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夫郎打天下》
议事散后,叔侄二人并肩而行,待远离了帅府,景巡才缓缓开口:“邓桐已经大致和我说了,你这些时日离城,是去寻了那日救你之人?”
景谡颔首,“是。”
景巡捻了捻胡须,语气平和却意有所指:“既是救命之恩,自当厚报,多予些金银田宅,保他后半生衣食无忧,免受乱世流离之苦,也算不亏待于他。”
景谡的脚步慢了下来,他不可能听不懂叔父的意思。甚至在上一世时,他心里是认同叔父这样的安排,只是后来发生了一些事情,他还是决心将段令闻留在身边。
他正色道:“叔父,他叫段令闻,是我认定要明媒正娶、携手一生之人。”
可景巡只当他还年轻,尚未分得清利益轻重。
“你如今虽尚未显达,但以你的才干,将来前途不可限量。”景巡声音平缓,劝道:“你的姻缘,关乎甚大,需得是能助你稳固基业、于仕途有所助益的世家贵女。”
“叔父,您教我读书识字、习武骑射,这些教诲,我一刻不敢相忘。”景谡沉声道:“但世间万事,并非皆可权衡利弊。于我而言,他是我在这乱世之中,想要与之并肩同行、祸福与共的唯一。”
景巡眉头微蹙,不过短短数日罢了,怎会有如此深厚的情感,他试探问道:“非他不可?”
“生死相随,无可替代。”景谡回得果决。
景巡轻哼了一声,说不清是无奈还是别的什么,下颌微微一点,语气依旧沉缓,却仍带着审慎,“既然你把话说到这个份上,我再多言,倒显得像个老顽固了。也罢,那便带来让我见见吧。”
闻听此言,景谡郑重躬身行礼,“谢叔父。”
恰在此时,身后传来一阵略显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一声热情得过分的呼唤:
“景将军,景校尉请留步!”
景谡与景巡同时回头,只见那方才议事厅中行为跳脱的文士陈焕,正快步追来,脸上笑意热切,几步便蹿到了近前。
陈焕先是像模像样地对景巡草草行了一礼,“景将军。”
景巡投靠卢信时,手中兵马不过数百。卢信为示笼络,便授予他一个校尉之职,命其自募兵马。
后来,景巡凭借自身能力,数月间竟将麾下人马扩充至两千余人,成为义军中一支不可小觑的力量。再加上攻下吴县,景巡叔侄功不可没,卢信便授予二人将军、校尉之衔。
景巡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笑意,微微颔首以示回礼:“陈参事。”
陈焕此人虽来历有些不明,言行也时常跳脱怪异,但卢公似乎极爱听他说些奇闻异事、甚至是一些听起来荒诞不经的奇谈,故而给了他一个“参事”的虚职,虽无实权,不过也能参议军事。
景巡作为一方将领,自然是乐于与陈焕交好,他主动搭话,“参事匆匆而来,可是卢公还有事吩咐?”
“无事,无事!”陈焕连连摆手,他凑近上前,转向景谡,“方才一见,真是……闻名不如见面,见面远胜闻名!不知……可否有幸交个朋友?”
景谡眉头微蹙,此人底细未明,言行无状,但毕竟是卢公的座上宾,不宜当面直接驳了面子。
他微微颔首,“陈参事言重了,同在卢公麾下效力,自当同心。”
陈焕闻言,脸上顿时迸发出极大的喜悦。没有拒绝,那就是同意了!
他清咳了一声,语气显得正式了些:“实不相瞒,方才听你分析丹阳、江乘局势,见解独到,一针见血,令在下茅塞顿开,意犹未尽!”
说着,他嘿嘿一笑,“我本想改日登门拜访,但又想着择日不如撞日,我看今日也已议完事,正该放松放松。”
“我知道城中新开了一家酒肆,不知景校尉能不能赏个脸,一起去喝上一杯,边喝边聊?也好让我再多请教请教!日后在卢公面前参议军事时,不至于说出贻笑大方的话。”
不知有意还是无意,他提起了卢公。
景谡神色稍稍冷了几分。
一旁的景巡久经世故,他朗声笑道:“陈参事果然豪爽!只不过,眼下出兵在即,需整肃军纪,此时饮酒,恐于军纪不合。”
陈焕察觉出二人神色,立刻从善如流地笑着应和:“对对对!景将军提醒的是,是我考虑不周了。”
说罢,他后退一步,朝二人行了一礼,“应是正事要紧,他日得闲,我再带着薄礼登门拜会,还望将军不弃。”
景巡见状,自然乐得打圆场,笑着应承:“陈参事客气了。”
陈焕离开后,景巡望着他远去的背影,目光中带着几分审视与权衡,缓缓开口道:“此人……不像是心有城府之人。”
只是行为实在过于奇怪。
他看向景谡,叮嘱道:“多个朋友,总好过多个敌人。”
“叔父所言极是。”景谡轻轻颔首,眸间掠过一抹深邃,“不过,此人若非大智若愚,便是另有所图。”
景巡一时之间也猜不透陈焕的想法,便无奈地摇了摇头。
二人回府后,景谡直朝后院东厢走去。
房门虚掩,他停在门前,抬手在门扉上轻轻叩了两下,轻声道:“闻闻,我回来了。”
屋内传来细微的响动,很快,门被从里面拉开。
段令闻站在门内,眉宇间仍有几分拘谨与不安,见到景谡后,他那紧绷的神经似乎才稍稍松了一些。
景谡放缓了声音:“叔父回来了,我带你去见他。”
话音落下,段令闻的脊背骤然绷直,半晌才挤出低低的一句:“……现在吗?”
“无妨。”景谡抬手,缓缓握住他那因紧张而微僵的手,而后轻轻揉了揉,温声道:“若你还没准备好,我们明日再去,后日也行,何时你觉得可以了,我们就何时去。”
段令闻明显地松了一口气,紧绷的肩膀微微落下些许。不过,他又担心会不会给景谡的叔父一个不好的印象。
才答应相见,转眼就推迟。
他微微抬眼,怯怯地看了景谡一下,又飞快地垂下。
片刻后,他下定决心般,猛地抬起头,声音带着细微的颤抖:“不、不用明日了……”
见他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景谡的神情蓦地一怔,随即眼底迅速漫上一层笑意,那笑意越来越浓,最终没能忍住,从喉间溢出一声极轻的低笑。
“你笑什么?”段令闻被那声低笑弄得懵了一下,似乎一时没明白他为何突然发笑。
然而,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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