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回宿敌年少时》
未时正,画墨阁外传来些动静。
“少主,二小姐,该换衣了。”
闻惊遥即刻惊醒,眉头微拧,床帐散了下来,遮住从窗外扫进来的光,周围便暗了许多,他方要起身便觉察出不对劲的地方。
怀里躺了个人,她的存在无法忽视,分外清楚,他熟悉她的气息,熟悉她的一眉一眼,即使帐内黯淡无光,他过人的眼力也能瞧清楚那张脸。
慕夕阙脱去了外衫,窝在他的怀里,双臂揽住他的腰身,呼吸喷涂在他的锁骨处,温温热热,又撩人心弦。
闻惊遥愣了下,闭上眼别过头,手背搭在眼睛上,沉沉叹了声。
他也不知自己怎会在她的那句话后,清规戒律丢得一干二净,便真留下来陪她休息了,唯一坚守的便是躺在了软榻上,而她睡在主榻。
可他似乎睡沉了,连她何时睡在他身边都未察觉。
她躺在怀里,还未醒来,闻惊遥只能传音让外头守着的人暂等片刻,他低头去看,这距离太近,他能瞧清楚她每一根纤长的睫毛。
慕夕阙有一头及腰青丝,浓密顺滑,没有满头金钗挽起,有些搭在他身上,有些散在锦枕上。
闻惊遥看了会儿,抬起手,轻轻拂开她挡脸的发,他稍稍侧身,两人几乎面对面。
只是想看看她,他鲜少有这般近距离瞧她的时候,珍贵又不舍,即使只看一会儿也足够了。
可她睁开了眼。
双目相对,她的眸色深,尚带些方睡醒的困意,闻惊遥怔然,唇瓣抿了抿,不知该不该解释他们如今的状况,本就嘴笨,担心自己说错话惹她不开心。
“该换衣了?”慕夕阙直接开口,并未收回环住他腰身的小臂,而是又往他身侧凑了些,脑袋埋进他怀里,嘟囔道:“好困,果然正午休息,越睡越困。”
闻惊遥没有午休的习惯,一日只睡不到三个时辰,日常便是练剑,巡街,去学宫教习。
而慕夕阙每日正午却都要睡会儿,她除了修炼便独爱睡觉。
少年身子略僵,修长的手抬起,在虚空停滞了瞬,然后慢而小心地落在慕夕阙的脑后,丝绸般的头发穿过指缝,他轻轻顺了顺。
“那再睡一刻钟?”
慕夕阙闷闷笑了两声,在他怀里仰起头:“闻大少爷,梳妆的人都来了,不能让人家等着吧?”
闻惊遥垂眸,喉结滚了滚,应道:“嗯,好。”
慕夕阙坐起身,没解释自己为何会跑到他的榻上睡,这整个画墨阁都是闻家为她修建的,屋里哪个地方她不能去,左右闻惊遥也没问。
她的外衫脱去,便只穿着一身白色里裙,腰身纤细,垂下的发晃晃悠悠,闻惊遥别过头,错开目光。
他的外衫叠得整整齐齐,搁在软榻旁的小木几上,象征闻家内门弟子的玉符和同心玉牌也搁置在旁边。
闻惊遥也坐起来,背过身穿上外衫,束好腰封,将玉符收起,玉牌挂在腰间,他鲜少有睡得这般沉的时候,但他睡觉一向规矩,应当没做什么出格的举动。
身后有窸窣的声音,似乎是她在换衣,她半分不避讳便是知晓他不会转过身,闻惊遥不知她为何忽然这般信任他,但她肯主动亲近他,也是他过去求之不得的事。
“夕阙,我也去准备,待会儿弟子们会进来替你梳洗换衣。”
“嗯。”
这屋内的香太过浓郁,闻惊遥觉得自己身上也被熏上了气味,他推门离开后还能嗅到那股馥郁的香。
慕夕阙坐在妆奁前,门开又关,又再次被人推开。
这次进来的是几位女弟子。
“二小姐,该换装了。”
“有劳了,多谢。”
慕夕阙起身,朝水房走去,路过内厅屏风后的八仙桌,顺手拾起桌上倒置的香炉盖子。
她抬手,将那香炉盖上,焚了半日的香被熄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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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蕴来的时候,蔺九尘和姜榆方点好礼,正招呼两家弟子收入家库。
见到她来,两人放下手头的活,齐齐行礼:“师娘。”
“不必多礼。”朝蕴也换了身肃重的礼服,揉揉姜榆的脑袋,温声问:“累吗?”
姜榆是慕峥在一个寒冬雪日捡回来的孤儿,到家之时尚在襁褓中,但慕峥离世得早,这些年都是朝蕴在教导她,虽是师娘,却像师父。
她的小脸一撇,往朝蕴身上一倒,抬手扶额:“干了这活儿,我觉得自己的算学如今简直强得可怕,比学宫里的先生教十几堂课都有用。”
满不正经的话将朝蕴和蔺九尘逗笑,朝蕴摸摸她的头,温声道:“去歇会儿,待会儿该开席了,我和你师兄说会儿话。”
姜榆并未多问,她年纪小,许多事朝蕴都是差使蔺九尘或慕夕阙去办,有些事不让她听自是有他们的道理,闻言点点头:“好,那我去休息。”
她刚一走,朝蕴便看了眼蔺九尘,两人进了隔间。
门关上,蔺九尘补了个隔音阵。
朝蕴皱起眉:“徐无咎如今还在闻家?”
蔺九尘颔首道:“嗯,弟子将他藏得好好的,您放心,他修为不高,解不开我的缚仙索。”
“他还不肯说?”
“是,他要知晓十二辰的消息,才肯主动告知我们真相。”
朝蕴脸色一冷,嗤了一声:“痴心妄想。”
她转身踱步至桌旁坐下,柳眉紧皱,面色凝重,屈起的手有一搭没一搭敲着木桌,有些时候慕夕阙的一些习惯也是被她潜移默化影响的。
“本想不知不觉把他带走,但谁料闻时烨出了事,如今东浔主城结界玉灵全数打开,戒守森严,订婚宴过后,我们还不知如何带他离开,鹤阶定然知晓是你将他带走了,怕也在暗中盯着慕家。”
蔺九尘垂眸,神情也凝重了几分。
他自然知晓朝蕴的担忧,订婚宴过后,按道理他们便应启程回淞溪了,可如今多了个徐无咎,出入城门都需验身,怕是难以安然穿过闻家主城的结界玉灵。
“本不欲告知小夕,这是她的订婚宴,我恐她无法安心订婚。”朝蕴长叹一声,“但如今看来,怕是要让她帮忙了。”
院外锣鼓喧天,乐声响遏行云,朝蕴和蔺九尘看去。
要到申时了,订婚宴将开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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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州婚宴规矩繁琐,尤其是那些延绵千年的豪门望族,闻家和慕家皆位望通显,礼数便也得照最为完整的流程来走,男方家下礼书,订婚宴择其中一家来办,设宴三日,第三日需向两家掌权人敬茶,由长辈点契。
点契后,两家族谱上会刻入彼此的姓名八字,由司天监合双方八字定下婚期,婚宴当日缔结婚契。
未时三刻,宾客陆续入席。
鹤阶地位崇高,除却慕家和闻家两方当事家族外,鹤阶的位置在最前,旷悬和白望舟坐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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