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事这么惊慌？”霍樾敛眉问。

“城门有百姓闹事！就在东城门那边，聚集了有近百名百姓，想要打开城门。”

霍樾拿上一旁的佩剑，提步往外走。刚走到门口的位置，迎面碰到了赶来的伍参将。俩人对视一眼，随后一行人一块赶去了东城门。

霍樾和手下的霍家军就驻扎在距离东城门不远的县衙里，原本的县令在几个月前携着家眷逃走了，他就暂时接管了县衙。还有一部分将士被安排在了同样逃走的富户家中，否则天气炎热，只驻扎在帐篷里的话，早已被热死。

军中的战马没有草料，饿死大半，如今剩的已不多，所以霍樾和伍参将没有骑马，一路快步赶去了东城门。

还没到，远远的就能看到城门前头聚集了不少人，而守城的将士正举着刀抵挡想要冲过来的百姓。但他们不想伤到人，行动上就受到桎梏，被逼的步步后退。

“打开城门，让我们出去！”百姓中，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喊着。长时间的饥饿，已经让他站立都变得艰难，一句话喊完，喉咙就像是残破的风箱一样呼隆的响着。

守城的守将脸色难看，“不行！一旦打开城门，羌奴人冲进来全城百姓都会死！”

“开城门，我们还能有机会活着。但是不开城门，我们全都要活活饿死！”旁边一个拿着锄头的老人敲着地悲戚道。

“开城门还有一线生机，不开就是死路一条。乡亲们，咱们都是一把老骨头了，烂命一条，咱们跟他们拼了！”

喊完，一群百姓全都冲着城门冲过去。

他们手里有的举的是斧头，有的拿的是铁锹，而其中大多都是岁数大的老人，根本打不过守城的将士。但是，他们却还是冲了过去。

守城的守将急的眉头紧皱，却还是只能道：“守好城门！”

面对冲上来的百姓，他们只能咬牙挥动手里的长剑。他们霍家军不杀无辜百姓，但，他们要守住城门，城门绝不能开！

守卫们不想杀人，但百姓却是真的拿命在拼，很快就有守卫受了伤。其他将士见状，眼睛都红了，眼看着头顶一个铁锹就要砸过来，一个守卫咬牙挥下了剑。

“叮”的一声，是武器相接发出的声音，然后守卫的剑一偏，落在了旁边。而同时，头顶的铁锹也掉在地上。

“都住手！”伍参将大喝一声，“将军来了！”

原本混乱的众人在此刻都停了下来，守卫们看到霍樾，立时退了回去。

为首的林校尉惭愧低头：“将军，是属下守卫不利。”

霍樾垂眸看到他手臂上的伤口，“受伤的先下去包扎。”

“是。”

说是包扎，也不过是用布条绑住，军中现在已经没有药了。

闹事的百姓们聚集在一块，面对霍樾，他们是又敬又怕。大名鼎鼎的霍将军，是他们心中的英雄。所有人都知道，霍家军是他们百姓的守护神。可是现在……

其中一个老者上前一步，看着霍樾开口：“霍将军，我们都敬你是个英雄。可是如今，我们只想要一个活路。你下令打开城门吧，是生是死，我们自己承担。”

伍参将身边的总兵厉声道：“打开城门，一旦羌奴人攻进城，你们知道会死多少人吗？”

“那我们待在城里就不会死了吗？家里已经没有粮食了，我们都快要饿死了。”人群中，有人说道。

“我们死了没事，都活到这个岁数了，也活够了，可是，我们还有儿女孙儿啊。”

“我们知道出去了也是死，但是，总要试一试吧。”

“将军，你们看看我们这把老骨头，一点肉都没有，想割肉给孩子吃，都没有肉割啊。”

“……”

霍樾看着面前近百个百姓，都是岁数大一些的老者，脸上布满了深深的沟壑。再听着他们声泪俱下的祈求，一句句仿佛是在将他凌迟。

他们霍家人一直将‘保家卫国’四个字牢牢刻在心里，可是现在，他却没能做到，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因为没有粮食而饿死。

他们没有死在羌奴人的马蹄下，却要死在他守护的瞳守关。

霍樾垂在身侧的手紧了又松，他缓缓抬头，开口，“三日后，我将带领霍家军出城迎战。此战过后，你们去留随意。”到时候，不会再有霍家军看守城门，也不会再有人阻拦他们。

有了霍樾的话，聚集的百姓终于散去。他们佝偻着离开，脸上并没有半点喜色。因为他们知道，出去也不过是死。

回去路上，伍参将想要说什么，最后却什么都没有说出口。

霍樾回了住处，他看着桌上那只安静的瓷碗，提笔写了一封信。要想仙人赐粮，就不能只写赐粮。要写剥光的树皮，扒光的草地，还有吃光的老鼠。要写剜掉的肉，放出的血，还有被吃掉的孩子。

霍樾沉默的将信放在了瓷碗里，点燃，看着它一点点的化为了灰烬，再消失。

他不知道仙人会不会因为怜悯赐粮，甚至不知道对面的是不是仙人。所以在信的最后，他说愿意奉献自己的血肉，愿意为仙人铸造金身，愿意去满足她的一切要求，只求她能救下全城百姓。

霍樾低头摘下了腰间挂着的玉佩。这是他们霍家世代相传的玉佩，也是他浑身上下最为贵重的东西。他伸手，将玉佩放在了碗里。

“祈求上苍垂帘。”

下一秒，玉佩消失不见。

*

顾惜舟吃完晚饭后回来，店里陆续来了几个顾客，基本都是买的一些日常用品，盐、卫生纸，酱油这些。

到了八点钟，顾惜舟就准备去关门了。临关门前，她拎着狗粮袋出去，准备给小黄加晚饭。结果，正准备倒的时候，发现里面有一个东西。

顾惜舟停下动作，伸手把里面的东西拿出来，发现是一个玉佩。

玉佩质地细腻，触手温润。顾惜舟不懂玉的好坏，她翻来覆去看了几遍，只觉得这块玉很好看，而且摸起来凉凉的，十分舒服。不过，这东西是哪来的？

顾惜舟抬头在周围看了看，随后想起小黄。该不会是小黄捡来放在盆里的吧？就是不知道这玉值不值钱。

算了，先收着吧，要是有人找的话就还回去。

顾惜舟把玉佩放在了兜里，低头准备倒狗粮时，又发现碗里有一些碎纸灰，也不知道哪来的。她把纸灰都给拨了出去，倒上了狗粮。

转身时想起小黄给她叼来的玉佩，顾惜舟又去拿了两根火腿肠放在了上面。

“真是没有白喂你，今天给你加餐。”

弄好后，顾惜舟拍拍手关上门进了屋里。

躺在床上后，顾惜舟又拿着那块玉佩看了一会儿。背面似乎有个字，但是，她看了半天没有认出来是什么。

研究了一会儿后就放在了床边，顾惜舟换了个姿势侧躺着刷了会儿手机。

这时，外面响起敲门的声音。顾惜舟连忙应了一声，披了件外套出了卧室。她先往大门的方向看了几眼，看到是本村的人后，稍稍放下了心，过去开了门。

门一打开，冷风一下就灌了进来，顾惜舟拢了拢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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