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王蜂之路》
杰登所属佣兵队神出鬼没,明明找了不少其提过的旅经地点,却都没找到人,甚至到从前相遇的时间,都还是没能见到杰登。
曾找不到伊格尔的恐慌,早就环绕在菲比心头,还好,蕾拉这边刚处理好,就找到杰登了。
再四个月左右,黄光末日就来了,还好赶在这时找到了人!
赶路同时接到报告,才知道,杰登是在较为内陆的城市被找到的,且大约已独自在街头,生活几个月了。
急匆匆赶到该城市,而如同上个时空菲比初见,那年仅十岁的童兵男孩,因在战役中被地雷炸去双腿,无法再战斗,被佣兵团视为累赘,遗弃在城里。
许多细节,都似回放前世记忆。
这次,菲比也是在圣殿庇护所附近,找到杰登的。
男孩手上因频繁使用刀枪的茧子还在,没半分赘肉的童兵体格也依稀可见,就是瘦得像排骨,而命运,让他坐上了简陋的木推车,靠着仅存的枪械、钟表等等机械修理手艺生活。
川流人群里,男孩孤身面对这世界的背影,像个常见又忍不住多看几眼的摄影作品──
那是对陌生人而言,对自我定位为家属的菲比来说,早已是热泪盈眶。
她明白年幼无依无靠的彷徨,也知晓乱世飘零的绝望,所以更加关照弱势,尤其是与她有相同经历的孩童,在复原后展现奇佳战斗力的杰登,更是紧紧抓住了她的注意力。
总觉得好像在其身上,看见了小时候的自己,忍不住想将自己儿时得不到的,全部都给他。
而这样的杰登,并不是“普通人”,而是深受歧视的兽人族。
“兽人”一族说精确些,应该是“能遗传兽化异能”的一族,本质上还是人类的。
近几世纪,这个能遗传特殊异能的种族,才被殖民大国在偏远大陆发现,一船船载至本国与殖民地,作为奴隶使用。
也因为这样的历史渊源,兽人往往不被视为独立个体,行走在外,极易在各国被当作逃奴捕捉、控制贩卖,去哪都寸步难行。
兽人族身为异能者、却被轻贱奴役这件事,其实从战力上、逻辑上来看,都是有些奇怪的。
普通异能是无法遗传的,且天生异能的机率仅有一到两成,所以通常异能者无论性别年龄与国别,一直都更受尊敬。
那为何,能遗传异能的兽人族却反受歧视,地位更不如普通人民呢?
首当其冲的,是他们与动物接近的外型。
在世界主流一神信仰与物竞天择思想下,理所当然的,很快被贴上不少标签──“出卖人类灵魂,与恶魔交换异能才会不人不兽”、“进化不完全的野蛮种族”。
仔细想想,其实就是无凭无据的迷信,却在宗教的加持下,让这份奴役理所当然。
无奈兽人族数量,远远少于普通人,且其生活环境与自然共存,科技远不如船坚炮利的殖民者,加上宗教方说的信誓旦旦,自然也少有人替其发声。
很奇怪的,兽人这存在,总让菲比想起马铃薯。
明明好吃多产、容易种植,只是出芽后有剧毒,就被圣殿直接定义为有毒的邪恶,否认其他所有好处,就算处处有饥民,也不愿再尝试。
这到底是愚昧呢?还是愚昧呢?
最后还有个关键因素,让这些无耻加害者,更有底气抹黑兽人族,那就是兽化异能者的精神不稳定性。
也许造物主是公平的,兽人族能够遗传异能繁衍,得到超越人类的兽类力量与外型,却也受制于兽类本能。
兽人族中,年纪越小或天赋越差,外型越接近动物,甚至性格习性亦深受兽化异能影响。
当牠们受伤伤病身体状况不良、受外界大刺激或情绪激动时,极易被本能牵着鼻子走,出现啃木头、龇牙、以舌洗脸、吃生肉或虫子等返祖现象,甚至是暴烈狂怒自卫、攻击人的兽化情况。
那些在众人眼里,就像失去人性沦为怪物失控。
因此,即使兽人族其实是人,平时智商性情与普通人类无异,却大多被视作介于人类与牲畜之间的低等族类。
金穗王国因相对落后,少有兽人奴仆输入,没什么历史积累的偏见,更容易接纳自由身的兽人,至少不会看到流落街头的杰登,就立刻视为无主逃奴,去捕捉或伤害他。
从前听杰登说,是其小伙伴们的强烈乞求,佣兵团才选择将杰登遗弃在金穗王国,还特别挑了有万神教圣殿庇护所的城市。
万神教是金穗王国国教,跟炽银帝国一神信仰的光明神教不同,相信世界上有数不清的神明,还有着包容一切差异、顺其自然的教义
这样教派的圣殿,自然容得下杰登,即使自身亦贫穷拮据,也愿意给予其少少食宿过活,直至成年,因此,菲比才能跟杰登相遇。
在圣殿庇护所外头,一看到杰登、确定没认错人,她就激动原地跳了好几步。
从小就喜欢万神教的菲比,又对其更有好感了些,立刻吩咐,让侍者去当地圣殿大笔捐款。
这个时空,已靠着圣殿最低救济生活数月的杰登,脖子上挂着擦鞋与修理商品价格的木牌,正坐在简陋木板车上、靠双手移动,偶尔停下呆看来去人潮思索。
如今年纪尚幼的杰登,浑身上下几乎都还有兽类痕迹,外观看起来仅勉强算是人形。
男孩一头接近白色的灰白发,及肩而油腻凌乱,蛇信子不时吐出,灰白色蛇鳞几乎遍布全身,看起来非常诡异,让人为之楞神。
仅那双灰蓝色晶透眼眸,让人想到清晨将亮前的天色,格外美丽。
知道杰登的异能是加速与随身空间,即使年幼又被炸断腿,菲比相信其还是有些保命大招,不敢小看,轻声与下属交谈了阵,才敢上前包围。
身着深灰色制服的部属们,与男孩保持三步远的舒适距离,并把结界架好。
菲比则在距杰登一步远处蹲下,目光灼灼,含笑望向此时已高度戒备的男孩。
“亲爱的杰登你好,我的名字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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