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攻]我捡到的龙之勇者今天也在装病求贴贴》
晚风从河谷吹来,带着薄荷与铁锈的凉。村子东头的老槐树下,祭火盆的余烬尚未冷透,一缕青烟像龙须,弯弯曲曲飘进天空。
伊安靠在树干上,指尖摩挲着尾环上那枚被树汁浸透的铃舌,铜面映出他半垂的眼。
莱昂坐在他脚边,龙尾搭在膝弯,银环在夕照里闪着冷光。少年把下巴搁在尾巴上,耳尖被风吹得微红。
“今晚月亮很亮。”伊安说。
“亮得像要烧起来。”莱昂低声接话,声音被晚风揉得发软。
伊安轻笑,掌心覆在少年肩胛,指腹沿着逆鳞与银环交界缓缓滑动。那里,温度比别处高,像藏着一颗小火种。
………………
回到家时,雨恰好落下,先是试探性地敲窗,继而密集得如同万根银针同时坠落。
伊安把炉钩探进火膛,松木爆出“哔啵”脆响,火星溅到莱昂的尾尖,烫得鳞片微卷。
“别动。”伊安用指腹压灭火星,声音被雨幕裹得柔软。
莱昂缩了缩尾巴,龙角根部那圈银环在火光里透出暗红——像一块被反复锻烧的铁。
雨声太大,连两人的心跳都被压成背景。
伊安在心里默数:咚、咚、咚……与雨点同步,仿佛炉膛里烧的不是木柴,而是时间本身。
伊安把炉钩靠回石墙,火星溅起的瞬间,照亮了他手背上一条新添的划痕。那是下午替莱昂削制新生的龙翼绷带时被骨刃划的,伤口不深,却在火光里像一条细小的、不肯愈合的裂缝。
莱昂的尾巴在地面扫了扫,鳞片与地砖相触,发出极轻的“哒啦”声。那声音混在雨里,像深海里一枚螺壳被暗潮推动。
“伊安。”莱昂忽然开口,声音低得几乎只剩气流,“你有没有闻见铁锈味?”
伊安吸了吸鼻子。空气里确实有淡到几乎不存在的腥甜——像旧铜币在舌尖化开的味道。
“是角根的血。”莱昂自己给出答案,指尖摸向额角,“它在渗。”
伊安没说话,只是蹲下身,把炉膛里最后一块松木往里推了推。火焰“噗”地窜高,映得少年侧脸像被薄刃削过,锋利却易碎。
雨声忽然转急,噼啪砸在窗棂。伊安伸手把半开的木窗掩上,雨水顺着指缝流进袖口,冰凉地滑过肘弯。
那一刻,他想起三年前在龙脊山北坡,自己也曾被一场夜雨困在废弃哨塔。塔里只有半罐冷掉的松脂油,和一只被箭矢钉在墙上的夜蛾。
——同样的雨声,同样的火。
只是当时塔里没有人能替他数心跳。
…………
疼痛来得比预想更早。
莱昂的脊背猛地弓起,手指死死抠住桌沿,肩胛骨在单衣下绷出尖锐的弧度。龙角根部的银环发出极细的“咔”,像冰层第一道裂纹。手指死死抠住桌沿。
“疼?”伊安单膝跪下时,膝骨与地砖相撞,钝痛顺着腿骨往上爬,却顾不上。
“别咬舌头。”他把拇指抵进莱昂齿间,指腹立刻被尖牙刺破。血珠滚在少年下唇,像一粒朱砂。
莱昂的瞳孔缩成竖线,尾巴缠住伊安小腿的力道大得近乎绞杀。鳞片刮过猎裤,布料发出不堪承受的裂响。
伊安用另一只手去摸角根。银环与鳞片之间,新生的角质正顶出一道血线——像有把极薄的刀,从内向外,缓慢而固执地剖开旧壳。
莱昂的呼吸喷在他腕口,滚烫。
灼潮提前了——比预计提前整整四个时辰。
“角鞘在裂第二次。”他低声判断,像在陈述天气,却掩不住眼底暗潮。
“唔——”少年闷哼,尾巴猛地绷紧摆动,尾环撞在床沿,发出清脆的“叮”声。
他从药柜里取出冰泉草膏、龙涎香精、银针、小盏灯。动作快而稳,像演练过千百遍。
冰泉草膏在瓷罐里凝成淡青色脂冻,伊安挖出一团,用掌心化开。药膏触到角根时,少年发出一声极低的呜咽,像幼兽被踩住尾巴。
伊安用银针蘸龙涎香精,沿着裂纹慢慢描摹——每落一针,莱昂的呼吸便收紧一分。
莱昂半睁着眼,竖瞳在灯火下缩成细线:“别……疼。”
“疼就咬我。”伊安声音低哑,把少年半抱进怀里,掌心覆在角根,像按住一匹受惊的马。
莱昂咬牙,尾巴无意识缠住伊安小腿,鳞片刮过布面,发出细碎的沙沙。
伊安用指腹沿角根按压,每一下都像在试一把锁的松紧。
“再裂一次,角鞘就会完全脱落。”伊安用指腹沿裂口按压,将药膏推进去,“那时银环必须换成纯陨铁的——否则新角会在七日内扭曲成畸形。”
莱昂的睫毛被汗水黏成几簇,声音发颤,却带着一点不合时宜的期待:“陨铁环……会更重吗?”
“重两倍。”伊安也笑,拇指擦过他眼角,“但你可以把重量当成赎罪。”
“赎什么罪?”
“赎你今晚让我疼的那部分。”
少年愣了愣,尾巴尖悄悄松开,转而绕住伊安脚踝,像一条做错事的蛇。
——关系进度+0.5,疼痛成为新的默契。
伊安低头,看见自己指缝间残留的药膏被火光映成半透明,像一小块凝固的月光。
他突然想起母亲说过:龙族第二次裂角时,若有人愿为其涂抹冰泉草,那人便会被其视为“鞘亲”。
——所谓“鞘亲”,即替新角承担最初七日所有疼痛之人。
伊安没告诉莱昂这个传说。
他只是把少年汗湿的额发拨到耳后,轻声说:“再忍三十息,药膏就渗到底了。”
三十息里,雨声忽然变得很轻,像被炉火热度蒸成雾气。
莱昂数到第二十七息时,咬住伊安拇指的齿关松了。
第二十八息,少年角根的血线止了。
第二十九息,伊安用舌尖舔去自己指腹的血珠,尝到铁锈与雪薄荷混杂的味道。
第三十息,炉火“啪”地爆出一粒火星,落在两人之间的地砖上,像一滴凝固的计时沙。
…………
门被敲响时,伊安正用湿布擦净莱昂角根残余药膏。
三长两短——雷奥惯用的暗号,意为“非敌,但带陌生人”。
伊安把少年按进椅背,用毛毯裹住他仍在微颤的肩,才去开门。
伊安掀开门缝,雨幕里站着两个人。
雨幕里,一个是村里的矮人铁匠雷奥,络腮胡被水泡成深色,怀里抱着的龙尾鞍用油布层层包裹。
另一个则是一个生面孔——
白发少年,耳尖微翘,比雷奥高出一个半头,背着一把比他还高的竖琴。竖琴琴箱用鹿皮绳捆在背上,雨水顺着琴弦滴落,在脚边汇成小小的银色水洼。
“帕帕的学徒,弦月。”雷奥抹了把雨水,“他说能给鞍加‘静音咒’。”
弦月冲伊安点头,耳尖在雨里冻得发红。竖琴在他背后发出一声极轻的“嗡”,像雨夜里被拨动的风声。
伊安侧身让两人进屋,炉火扑向新涌进的冷空气,瞬间把众人的影子投到天花板,像一群黑色巨鸟。
雷奥进门第一件事是抖胡子——水珠溅到莱昂脸上,少年被冰得缩了缩脖子。
矮人把那只覆着油布的狭长包裹搁到桌面上,铜扣“咔哒”一声弹开,露出暗褐色的龙尾鞍。鞍身只上了第一道蜡,皮革纹理里还留着刀痕与火烤的印记。
伊安抬了抬眉,指尖在鞍缘那条未封边的缝线处停住:“居然带过来了。我还以为你打算赖账。”
雷奥哼笑,从怀里掏出一只小铁锤,在掌心抛了抛:“我矮人一口唾沫一口钉。上次集市赌局输给你们的半成品,今天正好顺路,给你背过来。”
莱昂原本蜷在椅子里,闻言尾巴“唰”地滑到地面,尾尖挑起油布一角,露出鞍座内侧烫金的“风暴降生”字样。少年愣了愣:“这就是那个要给我的尾鞍?”
莱昂尾巴一甩,尾尖在地面划了个半圆,抬头与伊安交换了一个“还记得吗?”的眼神——两人都清楚:这龙尾鞍是他们当时共同赢来的奖品。
“原设计是给你的。”雷奥耸肩,“但图样还留着我的记号——‘风暴降生’,这是伊安取给你的代号。怕你尾巴长太快,我按最大尺寸留的余量。”
莱昂耳尖微红,低声嘟囔:“我又不是猫,还需要量身定做……”
“是龙。”弦月轻声补充,他半蹲下身来,指尖在龙尾鞍的铜铃上轻弹。铃音被竖琴弦声吞没,像雪落进温泉。他抬眼,瞳孔是罕见的灰蓝,“可龙也要学会安静。静音咒只能锁铃舌三日,三日后——”
伊安接过话头,语气淡淡却笃定:“三日后,我们会离开这个村。到时铃声再大,也吵不到别人。”
雷奥咧嘴,把铜壶往桌上一搁:“那就提前祝你们一路顺风。鞍子最后一道封蜡,等你尾巴真正长成了再刷——省得我重做。”
矮人用靴跟敲了敲地砖:“帕帕说,静音咒需以血为引。弦月刚出师,只能引自己的血。”
弦月卷起左袖,小臂内侧一道新伤,血迹未干。
伊安看见那道伤口时,眉心微蹙。
弦月重新蹲下身,指尖在龙尾鞍的铜铃上轻弹。铃音被竖琴弦声吞没,像雪落进温泉。
铜铃蒙上一层极淡的银光,像被月光吻过。
雷奥搓了搓手,补充:“静音咒生效期间,铃舌不会动。但三日后,它会一次性释放所有被压抑的声响——那动静,能把死人吵醒。”
伊安把油布重新盖回龙尾鞍:“三日内,我们会离开这里。”
弦月站起身,竖琴在他背后发出极轻的颤音,像雨夜里被拨动的风。
“帕帕托我带句话。”少年看向伊安,“‘若龙角第二次开裂,往北走,别回头。’”
炉火忽暗,像被谁掐住咽喉。
莱昂的尾巴悄悄缠住伊安脚踝,鳞片刮过袜口,带来细微的刺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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