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使波提欧再不愿意，可在格蕾的再三督促下，还是乖乖开始学认字了。

因系统给白桦装载了阿尔冈语言包，教学时他毫无压力。

“我现在开始怀疑你并不是什么旅行者了，你一定是老爹请来演戏的，故意让我遇见，然后好做家庭教师。”波提欧赌气似的敲敲书桌，“我不要，学习没意思，我想骑马，我想打枪，我只想当全草原最厉害的牛仔。”

他双手环胸，衔着草根的嘴说个不停:“而且我也不是不会写字，凭什么别人一起学习，就我要单独上课。”

若是在现代，波提欧必定是班上那个最仗义，但也非常令老师爱恨交加的学生，绝对会长期被选为讲桌边的护法，单人单座。

“那你都会写哪些字？”在风景好的地方就是容易产生灵感，白桦一面在笔记本中写下各种各样的营销号标题，一面翻开格蕾买的阿尔冈儿童教材。

“巡逻、击杀、杀死、射击……哦哦，还有消除。”波提欧掰手指数起来，“会的很多吧。”

“多，就是有可能吸引到某些奇奇怪怪的人或神。”白桦语罢，一时间陷入沉默。

这焚书坑儒的文化水平，不能说是学富五车吧，只能说是幼儿园里的高材生。

“总之，我不学。”波提欧还是那样斜斜坐着瞪他，几乎要瞪出大小眼。

波提欧:O.o

白桦:–.–

“这样吧，我教你写字，你教我骑马和射击。”白桦勾起一抹笑，“难道牛仔大人连教会别人都做不到吗？”

“有知识的人就是心眼多。”一听可以去骑马，波提欧实在心痒痒，无奈妥协，活泼的嘴巴终于宁静，耐着性子上了一下午的课。

入夜。

“088，探索任务里有详细指标吗？”没有车水马龙的喧闹，和公司分部所在的星球完全相反，阿尔冈的夜晚只有浅浅星光与细小的风声，树叶轻响，是天然的摇篮曲，白桦躺在橡木床上，灯影昏黄，映着他线条柔和的脸。

“并没有。”或许是因为在回答和任务相关的问题，088竟然正经了许多，“但宿主可以尝试赠予或带有一些物品，为系统拓宽功能测试。”

“测试？”白桦重复一遍，心里升起古怪感。

“毕竟隐藏功能并未彻底完善，多做多得，勤快些，对宿主有好处。”088语罢，叮叮声响起，吓得白桦差点犯社畜对于这种提示音的ptsd，“已经为宿主更新物品栏。”

物品栏？

他目光呆滞，实际上是在脑中探索系统，果然发现新增了物品栏的选项。

“宇宙通用语言手册。”他发现一本最适合当礼物的东西。

语言是进步的桥梁，拯救阿尔冈整个星球的命运，他做不到，但或许能救下波提欧珍视的家人。

白桦问:“现在的阿尔冈有外星人吗？”

“已经有小部分人进入矿产地区进行私人开采，但公司还未关注该星球。”088仿佛故意般，加重后半句，“提示，穿越是只属于系统功能，宿主不应干预原时间线发展。”

—

阿尔冈的生活极为简单，很多时候不过是日出而作，日入而息，被公司压榨的白桦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治愈。

尼克身形高大，比日后的波提欧还强壮几分，但性子却是粗中有细，偶尔爱旁听白桦上课，陪养子一起练字。格蕾正好与其互补，温柔外表下是强壮的体格与坚韧的内心，单手便能提起酒桶水桶，抓捕不听话的小羊时迅速极了，骑马飞奔，顷刻间就追赶上去。

小波提欧倒是表里如一。

小小年纪，却像还未射出的子弹，炙热，锋利。

“吃吧。”波提欧从吧台上端来一碗炖菜，放在白桦面前，“格蕾给你盛了很多肉。”

“你应该叫对方老师。”格蕾拍拍他。

波提欧秒变假笑男孩:“老师，请吃饭。”

阿尔冈的家常菜主要是炖煮与烤，大块软烂的牛肉与牛肚，调料以咸辣为主。

心系骑马的波提欧狼吞虎咽吃过饭，拉着白桦去马厩，不同于上课时的沉默，他说个不停，从马匹护养到等级鉴别，头头是道。

“这些马还分等级？”白桦摸摸眼神温良的小黑马。

“当然。”波提欧十分骄傲，“我身下的小黑是家中第三血统优良的马匹，而且非常聪明，不仅会认路还听得懂人话。”

“我要下去了。”他命令道。

小黑一动不动，甩甩脑袋。

波提欧连忙从随身的布袋里拿出糖块，低声与小黑商量:“给你吃，快让我下去。”

但小黑依旧甩脑袋。

“吃两块呢？”

还是甩。

最后直到加价至十块糖，小黑马才心满意足。

“怎么样，厉害吧。”波提欧踩着小黑向后抬起的马蹄下来，扬扬脸。

……

马是挺厉害的，还会讨价还价。

白桦心想。

但马匹的等级却也提醒他了……

等级。

马有三六九等，人也一样，而在他所处于时空的古代，阶级更是严明，如果能把其和虚构文章结合，简直是强强联手、如虎添翼。

他在笔记本上写下“嫡道”二字。

并且越写越下笔如有神。

“嫡出和庶出的区别是身份里一道天然的沟壑，按照仙舟古礼，信仰帝弓司命的自然是嫡出，而异端丰饶信徒就是庶出。

身为嫡出的仙舟人天生高人一等，而庶出的丰饶信徒就是低贱，没有被发卖已经是嫡出人善良，可他们却丝毫不感恩……”

“你在写什么？”波提欧好奇地探过去。

“我的副业是…是作家，有很多突然出现的写作灵感，需要随时记录。”白桦语塞，幸好写过一篇猎奇文章后，他已能做到脸不红心不跳地说瞎话。

“写书的？”也许是草场上的文化人太少，波提欧愈发来了兴趣，“尼克很爱看关于冒险与复仇的小说，格蕾却喜欢描写乡村日常的，你写的是哪一种？”

“不会是不正经的邪书吧。”他一脸“你竟然是这种人”。

“当然不是。”白桦轻咳一声，“我写得是历史与人文方面的。”

“历史与人文？”波提欧皱起眉头。

他琢磨几下，一摊手:“听不懂。”

“就是记录过去发生了什么重要的事，与一个地方民众的生活和风俗。”白桦摆起学者的姿态，“这些很深奥，你还没有到学习的年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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