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演心瘫在地上，感觉浑身没有一处皮肤是好的，皆是一抽一抽的针扎般的疼。

想吐，肚子里空荡荡的却察觉不到饥饿，五脏六腑仿佛都被蹂躏成一团滴血的棉絮，随着他的一声声咳嗽震出痛楚的回响。

可恶的……锦衣卫！

杨演心打量着四周。他不知晓自己在何处，距离他被揍又过去了多久。

昏迷让他忽略了时间的流逝，他的喉咙仿佛要冒烟了，想大喊一声，却发现自己仿若哑巴了一般，只能发出丝丝缕缕的气声。

“吱呀”一声，门打开了，显然是有人进来。杨演心下意识地一缩，对疼痛的畏惧仿若被揉进了他的骨子里：“……谁？！”

眯起眼睛，僵硬地抬起头，直到看到那张脸，他瞳孔一缩。

佳、溪、月。

溪月看着他的嘴型不住变化，一字一顿，最后拼凑出自己的名字。此刻的对方看起来样貌可怖，血痕如泪一般干在了被砸得紫青的眼睛底下，但她却无一丝可怜的心情。

因为，那是杨演心该受的。

“杨演心，好久不见。没想到自己会落入这等境地吧？”

“好久不见”那四个字，被佳溪月咬牙切齿地说出来，也是一字一顿。

杨演心看到她手中的刀，寒气森森，就如现在溪月脸上的表情一般，漠然且冰冷，看着自己，宛如在看一个将死之人。

但他是不会畏惧的……他怎么能向一个本该一直臣服于他的女人低头！

佳溪月，就应该持续仰望着他，持续爱慕他……她怎么能把自己推下云端，现在又狠狠踩在他脸上！

杨演心也是恨极了，盯着佳溪月，嘴角忽地露出一抹笑。

“佳溪月，被我屡次捅刀的机会如何？”

“前世得知我纳妾，开心吗？得知我杀死你父母，快乐吗？”

“最后又把你给弄死了，你满足吗？”

溪月淡淡地听着，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你别再自我安慰了。”

“你现在死到临头，可能是需要一些从前的‘丰功伟绩’。不然，不是显得你自己太惨了吗？”

她嗤笑一声，上前一步，那双漂亮的杏眼睁大了，焕发出慑人的光芒：“可惜啊，杨演心。这次死，你就是真的死了。”

“可能到地府里给小鬼好好折磨一番，你才能真的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吧。”

说着，溪月手中冰冷的刀尖便拍上了杨演心的面颊，冻得他一哆嗦。

锋利的刀尖划破皮肤，渗出血液，也令杨演心感到一丝疼痛。这新来的伤让他浑噩的大脑清明了一瞬，他突然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惧。

然而，这恐惧却并未让他臣服，反而让他眉毛横竖，血口大张，面色瞬间狰狞了起来！

“佳溪月！你以为，若不是开头被你蒙蔽、算计了，你能这么快掰倒我？”

溪月没说话，甚至有点想笑。自己菜还无能狂怒的人是这样的。

“你等着吧。王家里有我的人，肯定会派人来找我。他们要是发现你给我弄死了，佳家也就完了！”

“到时候我们就等着地府团聚吧！”

溪月勾唇一笑：“不必了，地府的阴风你自己留着慢慢享用吧。”

她不打算跟杨演心废话了，心中一直有不好的预感突突地，像雷达一般发出着警报。

她前面说并不害怕杨演心，忧虑的另有其事，这件事，其实就是系统。

杨演心毕竟是系统给她颁布的任务当中的主要目标，若杨演心死了，那系统会为了逼迫她完成任务，强迫她再次重生吗？

又或者是，杨演心死了，这个世界都会直接崩塌。她回不成现实世界不说，还会直接死了？

闭了闭眼睛，溪月深吸一口气。

“再见了，杨演心。”

不管如何，她必须要为这些伤害都做一个了结。

即便前世的斯人已成过去，这一世的父母还活着，她也未和杨演心成婚，也没有被辜负。但那些落在她身上的痛苦都是实打实的，溪月不认为她可以放任这样一条作恶的生命继续留在世上。

她不是圣母，她需要给过去的人，过去的事，过去的自己一个交代。

看准时机，看准点位，她猛地睁开眼，长刀往前一戳！

然而，刀并没有遇到任何阻力，没有扎进血肉里的感觉。杨演心的胸口，竟骤然出现一个金色的漩涡，那刀穿过去，竟然就这般被吞没了！

这种被打断的情况当然在预想之中，然而依旧令溪月十分不爽。

“系统，滚出来！”

【检查到您试图杀死攻略目标，为保证程序正常进行，特出来阻止——】

“你是人吗你，他对我干了多过分的事你看不出来啊？你要我和他结婚还三年抱俩五年抱三，你想我死吗？”

溪月说出口，都给自己气笑了。她好像说的没问题，因为她说的全是实话啊！

系统沉默了一会，却没有彻底装死：【亲亲，检测到您不满意，系统也很愧疚！】

【确实是我们没有考虑到您的心情，那么接下来特地发送金手指一份，帮助您“报复”攻略目标！】

“我不……”

还没等溪月把拒绝的话讲出口，那团熟悉的金光再次出现在了溪月的眼前。

【恭喜你学会“制作毒药”！】

【限时三分钟，请您尽情使用吧~】

溪月看着那“团”金手指，额角的青筋都要跳出来了。

限时三分钟……请问，三分钟之内，她去哪儿找毒药的材料呢？！

杨演心自然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看见溪月说完“再见”后在一旁站了半天，狐疑她在耍什么诡计。

他原本以为对方要给他一刀刺死……倒真是白白浪费自己方才的紧张和心跳了。

感受到杨演心恶毒又未卸下紧张的目光，溪月自嘲地笑了一声。

她毫不怀疑，自己就算再刺一刀，系统也不会让她如愿的。

且这条里面没有加上惩罚，看起来不是必须使用的……真是打得一手好牌啊。

溪月轻笑一声。以为这样她就算了？死不了，带着一路折磨也是可以的吧？

“我改变主意了。”

溪月看着杨演心，笑得灿烂：“前世，我生了重病，整个小院都能听见我的咳嗽声，我的头发和衣物都被药物的味道浸染得苦涩。”

“但你却故意篡改郎中的药物清单，让我一直不得好。”

溪月用刀尖挑起杨演心的下巴，看着这个曾经凭借着皮囊去道貌岸然的人。

“我每天都咳嗽，浑身病痛，就这么过了大半年……如此想来，让你直接死了便宜你了。”

“我也给你点好点心吃吃。”

溪月不慌不忙地走到这间破屋唯一的桌子旁，上面放置着一个破旧的铜壶。

“化学课讲过，铜绿有毒，误食会引起呕吐、腹痛……”

杨演心看佳溪月走了过来，手掌心摊着绿色的粉末。他没听懂对方在说什么，却也知道，眼前这决计不是什么好东西。

“佳溪月你……唔唔唔！”

-

走出关着杨演心房间的门，溪月的神色有一些落寞。

未能直接杀死杨演心是遗憾的，但她善于接纳现状。总归对方现在牢牢把控在自己手心里，不会再有生还之机。

【系统提示，系统提示！您最好即使把杨演心放掉，给他找来最好的大夫，不然他恐有毁容、残疾等风险！】

溪月微笑，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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