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巷妖往生铺》
从青州行至赤州,需跨越绵长的槐江与宽阔的涂渠。
殷颜在话本上见过道士是会御剑飞行的,可她遇上的,是两个来自幽冥的道士。
顶着日光御剑飞行,那怕是连魂息都要给燃没了。
所以呀,这御剑飞行的活计,还得她来干。
她收拾好两副棺木的内里后,往棺侧外贴多了两张防妖的符纸。
“我这棺木自是比不上使君们的高贵卧榻啦,但我敢保证,速度一定快。”她拍拍棺木的积尘,浅笑着邀请。
御剑飞行她整不来,找了个替代品,沉棺顺流。
此刻正值子时,他们可以借助山体运动,让棺木顺着河床淤泥的冲刷一路往南走。
殷颜还贴心地给玄修放了几卷她看过的话本,精彩程度绝对保证。
白习嫌弃地看着她准备的棺木,迟迟没有踏进去。
“可是不满意?不满意这几卷话本的话,我可以更换。”殷颜的角度只能看到他冲自己的话本皱了皱眉。
玄修不说话,白习只能硬着头皮问道:“可以多准备一副吗?”
殷颜走到棺木略长的一边展开双臂比划,“这个尺寸我度量过的,绝对是能睡下你们两个的。”
白习有些窘迫,鼓足勇气开口:“两个男子睡在一起,有辱清白!”
殷颜没忍住笑,“我还以为你们已经是那种能穿一条裤子的兄弟了,况且你不是可以待在灯穗里面吗?”
白习欲哭无泪,“我晚上无法待在灯穗里啊!”
殷颜被逗乐了,摊开掌心,“那行吧。但再打造一副棺木需要多一些银钱,你先将银钱交予我,我再帮你打造。”
白习急了,“你这不是在火上劫财吗?”
这题殷颜学过,她抢在玄修纠正前开口:“是趁火打劫。”
玄修补刀:“盘缠有限,别耽搁时间了,上路。”
话音刚落,他便从容地踏进了棺木里,以板正的身姿直直躺了下去。
言外之意,不允许白习再发表其他意见了。
殷颜耸耸肩,遗憾地表示无能为力,施法抬起棺盖,还给白习留了点进入的空间。
白习郁闷地躺进了棺木里,结果又被殷颜的话本吓得吱哇乱叫。
静音符贴上的那一刻,殷颜感觉世界都安静了。
棺木缓缓地从山体的一角滑向南下的远方,他们就这样安静地躺着,驶向赤州。
睡不着的殷颜突然对玄修的法术界限来了好奇心,“玄修,既然你们可以穿越生死界限从幽冥来到人间,那为何无法穿越地理界限呢?”
玄修空灵般的声音回响在棺木内,“万物皆有其规矩守循,生死界限乃习阴阳术法者执判,不消精气,不耗元灵。可地理界限乃环境隔绝形成,非术法习之可改变的。”
“可话本上,瞬越术、追影术都是有鲜活例子存于世上的呀。”
“话本故事,真真假假,掺着作书人的情,传着说书人的论,个中显现存在与否不过是观书人的念罢了。”
即使没有在一个棺木里,殷颜也能想象到,此刻的玄修一定又是那一本正经的样子。
她不免调侃:“玄修,有时候你真的挺像个道士的,说的话啊也都是文绉绉的,比那些经书都难懂多了。”
玄修:“在你眼里,道士是什么样的?”
殷颜掰着手指头数着,“没头发,出家人,不吃肉,也不喜欢姑娘。”
说出来又觉得有些不符合,她补充道:“但你是另类的道士,你有头发,也不出家,也吃肉,也喜欢姑娘吧。”
“我说的对吧!”
玄修淡淡地嗯了一声。
好奇心哪有尽头,她接着提问:“那神使呢?你还是我见过的第一个神使,其他的神使也像你这样吗?”
玄修沉默了一小会儿才应道:“神使和道士差不多吧。”
殷颜感觉眼皮已经开始打架了,果然跟道士聊天助眠,话本上说得没错,深奥的知识使人困倦。
她打了个哈欠,顶着困意问了最后一个问题:“哪种道士?前者还是后者?”
玄修这次的沉默更长了,像是过完了一个春夏秋冬那么长。
殷颜只觉困意袭来的比任何时候都要快,她慢慢地闭上眼睛。
棺木的滑动还在嘎达嘎达地响着,内里的姑娘已经沉沉地睡去。
当轻浅的呼吸声落入玄修的耳里时,他才敢开口。
“是喜欢姑娘的道士。”
——
时间不知过了多久,当白习的腰酸背痛从剧烈到麻木的转变已经历经了三个回合后,他们终于到达了赤州。
殷颜踏出棺木时舒服地伸了个懒腰,玄修走出棺木时拍了拍袖上的尘土,只有白习从棺木爬出时小脸皱成一团。
他虚弱地抬手挡住头顶的日光,气若游丝地说道:“我不行了,我先睡了。”
青烟如逃命般迅速钻进了灯穗里。
殷颜故作惋惜道:“这一路,真是苦了你了。”
实则她的幸灾乐祸已经溢于言表了,她轻轻拍了下灯穗,有意逗逗白习。
“要是计大人在此,你可还要继续睡下去?”
白习探出脑袋左顾右盼一番,无语地闭上眼睛。
“扰人清梦,你可知是什么罪!”他现在也只能动动嘴皮子了。
殷颜双手环胸,委屈摇头:“好心没好报啊……”
白习狠狠地瞪了她一眼,这副饱受风霜的鬼身再也撑不住了,倒头就睡。
玄修莞尔,“何必与他玩笑,不过孩子心性,放养几天便好了。”
这臭道士现在摆上护犊子的姿态了,前些时日让他多给些银钱给这小鬼打棺木的时候他可不是这副模样。
殷颜微怒,学着话本里的样子翘起一根手指,指向玄修:“男人,都不是好东西。”
接着她无视他的挽留,越过他走到了闻怜客栈的门口。
“计大人,好巧啊。”殷颜客气地和计双双进行一个陌生的寒暄。
玄修紧跟其后,也对着计双双点了点头。
期间无论他怎么给灯穗递消息,里头那鬼好像跟睡死了一样,完全无反应。
那头殷颜还在和计双双热火朝天地聊着。
女子友谊的建立仿佛就在一瞬间。
她们谈的应是西阴最近的情况,程将军死后,战事似乎也跟着消停了,华阴的精卫良将比枭阳损失得更为惨重。
一时之间,两国都停战了。
殷颜给计双双倒了杯茶,“那计大人出现在赤州,可是赤州突发了要案?”
计双双温柔地笑着回答:“倒也不是。赤州最近准备建造女子学堂,国主派计某来监督女子学堂的建造事宜。”
学习两字在殷颜耳朵里绕了一圈又飞出去了,她表露出惊喜,“是吗?这可是好事啊,女子学堂……好事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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