选择读三年的学硕,当然是因为省钱了......

蒋峪握着我的手机,同样露出了一个感到匪夷所思的表情。

看吧,我就说不止我一个人会觉得我爸有病。

蒋峪耐心解释了一堆,还欲盖弥彰地在开头输上了“爸爸”的问候,但他真是想多了,因为我爸压根儿没看出来不是我在和他聊天。

这个世界上,除了我阿姨,没人能讲通我爸的逻辑。我眼睁睁看着蒋峪的表情从平静,到无奈,最后他直接放弃了。

“宝贝,我们还是去超市买甜筒吃吧。”

我就知道会是这样!

-

大四的第一个学期,我一直在学校待到过完元旦才回家。

蒋峪大年二十四离校,他大约有十来天的年假。在和家人过节前,蒋峪先来青岛找我玩几天。

他坐上高铁的当天早晨,我也在家门口送走了爸爸、阿姨和弟弟。

爸爸一家三口打算先坐高铁去烟台玩几天,然后从烟台做轮渡去大连,到我阿姨娘家过年。

这种可能令我陷入尴尬境地的场合,我向来是不去的,当然了,他们也没有要邀请我的意思。总而言之,作为爸爸第一段婚姻的遗留物,我留守在家最明智不过。

虽然家里没人,但我并不打算邀请蒋峪来。像我住的这种老式步梯房,邻里之间早就熟到毫无隐私,如果我和蒋峪的事传到我爸耳朵里,那简直是噩梦。

毕竟我们这个复杂的家,八卦多到已经不能再给别人增添谈资了。

我是在重组家庭中长大的,和大部分父母再婚的小孩一样,离开父母各自组建的新家庭,跟随老一辈人生活。

奶奶过世以后,我搬回了曾经短居过的房子,和爸爸、阿姨以及同父异母的弟弟住在了同一屋檐下。

按照世俗的眼光,这个四口之家,有儿又有女,再幸福不过。但这个家庭,只圆满了我爸爸一个人,一切都是他的儿,他的女,不全是我阿姨的,更不能是我的。

在我成长过程中,我确实曾因这事被邻居用有色眼镜看待过,但当我离开那里,上了高中,后面又读了大学,我发现根本无人在意。

这个世界上,没有人会关心,别人有没有爸爸妈妈,你走到山东的大街上,在胸前挂一块父母离异的牌子,还不如染一头绿毛吸引来的关注多。

正因如此,在蒋峪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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