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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协议闪婚前没说他是cos0》

6. 猫眼效应(六)

宴会后的第二天下午,负责人就带着从银行最新缴获来的合同向隋子遇作了报告。

“执行官先生,您的猜想没错,那几家境外公司都是空壳状态,没有运行过任何业务,唯一的用处是与汉森银行进行各种项目的交易,它们以还贷的名义向银行汇去的款项,最后都被银行悉数汇入了另一个账户。”

“另一个账户的归属人是?”

“威诺姆·斯蒂特。”

隋子遇坐在办公桌边,听见这个名字后表情没有太大波动,反而是负责人欲言又止地看着他:“执行官先生……?”

“第一轮调查可以结案了,六点前来我这拿结案报告,然后直接把报告书移交给审判庭。”

“好的,执行官先生。”负责人低下头,还是没忍住多嘴问了一句,“那么具体的调查结论应该是……”

隋子遇抬眼瞥了他一下:“死者其名下银行与斯蒂特家族内部产业联合洗钱,触犯托洛经济法第三条,直接向法院提起公诉,指控道格拉斯·汉森与威诺姆·斯蒂特为主要嫌疑人,要求择日开庭审判。”

于情于理应该这样,没什么错处。负责人恭恭敬敬地点下了头,转身离去了。

办公室里重新回归寂静,剩下隋子遇一个人拿了写报告专用的纸张,找落款用的印章时扫了一眼放在手边的通讯器,泛着冷光的屏幕幽幽地映出上一条发来的信息:

——别忘了你的任务和承诺,以利亚。

一周之后,就在审判庭终于表示收到这份结案报告书的次日,隋子遇工作的执行局来了位不速之客。

那天清早,他刚用钥匙打开自己办公室的门,就看见一道西装革履的身影从走廊拐角处出现,朝着自己在的方向走来,身后跟着几名负责接待的工作人员,隋子遇没动,他在那群人里认出了两名审判官和一名法官。

那名法官也看到了他:“隋执行官,你来得正好,我们正在讨论大概还有多久能见到你,有位先生想单独和你谈谈话。”

为首的那位先生看起来已经有一定岁数,步履间透出某种稳重又游刃有余的随意感,走到隋子遇面前后停了下来,先是彬彬有礼地对面前的青年点头致意了一下:“隋执行官,隋子遇先生是吧?我听过你的名字。”

不等隋子遇答话,那位先生就自然地掏出了名片:“自我介绍一下,杰洛姆·威廉,第五大道律师事务所的主任。”

隋子遇垂眼看向那枚被递到自己面前的、用烫金花纹修饰过的黑色小卡片,卡面上印着对方的姓名、职称和工作单位,第五大道律师事务所,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这间律所是斯蒂特家投资建立的。

隋子遇表情不动,抬眼重新对上对方的视线,末了头轻微地向打开着的办公室门点了下:“请便,威廉先生。”

这场谈话只有他们两个人,在他跟着对方的脚步走进办公室之后,门很快被外面的人关上了,显然是屋内这位先生的意思。

“我想我们可以长话短说,我除了是第五大道律师事务所的主任之外,也是威诺姆·斯蒂特先生的私人法律顾问。这次过来,其实是斯蒂特老先生的意思,我会代为转达他的部分意愿,隋执行官先生,他其实很欣赏您。”

面前蓝眼黑发的青年没有因为他这句话产生惧色,也没有抗拒的意思,只是语气平淡道:“替我向斯蒂特老先生转达诚挚的问候,感谢他的这番赏识,虽然我从未见过他。”

“只要想见,有一万种方式可以见,这从不是什么难事。”杰洛姆笑眯眯地看着他,眼前的年轻人有些特殊,比他想象的上道,又比他想象的要更轴,不过他并不在意对方的反应。

他随身携带着一个皮革材质的提箱,谈话进行到这里时已经将手提箱放到了两人之间的桌子上,一边解开闭合处的搭扣一边说道:

“同样是斯蒂特老先生的意思,他名下的一家酒庄最近刚推出一款新品,还没有正式上市,头一批是珍藏款,用的葡萄原料都产自上世纪九十年代,本来是非卖品,特地挑了两瓶送来给执行官先生尝尝鲜,也算交朋友的一个心意。”

皮箱样式的礼盒里铺着红丝绒,绒布上妥帖地嵌放着两瓶酒,瓶身贴着印有酒庄商标的包装纸,左上方用花体字写着“施威特酒庄出品”;

两瓶酒的中间,轻飘飘地摆着一本白纸黑字的报告书,落款还留着隋子遇本人的名字。这是他一周前刚命人交给审判庭的结案报告。

“红酒很贵重,给我算糟蹋了它的历史和出身,还请先生谅解,我一个不懂酒的外行人担不起这样的礼物。”在经过数秒的沉默之后,隋子遇开口道,“只是作为替代,这个箱子可以留在这,我日后会派人另换礼盒将红酒归还原主,这个箱子就作为我们关系的见证收在我的办公室里,先生认为呢?”

“当然可以,如果你执意拒绝这么好的红酒的话。”杰洛姆依旧微笑着看着他,“我相信执行官的诚意,也相信您是个有分寸的人,不过恕我直言,用于盛放红酒的礼盒一旦没有了它要包装的内容,就只是一个无用的空壳子罢了,没什么用处的东西,隋执行官还是早点处置掉为佳。”

隋子遇垂眼瞥过那本轻若羽毛的报告书:“当然,威廉先生,我明白你的意思。”

“那就好。”

谈话结束了,和杰洛姆本人一开始说的一样,只是一件长话短说就能解决的事情。隋子遇在客人离开后去了一趟总长办公室,递交最近托洛上城区发生的案件统计情况表,临走之前对方叫住了他,用温和的语气询问汉森一案的最新进度,不知他有没有透过监控看见斯蒂特家的私人律师在办公室里对着执行官递过去的那瓶红酒。

“虽然这个案子线索是很少,调查起来难度很高,我能理解你到现在都难以有进展的棘手状况。”总长说到这里,顿了顿,“但是按照执行局规矩,一个案子第一轮调查期限超过两周就会截止,现在还剩下三天,如果感觉无法完成,可以先寻找你认为合适的同事进行交接。”

两周调查期限的规则原本是为了遏制接案后搁置任务、办案拖拉效率低下的现象而设立的,然而过去了这么多年,除了很多用于对付这一规定的糊弄调查法和草率结案法不断应运而生之外,对执行局整体办案情况的改善其实收效甚微。

交接案子意味着分派给自己的调查任务失败,案件处理结果会记录在档案系统里,虽然说执行局的人员们或多或少都会有相关的任务交接记录,大部分情况下都不影响他们继续在这个地方工作——除了身居高位、需要靠每年的档案记录评定是否连续任职的执行官。

隋子遇从入职以来没有出现过任何一次案件处理未完成的情况,他的履历相当漂亮,除了每次都能提前结束调查顺利结案之外,还附有大量的功勋荣誉记录,凡是交到他手上的案子,基本都成为了调查个案的优秀范本,而这些过往经历是支撑这个二十五岁的青年攀上今天这个职位的根本。

审判庭卡了他的调查报告书一周,最后拱手送给案件里的当事人过目,一半原因是出于报告书牵扯到的人物势力过大,另一半原因大概就是出于这个两周期限的规则了。

隋子遇亲自和审判庭正面打交道的次数不多,他大抵知道那栋金碧辉煌的建筑里坐着的是一群什么人,千丝万缕互相缠绕的裙带关系他并不感兴趣,但看起来那帮人对他的态度并不是他不感兴趣就能一直保持中立的。

他从总长办公室里离开,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时刚好赶上负责人来送资料,相处下来这几天,大概是共同处理案件的经历让那位负责人产生了他与面前的上司关系拉近了的错觉,这一次没有一直毕恭毕敬地弯着腰,而是抬起头来略带歉意地看着面前执行官的脸色,连带着声音也不再那么官方了:

“这次的调查方向怕是无法继续下去了,执行官先生,我没有想到审判庭会选择这样处理那本报告,如今我们只剩下三天调查期了。”

隋子遇低头翻看着他递过来的资料,没有回话。

调查牵涉到的斯蒂特家地位在整个托洛都比较敏感;审判庭会选择扣押他的结论报告;斯蒂特家最终会派人来警告他,最终使整个调查不得不草率终止,他当然能预料到。

倒不如说这才是他想要的结局。

“执行官先生?”

隋子遇在这时候终于抬起头,没有接过负责人的话聊下去,而是张口发了条新的命令:

“更换调查方向,重新彻查那枚子弹的来源。”

-

“一单,两单,三单……这已经是本月的第三单了。”耳边的对讲机发出断断续续的杂音,“你是打算竞争托洛的年度最佳员工吗,简斯理?”

套着兜帽的颀长身影从地上站起来,拍了拍手上的灰尘,然后将脚边一具已经僵化掉的尸体踢开,丝丝缕缕的冷风透过钢架间的缝隙扫过他沿着兜帽垂落下来的碎发,发梢的末端轻微地摇曳了几下之后,被他顺手撩起来。

“或许?如果有这个奖项的话,那还挺有意思的。”简斯理极其自然地将这个冷笑话接了下去,语气一如既往带着轻快的上扬,“你们可以把奖品设置成一年份的草莓雪花酥吗,阿曼达阿姨?”

“悠着点儿,我们的员工只有你一个。”冷冰冰的女声说到这里时顿了一下,“你现在在哪里?”

简斯理掀起兜帽,漫不经心地朝四周看了一眼:“下城区,大概是下南区?这里有一片废弃的钢厂,很多人完事后就把他们的烂摊子丢在这里发霉,刚才我的脚边就有一具。”

“任务结束了就快点回来,我们的眼线还没有覆盖到下城区,没法实时监控你的人身安全。”对面的女声听起来逐渐疲惫,“你最近太招摇了,不是所有人都能安心看着你从天而降将他们的蛋糕夺走的,如果他们的枪口找不到目标,就会对准你。”

“前提是他们找得到我,而且打得过我。”简斯理一笑,“谁又有资格理所当然地认为某块蛋糕是属于自己的呢?”

“不管怎么样,你必须停下一段时间,别当我察觉不出来,简斯理,自从那天抓到了那个雅各维尔人之后,你的状态就一直很不对劲。”

简斯理感觉到电话对面的人声音越发严肃,连忙护住耳机弯下腰来,换了个风声小一些的安静角落说话。

“我知道,我知道,阿曼达阿姨,别那么紧张。”他将语气放柔,仍然用轻松的语调问道,“我报名了下周三托洛中央话剧院的新戏试镜,一出爱情戏,如果最后成功通过了试镜,等首演那天我就能留票请你们来看戏了,怎么样?”

“……”阿曼达沉默了很久,末了道,“我不喜欢看爱情戏。”

“姬蒂姐姐肯定喜欢,说不定朵思嘉阿姨也会感兴趣……哎呀,到时候我应该留多少张票呢?”

“别岔开话题,简斯理,快点回来。”

“我当然会回来的,阿曼达阿姨。”在说话的间隙里,简斯理已经沿着废弃的小门走出了这座工厂,迎面扑来的冷风将他的兜帽彻底吹落,头顶的阳光难得耀眼得让他眯起眼睛,“在我逛完这个小地方之后,它看起来和上城区很不一样。”

人与人之间的生活方式往往不能一概而论,当某些人每天游走于各方势力边缘、在尔虞我诈的诡谲波涛中不断筹谋着试图掌舵风向的同时,也有另外一些人像在出演朦胧派文艺片一样不知所谓又飘渺轻悠地活着,不管阿曼达阿姨有多么不相信,简斯理只是想去下南区的中心街道上买些棉花糖而已。

这是简斯理第一次来到下城区,他的工作据点设在上城区,所以大部分业务也都围绕着上城区的客户在进行,最多涵盖到中城区,平时与下城区的接触少之又少,就算他将整张脸都露出来,这条破败的贫民窟街道上也基本没人认识他。

或者说根本无暇认出他——飞奔的人群,喧闹的叫嚣,以及每时每刻都有可能冒出的不长眼的子弹——一声嘹亮的枪响从离他身侧几十米的方向响起,打碎了附近一栋建筑物的窗户,碎裂的玻璃哗啦啦地掉下来,落了蹲在墙角休息的流浪汉一脸,谩骂声混合着颤抖的哭泣声很快就隐没在其他的喧嚣中,过了一会儿,简斯理听到有人在吟颂莱柏利的圣诗。

声音的源头来自一栋形似教堂的建筑物附近,建筑已经有一定年份,老旧的大门上有掉漆后留下的星星点点的斑块。教堂门口站着几位老人,穿着牧师的服装,低头捧着经书正旁若无人地颂读着。

他们的手上分别拉着几个穿着修道院服装的小孩子,后者怯生生地看着面前的乱象,仿佛被抽走了引线的木偶一般一动不动;一位牧师的跟前放着一张小方桌,桌上堆着一碟缺口破损的空碗,旁边摆着一个散发着热气的木桶,直到最后一行圣诗被颂读完毕,那位牧师举起一只手,用庄严的声音高喊道:

“莱柏利救助所有无家可归的孩童——稚嫩的灵魂、流浪的声音——愚人啊,擦干你起雾的眼睛,望向你脚下慈悲的土地,命运之母会赐予每一个虔诚的信徒化解苦难的钥匙——”

简斯理歪起脑袋,仰头看向那栋建筑大门上方镌刻的名字。

圣西亚大教堂。

一个颤颤巍巍的流浪汉试图靠近那张方桌,乞求面前的人用木勺给自己舀一碗桶里的热汤,但那位牧师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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