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闺散晚香》
柏越得了这些书,虽大多都是她曾读过的,但因着有那蠹鱼风趣雅致却鞭辟入里的批注,她便一一拿了重新细细读过。这日柏瑶来寻她,见柏越正斜倚在窗前的美人榻上,一手握着书卷,一手执着一把秋香绫织工笔桂花的团扇摇着,柏瑶蹑手蹑脚走进前,猛地朝她脸跟前一拍手,把柏越唬得立时站了起来,见是柏瑶,复又坐下嘟囔道:“吓我做什么?”
柏瑶笑道:“你先前还愿意出来玩乐,这几日一刻也不见你,我来瞧瞧你做什么?”
柏越道:“你和珊儿要好,有那样秘事要谋,我怕耽搁了你的大事。”
柏瑶眼睛一转,胳膊搭上柏越的肩膀道:“你怎么如此小气?我与人家做智囊团,你也不愿意。”
柏越笑道:“说个笑话罢了,哪里不愿意?”又蹙眉问道,“珞姐姐蒙在鼓里,我听着这几日大伯父还让她多与云平岳见面呢,你与珊儿那事谋得如何?这事万万不能拖,等珞姐姐有了心或是大伯父一句话定了亲事就麻烦了。”
柏瑶道:“你放心,此事必然周全,我听着陆家要在九月上旬来定亲,估摸着珞姐姐的事便会定在璎姐姐之后,我们必在菊宴之前结了,把那云平岳赶出去。”
柏越叹道:“那等登徒浪子,实在是暴殄天分。家中贫苦,却能读书进京,可见目光长远,入了柏府,独得大伯父垂爱,可见聪慧伶俐,若假以时日,必然也是金榜题名,何至于此啊!”
柏瑶摇头道:“若要说做官,他还当真比你合适!做官若光凭着读书好便做了,那状元郎就该立时做宰相了!他起了攀附之心才寻了珊儿,珊儿年龄小容易被哄骗,后头有了参知政事家的柏珞小姐,自然果断抛弃珊儿。虽为人不齿,却是汲汲营营之道,这样的人物入了朝堂怕是如鱼得水,你一味守正,只在闺中还好,好在不能出去,若出去了,我们都知道你的心,只怕外人想你孤芳自赏。”
柏越听她如此说来反而笑道:“你这话虽有几分道理,却走了极端,汲汲营营之人有他的好处,可这并非安身立命之本,柏家不也是世代的进士,入朝做官,难不成柏大老爷和柏二老爷的守正只能守在闺中?二来,叫我在乎的人懂了我的心便罢了,若那等愚笨污浊之人也懂了我,岂不我也愚笨污浊了?”一听她说柏大老爷柏二老爷,刚刚进了屋里的清秋和杨枝也不免笑出了声。
柏瑶笑道:“你说的有理,又是大老爷,又是二老爷,我说不过你!”
柏越捏了捏她的手也笑:“分明自己没理,还说是我抬出了老爷!”
清秋笑道:“姑娘们虽在闺阁里,却讨论的朝堂事,正经比那外头的老爷们下功夫呢!”
柏瑶忙道:“这话可别带上我,只你们姑娘一个!我心中就只有闺阁里的事,只想着菊宴上穿什么戴什么,擦什么水粉上什么胭脂!”
柏越道:“闺阁里也不止这些……”
柏瑶听她又开始较真,摆摆手打断道:“我不与你咬文嚼字,我只问你,柏越柏大人,你也是个爱美的,大伯母早说了让我们姑娘们都自己好好打扮打扮,不必拘束,你备好菊宴上的行头了么?”
柏越听她说起菊宴,忙叫清秋去取了来,口中笑道:“正要说呢,上次水行望舒夜得了你的珍珠,我这次也赠你个好物件。”
清秋立时端上来一个菊花纹镂空乌木匣,柏瑶接了过来,打开一瞧,顿时喜笑颜开,里头一支金丝嵌玉的菊花簪,上头一朵碗口大的玉菊花,最妙的是用一丝一丝的水滴黄玉仿了菊花花瓣,每瓣黄玉都是由浅色过渡到深色的色泽,一瓣一瓣统共做了五层,由里到外花瓣慢慢变长,最外层的花瓣还朝下做了垂丝状,花蕊正中间一颗白中透粉的饱满东珠,说不尽的端庄华贵,一眼瞧过去便如同真正的菊花一般在风中颤颤巍巍,又平添几分珠玉光泽,愈发风流袅娜。
柏瑶小心翼翼拿了出来,用帕子托着,边瞧边不住赞叹道:“你从哪里得来这样的好物件,菊花簪我也只见过绢花的,已经是鬼斧神工,便用了玉石料子也是雕刻的多,再想不出用一瓣一瓣的黄玉攒成一朵花,这得费多少心思!”
柏越笑道:“我自己花了图纸,叫人送去托霁霞楼的匠人做的,做这个费时间费工夫,又有那残次了的须得重做,统共也就得了这一朵,你到时候簪上发髻,必然鲜妍明媚。”
柏瑶听她只有一朵,反倒不愿要了,虽是双生子,因她自小喜欢争先,柏越便处处让着她,习惯养成了,如今好容易得了一朵花儿也要让给她,分明柏越也爱美。她知道她二人之间其实无可争夺也无须比对,柏瑶是汩汩澄澈的清泉水,柏越便是巍峨耸立的高山巅,偏偏流水欲竞先,高山无转移,倒显得流水多情。柏瑶心中顿时有些别扭,一时觉得自己小气,一时又为柏越的大度动容,却不欲叫柏越看出来,遂把花儿放回去,又轻轻盖好,放到柏越桌上笑道:“既只有一朵,你便自己留着吧,我还有好的呢,不是只要这个的。”
柏越莞尔:“你还跟我客气?我是诚心给你的!这花儿衬你。”
柏瑶见她还当自己在客气,心下不免愈发郁结,想起往日种种,只遗恨自己那份得意总忽略了柏越,如今珠玉在侧,虽不至于到觉我形秽的地步,却总归多了些自轻。
柏越见她不说话,想起从前只有姐妹二人,日日相处总有几分相依为命的感觉,如今府里姐姐妹妹多了,两人也分住了院子,到底是不如往日亲密无间。她多少看出了几分柏瑶的心思,试探道:“瑶儿,你可是觉得我心里为着你便特意把好的都给你,自己却不留,故此不快?”
柏瑶原还忍着装样儿,听柏越直戳戳问了出来,霎时便红了眼眶,柏越最见不得她的泪水,忙起身搂着她的背拍了拍,又轻声哄道:“咱们两个从娘胎里就在一起,一同长大,又是一样的经历。我看你如同看我自己,你看我也如同看你自己,又客气什么,先前你送我的珍珠,我不也好好儿全戴上身了?”顿一顿又笑道:“你也太看轻了我,我好歹也是个诗酒风流的富贵小姐,没了这菊花簪,我便只得素素的出门?我心里想着菊宴那日穿了绛红配群青,若用了黄玉的簪子反而不美,便是留给我,我也戴不出去,不如叫你簪了!”
清秋忙取了柏越的衣裳料子来,奉到柏瑶眼前劝道:“瑶姑娘看看,我们姑娘的衣裳要用这几匹缎子,已经叫人去裁剪了,这样艳丽的颜色哪里能用黄玉簪子搭配!”
杨枝也奉了一个首饰匣子前来,说道:“瑶姑娘瞧,这是我们姑娘选的首饰,这件掐丝珐琅菊花纹孔雀冠搭配这身衣裳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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