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旨和亲后,父皇和未婚夫悔疯了》
她脑中只闪过这两个字。
电光石火间,一道月白色的身影动了。
晏少卿几乎是在雄鹿闯入的同一瞬间便已起身,他的反应快得不像一个文臣。
只见他长臂一伸,猛地将呆立原地的华玉安拽入怀中,一个旋身,用自己的后背,死死地迎向了那狂暴的冲击!
“砰——!”
一声沉闷得令人牙酸的巨响。
华玉安只觉得天旋地转,整个人被一股巨大的力量带着向后倒去,后脑勺却并未撞上坚硬的地面,而是落入一个坚实而温暖的怀抱。
她被晏少卿死死地护在身下,鼻息间满是他身上清冽的雪松气息,耳边是他因剧烈撞击而发出的一声沉闷的痛哼。
那头雄鹿显然也撞得不轻,踉跄几步,狂性大发,在狭小的营帐内疯狂冲撞起来。
“哐当!”
摆放着食盒的案几被整个掀翻,那盅山参鸡汤与那碟她没来得及吃的桂花糕,瞬间碎了一地,狼藉不堪。
华玉安看着那片污浊,心脏猛地一缩。
“别动。”
头顶传来晏少卿低沉而冷静的声音,带着一丝压抑的痛楚。
他依旧将她护得密不透风,一只手牢牢按着她的后脑,另一只手已不知何时抽出了一柄寒光闪闪的**。
那**不过一尺来长,样式古朴,却锋锐无匹。
趁着雄鹿转身的空隙,晏少卿眼神一凛,手腕翻飞,**如一道流光,精准地划过雄鹿的前腿。
“嗷!”
雄鹿吃痛,发出一声凄厉的悲鸣,后退两步,赤红的兽瞳里终于带上了一丝畏惧。它忌惮地看了一眼这个带给它伤害的人类,不再恋战,掉头从破碎的帐门处狂奔而出,转瞬消失在林间。
帐内,终于恢复了死寂。
尘埃缓缓落下。
华玉安的耳边嗡嗡作响,过了好几息才缓过神来。
她动了动,感觉到压在身上的人身形微微一晃。
“晏大人?”她试探着开口,声音带着劫后余生的颤抖。
晏少卿没有回答,只是慢慢地从她身上撑了起来。
他一动,华玉安便看到,他那身月白色的常服右侧后背处,被峥嵘的鹿角划开了一道长长的口子,布料破损,一抹刺目的殷红,正从那裂口处缓缓渗出,迅速洇开,像雪地里绽开的一朵红梅,触目惊心。
“你受伤了!”华玉安失声叫道,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
他……是为了护住她才……
一股说不清的慌乱与愧疚瞬间席卷了她。
她挣扎着坐起身,也顾不得自己脚踝的伤,手忙脚乱地从案几下翻出刚才晏少卿赠予她的那个白玉小瓶。
“你……你别动,我这里有药!”
她的声音发紧,连自己都没察觉到其中蕴含的焦急与关切。
晏少卿微微侧头,看着她慌乱的样子,苍白的唇边竟逸出一丝极淡的笑意,却又因牵动伤口而蹙了蹙眉,“有劳公主。”
华玉安咬着唇,小心翼翼地靠近他。
她想帮他处理伤口,可那衣料粘连着血肉,根本无法褪下。
她急得眼眶都有些发红,最后心一横,从自己发间拔下一支金步摇,用其尖端,极为笨拙地、一点点地将他背上破损的衣料挑开、撕裂,尽可能地扩大伤口周围的空隙。
她的动作很生涩,甚至有些可笑,指尖因为紧张而不断颤抖。
可她的眼神,却前所未有的专注与细致。
当那道皮肉翻卷、深可见骨的伤口彻底暴露在空气中时,华玉安倒抽一口凉气。
她不再犹豫,将那珍贵的玉痕膏粉末尽数倒在伤口上,然后撕下自己干净的内裙裙摆,学着他方才为自己包扎的样子,笨拙地、一圈圈地为他缠绕固定。
两人离得极近。
她甚至能感受到他背上传来的灼人体温,以及他因疼痛而变得有些急促的呼吸。
清冷的药香,混合着淡淡的血腥气,在逼仄的帐内弥漫开来,形成一种微妙而亲近的氛围。
华玉安的脸颊有些发烫,连带着耳尖都泛起了一层薄薄的粉红。
她不敢抬头,只将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手中的动作上,仿佛这样就能掩饰自己内心的惊涛骇浪。
她不知道,在她低头专注包扎时,晏少卿正微微偏过头,用那双深邃如海的凤眸静静地看着她。
他的目光,掠过她颤抖的长睫,掠过她泛红的耳廓,掠过她紧抿的唇瓣。
那目光里,没有了平日的清冷疏离,反而沉淀着一丝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暖意。
这只刚刚亮出所有尖刺,满身戒备的小兽,此刻却为了他,收起了利爪,笨拙而又温柔地,为他舔舐伤口。
这副景象,竟比窗外秋日的暖阳,更让人心头温软。
华玉安几乎一夜未眠,脑海中反复回荡着晏少卿沉闷的痛哼,以及他护住自己时,那坚实背脊传来的灼人体温。
天亮后,他便以伤势需静养为由,留在了营帐。
两人之间隔着一张案几,他闭目养神,她则怔怔地望着帐顶,气氛微妙得如同绷紧的弓弦。
直到午时,秋猎场的喧嚣声浪终于达到了顶峰。
肃帝下令,举行最后的箭术比试,为这场盛大的围猎画上句点。
华玉安被徐公公请出营帐,立于围场一侧的观礼区。
这里位置偏僻,既能看见场中英姿,又不会搅扰到圣驾的兴致。
金秋的暖阳照在身上,却驱不散她心底的寒意。
她看着场中燕城纵马驰骋,箭无虚发,引来阵阵喝彩,心中已无半点波澜。
她的目光,不受控制地飘向不远处,那顶属于晏少卿的营帐。
他此刻……在做什么?
背上的伤,可还疼得厉害?
她正出神,眼角余光却瞥见一道月白色的身影,从营帐中缓步走出。
是晏少卿。
他换了一身干净的常服,面色依旧苍白,但身姿却挺拔如故,仿佛昨夜那道深可见骨的伤口只是个错觉。
他并未走向御前的观礼台,而是选择了一个与华玉安遥遥相对,同样不起眼的角落,静静伫立。
四目相接,他朝她极轻地颔了颔首,眸光沉静如水。
华玉安的心,莫名地漏跳了一拍,连忙垂下眼睫,耳根又开始不受控制地发烫。
就在这短暂的失神间,异变陡生!
一道尖锐至极的破空之声,毫无预兆地从北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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