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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焚兰心兮还洲山》

5.成亲

朔北荒凉,城外三十里,地势起伏,有风沙卷长草,没有可以遮蔽的树林。敌人在干河谷埋伏,黄沙夜幕掩甲光,临到宇文暾等人过河谷,角声四起,杀声如雷。

宇文暾中箭,缰绳一时脱手,俞之陆单臂一揽,宇文暾顺势跨上俞之陆的马匹。俞之陆从后抱住宇文暾的腰,他叫宇文暾举好盾,只需护住宇文暾自己。

俞之陆单骑破军,前方关隘仍有藏兵,此时宇文暾咬牙撑住,替俞之陆牵住马匹缰绳,宇文暾喊道:“你且应战!我来识路!”

声音落下,刀光也旋即落下。俞之陆抽出惊时刀,关隘伏兵的刀刃全给俞之陆削尽,马匹砍尽,人便更不可能靠近俞之陆分毫,霎时间断臂、残首伴随血幕划弧落地,乱蹄踏尽。

马儿没有跑往朔北城,而是去了胡杨环绕的弃村,黄叶如雾,却是幽魂禁地。几年前胡骑屠村,死伤数百,幸存者皆已移居塞内。

宇文暾支撑不住,盾牌脱手,俞之陆长臂扶住长盾,再将盾别在身后。其实俞之陆也身中了三箭,长□□入他侧腹又拔出,可俞之陆常年受伤惯了,对疼痛已不敏感。

二人抵达弃村,宇文暾半晕过去,俞之陆一一探查空屋,最终选中一座旧庙,因为只有这旧庙的屋顶还完好,可抗风。个别屋舍仍有骨尸未曾入土,更添哀伤。

俞之陆寻了干草作席,扶宇文暾侧躺。此箭刺入软甲,倒是不深,可位置极差,不能贸然拔箭。宇文暾失血口渴,俞之陆安抚他道:“附近有水源,我去去便来。”

宇文暾听得呜呜风声这般骇人,只说:“可惜药在我的马上,马却丢了。”

“我去传信给其他暗卫,他们会携药。”俞之陆探宇文暾额头,发觉宇文暾正出冷汗,“我去取水,再拾些干柴,夜里太冷,不生火只会先冻死。”

宇文暾这才松开俞之陆的袍角。俞之陆出了旧庙,吹哨唤鹰,放一封空信,命鹰鸟绕空,作幌子;再吹短哨,唤来一种边塞常见的鸟儿,有暗卫学习训鸟之术,将边塞鸟儿训成信鸟,专为暗卫间传信用。俞之陆撕破里衣,蘸血写信,边塞鸟儿扑簌簌地乘夜风飞走了。

俞之陆带水壶、柴火回旧庙,他已将自己的箭伤、刀伤处理干净,只待伤口自行愈合。还未见到人,俞之陆便听见阵阵咳声。俞之陆加急脚步,只见到宇文暾咳血气促,面色青白,他仔细探摸,摸到宇文暾胸口气胀,需要排气。

以俞之陆丰富的受伤经验,处理这种伤不在话下。俞之陆当即生火,以火炙匕首,然后俞之陆扶住宇文暾的身体,低声道:“兰缨,很快便好。”说罢,匕首刺入肋下,胸中郁气排出,宇文暾猛咳一口血,随后气顺。

俞之陆干脆将里衣全脱了尽,撕成布条扎成长带,为宇文暾绕胸捆了气切伤口。俞之陆好像并不担心有追兵,或是宇文暾将要命丧荒村。俞之陆轻松说话:“不担心啊不担心,这箭等药来了再拔。”

宇文暾伤了肺,说不得话。俞之陆发现,更是一乐,继续道:“兰缨,下次休要为我挡箭,我伤了只消一夜便好,你伤了得一年来养。我叫你好好学武,你称忙……罢了,兰缨,多谢,我知你是为我挡脑后一箭。下次你便任那箭来,我倒想知道,若我的头首中箭,是否还能一夜伤愈。”

“胡说……”宇文暾嘶声道,“不许拿命赌。”

俞之陆求这祖宗别开口,免得伤口又崩裂。破庙门衰,俞之陆搬了门板挡好,夜风强劲,几次欲吹翻门板,破落木窗噼啪开合,响声催命。俞之陆扶宇文暾更靠近火堆,宇文暾失温,俞之陆小心抱住宇文暾,给宇文暾当人肉暖垫。

宇文暾一要睡,俞之陆就拍醒他,重复数回,终于是在后半夜等来了药。

俞四带队四名暗卫抵达弃村,各带包袱,有药品、食物、衣物等必需品。俞四习过医,他与俞之陆一道为宇文暾拔箭、处置伤口。俞四说这箭险些伤及筋脉,最凶险的还是肺破,幸好俞之陆及时放气,否则王爷活不到现在。

暗卫向宇文暾汇报城内情况,甫一汇报完毕,俞之陆便说宇文暾可以休息了,早睡早好,旁的事等醒来再说。不等宇文暾回应,俞之陆抬手点穴,断了宇文暾说话的心思。俞之陆最擅长点人哑穴,宇文暾只得用眼睛瞪他。俞之陆又说:“你还不睡?一炷香内不睡,我再给你点睡穴。”宇文暾只好憋闷着阖眼了。

他们足足在荒村待了三日。朔北的王爷丢了,朔北城却是毫无反应。

宇文暾伤势严重,需回王府静养,可朔北城内气氛实在诡异,宇文暾便执意留在弃村,拖延时日,等暗处之人的意图暴露。

暗卫们早在抵达弃村那日就抹除了俞之陆、宇文暾二人的踪迹,四位暗卫分成两组,轮流值守。宇文暾清醒的时间不多,断断续续起高热,俞之陆在庙里就近煎药,借火烤暖,苦风阵阵。

宇文暾清醒时会与俞之陆商议。根据城中暗卫的来信,监军谢屏带了一万兵士前来,意欲降胡,未曾想朔北王遭贼胡先骗出了城,贼胡岂有降乎?监军这话是说给朔北王的五千精兵听的,宇文暾与所带的五百骑没有归来,这就是最好的证明,朔北王恐是反遭胡人扣下了。

城内有参军留守,宇文暾的参军是寒门武将,深受宇文暾重用,他定会替宇文暾守住兵权,加之有暗卫传信,参军只需抵过这几日便可。

宇文暾操心的总归是这些军兵政事,他在宫中是聪明,出了宫仍还聪明么?宇文暾一度很怀疑自己的真实能力。

至第四日,俞十快马来报:“监军派出了一支小队,走官道接应马车,据说是皇帝为殿下赐了婚,马车里坐着……马车脚程不比军队,这才落下了。”

宇文暾倏地呕出一口鲜血,眼见伤势有好转,这一噩耗火烧心肺,几乎将宇文暾逼出内伤。俞之陆还嬉嬉笑笑地打趣俞十,问他有没有看见美娇娘的面容,是哪家的女子?俞十连忙去找俞四,庙内空寂下来,俞之陆收起笑容,俯下身为宇文暾擦血。

软绸布捺过宇文暾的下巴,没擦净血迹,反倒像是将血拓在宇文暾脸上。宇文暾想接过绸布自己来,俞之陆放轻手力,酸道:“我以为宇文康想不起这茬呢。”

宇文暾压下喉间腥甜,他已有主意。

俞四前来诊脉看伤,幸好不是伤口恶化。俞四接水替宇文暾清口,宇文暾洗去满嘴血味,趁俞之陆出门倒血水之际,宇文暾对俞四轻声道:“我要一对红烛与一些简单的成亲物事。今晚就要。”

俞四领命退下。俞之陆拉住俞十,打探王妃之事,俞十却一问三不知,若不是监军派人去接应,他们也不会知道那辆马车里坐着的,竟然是朔北王妃。

黄昏后,宇文暾和俞之陆用过干粮,宇文暾想要明天就回朔北城,俞之陆却认为宇文暾应当在弃村再待一日,俞之陆要做前哨。

俞之陆冷然道:“我今夜先行回城,给杨参军定心。我们的五百精兵遭埋伏,只剩伤者几十人,我还应安置他们。”

宇文暾急道:“等等,今夜你不能走。”

“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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